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每天晚上都会到小云这里来一趟,有时两个人一起吃饭,有时一起聊聊天,当然还是离不开诗歌和启越两个主题。
那封信已寄出半个月了,还没有收到启越的回信,按理说他应该收到呀,而且回信也应该到小云这里了,但是直到第十七天了,依旧没有,是他不在意,还是其他原因呢?好久都没有盼信的小云又开始了以前的期盼,而这种不停的失望让她的心沉到了深渊。
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现在,最难过的就是周末,她害怕回到冷清的家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虽然华强经常来,但毕竟他有他的事。下了班,她一个人又到河边去了,只有在那里,她可以把那些心事对着沱江的河水尽情地诉说,她真的不明白启越怎么能那样对她呢?上次通电话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期间她打过一个去,却没有人接,她再也没有打过了。而他呢?也许是真的太忙了吧!
小云从河边慢慢地走回了家,她没有吃饭,没有一点味口,这就是她的恋爱,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所有的女生都羡慕她那份浪漫的爱情,而现在这份爱情何来浪漫,它除了寂寞和痛苦,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了。
这时,有人敲门,她走过去打开一看,只见华强正提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口。
“知道你没有吃东西,我也没有吃,买了一些凉菜,来,吃一点!”华强说着就拿了两个盘子把菜倒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小云抬头问道。
“我呀,猜的!”华强说着笑了起来。
“我不想吃!你吃吧!”小云看了看桌上的菜,说道。
“我买了一个北京烤鸭,你最喜欢吃的,来,别把身体饿坏了,而且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华强说着就给她夹了一块,喂到了她的嘴边。
小云摇了摇头,说:“我真不想吃,我想喝酒,你陪我喝,好不好?”
“这,喝酒?我记得你说过喝酒对身体不好,那我去买些饮料回来,你想喝什么饮料?”华强说着站了起来。
“不,我想喝酒,我想醉!”小云固执地说道。
“好吧,我陪你喝!”华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一会儿,华强买了几瓶啤酒回来,拿出纸杯,一人倒了一杯。
小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拿着酒瓶自己倒。华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再喝了。
“我没事,我现在才发现我的酒量很大,醉了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小云眼里含着泪,望着他。
“小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吗?”华强焦急地问道。
“强哥,你别问我,好吗?我只是想放松一下自己!”小云一边吃着烤鸭,一边喝着酒。
“好,不问就不问,那我们今天来个不醉不休!”华强也喝了一杯,看到小云这样难过,而他却不能帮她分担,此刻,他的难受并不亚于小云的,那就醉吧,醉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来,强哥,干杯,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们的爱情,干杯!”小云举起了杯子说道,眼泪在滑落,可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
“小云,你说错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应该是为了我们的友情,为了你的爱情,来,干杯!”华强还没有醉,分得清爱情和友情。说完又不停地倒着酒,然后,又一杯一杯地倒进了嘴里,好像那不是酒,而是饮料,一种可以让人忘记痛苦和忧伤的饮料!
“强哥,你知道吗?那个邓启越,他根本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一点也不在乎我!我讨厌他!讨厌他!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可是他不给我回信,也不给我打电话!”小云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华强听到“邓启越”这个名字变得有些清醒了,他抬头看到小云满脸的泪,他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下来了。
“来,我们不理他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喜欢他,我也讨厌他,你那么爱他,可是他一点也不珍惜你,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每天都生活在寂寞和担心里,他不配得到你的爱,你明白吗?”华强满脸通红,眼里全是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得对!来,干杯,我们不管他了,让他见鬼去吧!”小云一边笑,一边说。
“来,干杯!我现在才发现这酒真的是好东西,酒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不愉快。嗯,小云,来吃菜!”华强喝完杯里的酒,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喂到小云的嘴边,小云用嘴去接,可是,还没吃到,那块肉却掉到了地上。
“咦,强哥,怎么没有了呀?”小云笑着低头去找。
“怎么会不见了呢?刚才还在呢?到哪里去了?”华强说着也弯下身子去找。
两个人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好又抬头去看桌上的菜,一不小心,两个人的头碰在了一起。
“哎哟,你怎么打我呀?”小云尖叫起来。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打到哪里了?”华强说着就在她的头上去找刚才被他“打到”的地方。
“没事,没事,来,强哥,我们喝酒,一醉解千愁,我们喝酒!”小云有些语无伦次,此刻,她的头好痛好昏,脚下也是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面了。
“好,一醉解千愁。解千愁!”华强说着又倒了一杯,全部喝下去了。
慢慢地,小云的眼睛快闭上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
“我——我——想——睡了!”小云口齿不清地说道。
“好,好,我——我扶你进去。”华强说着站起来扶着她进房间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歪歪倒倒,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小云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华强摸索着把被子给她盖好了,转过身子,准备往外走,嘴里嘟弄着:“那我睡哪里呀?啊?小云呢?小云!”
正在这时,他的手却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
“启越,启越,别走,别走,好吗?别走——”只听见小云梦呓一般的声音。
“哦,小云,小云,你在这里呀!好,我不走,我——不走!”华强说着,俯下身子看着她,然后吻住了她的双唇。
天色渐渐地亮了,不远处传来了孩子们轻快的欢笑声,小云睁开了眼睛,头好痛,她习惯地伸手去揉眼睛,却发现手抬不动,她转头看过去,一张男人的脸,正在她的旁边睡得很香,她把手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抽了出来,揉了揉眼睛,她再对那个男人看过去,老天,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的,一定是在做梦,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启越!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呢?她使劲掐了一下手臂,好痛!
“啊!”小云尖叫了起来,声音悠长而惊恐!
她揭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了。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那个从睡梦中惊醒,和她一样手足无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