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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观心法莫名其妙 赏樱花触景生情

王无名目送着老头离去,心中感慨万分,这些日子里,与老头朝夕相处,他就像是一位家中的长辈,对他谆谆教导,虽然玩世不恭,但对他却是关怀有加,这让缺乏父爱的王无名倍感温暖。

老头如此放浪形骸,幕天席地,纵意所如,这得是经历多少风雨飘摇、大江大浪之后,才领悟出来的人生大道。“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能做到此般豁达的,天下又能有几人呢?

王无名拿起老头赠与他的“九不搭八心法”,坐在床上,翻了起来。

第一页上画着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展开,掌心向上平放于胸前,画的右上角写着:

无形化气,莫见其形;以德养气,与天为一;阴阳燮理,斗转星移。

第二页上画着一个人左手攥拳护于腰间,右手以掌状伸出,画的右上角写着:

舌存齿亡,无欲则刚;蒹葭苍苍,随风而荡。

第三页上画着一个人用两脚勾着树,倒吊着,画的右上角写着: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蜉蝣朝生,木槿暮落。

看到这里,王无名有些摸不着头脑,图画平平常常,配的文字也都不过是一些讲诉人生道理的话,与其说是内功心法,倒不如说是什么人生格言更合适。无名接着看了下去。

第四页上面画着一个人侧卧在床榻之上,一只手被头枕着,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酒葫芦,画的右上角写着:

千仓万箱,久蓄盛芳;活血化瘀,健身强体。

第五页画着一个人站在灶台前,拿着饭铲在大锅里翻炒,画的右上角写着: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王无名看到这里,简直是不明所以,怎么又变成了养生哲学了?这哪里是什么内功心法呀,根本就是老头喝醉了胡乱写写画画的东西吧,难怪叫做“九不搭八”。王无名将心法随手放进行囊里,倒头休息了。

第二日,王无名起床下楼吃早饭,楚十一坐在饭桌前说道:“这个老头,平时一到饭点,他准是第一个下来的,怎么今天到现在也没有下来?”

王无名淡然地说道:“前辈走了。”

“走了?上哪去了?”楚十一惊讶地问道。

“我哪知道他要上哪去。”王无名笑道。

“真是的,要走了也不说一声,就这么不告而别。”楚十一略带生气地说完,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腮帮子圆鼓鼓的。

宇文梦在一旁说道:“老人家一向潇洒,不愿意拘泥于这些俗世礼节吧。”

郭雨生低着头,小口地吃着,不发一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就剩我一个男人了,前辈临走前可是交代给我了,要好好照顾你们哦。”王无名笑道。

楚十一一边咽着包子,一边说着:“我看……你呀,就算……照顾,也只顾照顾……宇文姐姐吧。”

宇文梦面露红晕,轻轻拍了拍楚十一的背,说道:“你这个孩子,就爱乱讲。”她又转过头,对郭雨生说道:“别听十一胡说。”

郭雨生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上路,几天下来行了三百余里,期间沿途休息,打尖住店,不再赘述。

这一日,三人正在路上走着,宇文梦一眼便望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座寺庙,粉红色的樱花花瓣飞出墙外,散落在了地上。

“看起来,已经到了樱花凋落的时节了。”宇文梦在马上,指了指飞落的樱花,说道。

王无名顺着宇文梦指着的方向看去,说道:“没事,还来得及,我们去寺院里看看便是。”

“还是不要了吧,我们进去,难免扰人清静。”宇文梦说道。

“这佛家,本就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我们进去赏花,不碍事的。”王无名说道。

四人来到寺院门口,从马上下来,将马拴在树上,走到了院门口。

王无名叩响了院门,不一会,一个和尚打开了门,行了个合掌礼,说道:“施主,本寺今日对外开放的时间已过,还请明日早些再来吧。”

王无名回了个合掌礼,说道:“今日路过此地,见寺院里的樱花飞了出来,便觉是缘分,想进来看看。”

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施主见或不见,樱花树都在那里,缘起缘灭,皆为空。”

楚十一在一旁插话道:“你这个和尚,什么缘呀法呀的扯一大堆,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看呀?”

王无名在一旁拦住楚十一,继续对和尚说道:“法师境界之高,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自然是比不上,但我也听说过佛家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今日我们就想借这樱花,参一参这世界,还望法师成全。”

和尚听了无名的话,点了点头,说道:“请各位施主随我来。”

四人便跟着和尚来到了院中,只见院中种着两棵樱花树,树上的樱花已吹落了大半,留下了满地的花瓣,黄昏之中,这樱花更带了几分落寞之感。

见此情景,宇文梦一边感慨于这樱花的美丽,一边又不由得为这樱花的命运而黯然神伤。这樱花,虽然绚烂,但花期很短,转瞬即逝。

这时,郭雨生突然开口对和尚问道:“法师,樱花在它最美丽的时候凋落,对它而言,是不是最好的归宿?”

和尚说道:“阿弥陀佛,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在贫僧眼中,这樱花,与这泥土、野草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花开花落,本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变换了一种形式。”

郭雨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方才听法师说,‘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缘分’一说吗?”

和尚仰起头,看着樱花树说道:“施主不必拘泥于此,你若信有,那便是有,若不信有,那便是无。”

郭雨生看着这飘落的樱花,不禁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冷少峰。她心里想着,自己和冷少峰,究竟有没有缘分呢,还是终究会像这樱花一样,转瞬即逝。她不经黯然神伤,沉醉其中。

倒是楚十一一个劲儿地围着树转来转去,摸了摸脑袋,问道:“这花都快落光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和尚微微笑道:“不知道好,不知道好,‘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看来施主适合修习佛法。”

王无名笑道:“十一,干脆我把你送到这里出家算了。”

和尚说道:“这里只收男的,施主要想出家,得去尼姑庵。”

王无名哈哈大笑,心想,原来这和尚,也有幽默感。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寺院之中,静谧,却又带了一丝伤感。

王无名对和尚行了一个合掌礼,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多谢法师指点,我们就此别过了。”

和尚点了点头,行了一个合掌礼,说道:“阿弥陀佛。”

四人走出了寺院,和尚将门关上。

“我们继续赶路吧,趁着天黑前,看能不能找个住宿的地方。”

四人纷纷上马,快马加鞭,匆忙赶路。

不久,四人便来到了一座小镇,就在他们打算找间客栈投宿的时候,王无名却发现,这街上竟然空无一人。

王无名觉得奇怪,心想,虽然只是一座小镇,但这个时间点,街上不应该一个人也没有呀?他再一看,街上的店铺,也纷纷关门了,但有几家,灯却亮着。

四人将马骑到一家客栈门口,走下马来,王无名走上前敲响了门。反复敲了好几遍,门才缓缓开了个小口,顺着这个小口,有个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王无名一行人,然后开口问道:“外地来的?”

“对。”王无名回答道。

“住店?”那人又问道。

“对。”王无名答道。

“快进来。”门打开了,一个店小二打扮的招着手说道。

“我们的马放哪?”王无名问道。

“后院有马厩,你们自己去把马安置了,再过来。”店小二说完,就又将门关上了。

“这店家,怎么这么奇怪?”王无名说道。

四人将马安置在了马厩里,就又回到了客栈门口,王无名敲响了门,店小二打开一个小口,看见上王无名一行人,便把门打开了。

四人走了进来,店小二又急忙把门关上了,插上了门闩。

王无名疑惑地问道:“这个镇子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才这个时间点,街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你这招待客人的方式也太奇怪了吧?”

店小二满脸歉意地说道:“这位客官,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你们要几间房,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客房,之后再将事情的原委讲给你们听。”

“四间。”王无名说道。

店小二带着四人上楼,四人将行李放置好,便跟着店小二来到了楼下,四人坐在桌子上,店小二站在一旁,讲了起来:“整件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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