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表妹一家要留小云和启越吃了晚饭再回去,可是小云执意要走,启越也只好陪着她往回走了。一路上,启越好像有点不高兴,看到他不说话,小云也不说话了。其实她心里也好难过,她也不想走,可是她不得不回去。
“你是不是想马上就走呀?”启越终于开口了。
听他这样说,小云也有点生气了,说道:“是啊,我现在就想走!”
“好!你走吧!”启越说着就大步往前走了,也不再管小云了,小云只好在他身后,几乎是跑起来才能跟上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家,正好启越的爸爸在,还有秋秋和明明也在用刀削甘蔗。
启越说:“爸,小云要回去了。”说完就到房间里去了。
启越的爸爸看了看小云,说道:“小云,再耍几天吧,过几天再回去,离春节还早呢!”
小云不好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她也不想走呀!
一会儿,启越的爸爸好像感觉到什么,站起身来出去了。
“小云,你进来一下!”启越在房间里叫她。
小云进到了房间,看见启越坐在床沿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想问一下你想回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启越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放假已经好多天了,我不想让我妈担心,其实没有什么其他原因。”
“不会吧!我感觉不是这样简单。今天你一直都不高兴,你那么快就想离开我了,是吗?”小云感觉到他的语气有一些嘲讽的意思,心里莫名地有点难受。
“是,我就是想离开你,又怎么样?”小云不客气地回答道。
“那好,等我爸妈回来你给他们说一声,你就走吧!”启越说完就把头转到一边去了,小云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小云没有动身,她只是坐在凳子上,房间里很静,谁也没有说话。小云好想哭,他居然不理她了,可是她只是不想让他为这些不必要的事难过呀。想了很久,她决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启越,其实我,我也不想回家,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我妈让我二十五号之前必须回家,因为他们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要到我们家来,为了我们——”
“哦!原来是这样的,他们给你介绍男朋友,所以你那么着急离开我就是回去见他。”启越打断了小云的话说道,接着笑了起来,笑得很夸张,可是他的笑声就像一根刺一样,刺得小云的心好痛,那不争气的眼泪就要跑出眼眶了。
他站起来,走到小云面前,看着小云说道:“看来你的父母对他很满意,见了面,说不定你也会很满意,对不对?”
看着他那嘲笑的眼神,听着他说的这句话,小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没有去看他,说:“既然你这样看我,那我们就算了吧!”
小云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认为那么了解她的启越就是这样看她的,这就是她爱的人,居然对她这样说。
刚要到门口,启越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一只手支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好像要和谁拼命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了小云熟悉的温柔,而是极度的愤怒,眼睛里好像要冒出火花了,盯着小云问道:“什么叫算了,你解释一下什么叫算了?”
小云看到他这个样子,没有哭,只是感觉到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但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想马上消失。伸手去推开他,因为他拦住了她的去路,可是她根本推不动他。
“邓启越,请你让一下,我要走了。”小云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温柔,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启越用那双充满了火焰的眼睛看着她,好像要用眼里的火焰把她整个人燃烧掉一样,小云也回瞪着他,没有了眼泪,只有那刺人的痛让她还有一些感觉。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启越让开了,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好吧!再见!”启越说完,快步走到了床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云站在那里没有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双脚就是动不了。
一会儿,她听见了低低的抽泣声,他居然哭了,这个坚强的男人居然哭了,小云很意外,进到了房间,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他。
过了很久,启越站起来,没有看她一眼,就朝着门外走出去了。
小云听到他对秋秋说:“秋秋,你把甘蔗削好了,给你阿姨拿一些进去。”
小云的心里一惊,她在他的口里已经由“五姨”变成了“阿姨”了,小云没有再去管自己的眼泪,任它流吧!
接下来,也不知道启越到哪里去了,小云收拾起自己的眼泪,她想静一静,就带着秋秋和明明到河边去了。
这是一条大河,坐落在整个村子的身后,河的对岸就是一条白油马路,不时地会看见很多汽车飞驰而过。
来到河边,姐弟俩很高兴,明明捡到一块漂亮的鹅卵石拿过来给小云看,小云摸摸明明的脑袋瓜子,让他去和姐姐玩,她真的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漂亮的石头。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宽广的河面,小云在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么深爱的人,可是她却让他伤心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说,还说她也会满意的话,让她好难过好委屈。他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离开他去爱别人呢?
这么久以来和启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在小云的面前不断地重复着。小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傻,为什么要为这些小事而闹得不愉快呢?她要回去是为了见华强,可她也是为了圆自己的谎言呀!而这谎言虽然让她和启越痛苦,但是对他们的未来就是幸福,不是吗?而他呢?如果他爱她,又怎么能不生气呢?想起自己因为那个耳环还不是生气了一个晚上,想到这里,小云对自己笑了一下,她只想马上见到他,于是,她带着秋秋和明明往回走了。
回到家,二姐在厨房做饭,看到小云一个人,问道:“启越到哪里去了,他没有陪你呀?”
“哦,不用他陪,我和秋秋明明到河边去了。”小云感觉到二姐看出了什么,很不好意思,说完就去帮着二姐往灶里加柴。
这时,二哥回来了,对明明说道:“明明,去喊五叔回来,他在隔壁刘爷爷家。”
明明答应了一声,就不见了。不一会儿,小云正要往灶里添柴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启越就站在厨房的门口,正对着他笑,又是那迷人的笑,小云也不由得跟着他笑了起来。不对,小云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能对他笑呢,她马上低下了头,专心地去加柴,也不看他了。
启越走到她面前,说:“明明来叫我,说你让我马上回来。”
“谁让你回来的,你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呀?”小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要这样说,这不是告诉他她想他回来吗?
“小云,不用你帮忙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二姐看了看两个人,说道。
“走吧!”启越听二姐这样说,拉起小云的手就朝房间走,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
启越一把抱住了小云,小云没有说话,只任他抱着,也不去看他。
“小云,还在生我的气呀?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他专注地看着小云,眼里全是内疚。
听到他的道歉,小云心里很高兴却没有说话,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启越把她抱得更紧了。
“小云,我爱你!”启越说着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小云想躲开,可是启越把她的脸捧在手里,根本动不了。慢慢地,她也陶醉在他的吻里,他的吻是那样的炽热,那样的深情,好像要把所有的爱全部融入这吻里,然后全部地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启越在小云的耳边轻轻问道:“小傻瓜,还生气吗?”
小云躲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其实她早就原谅了他。
启越把她抱在怀里,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说:“你知道吗?我在隔壁刘叔的楼上看到你和秋秋明明一起出门了,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所以马上到小河边去等你,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你,只好到乡上二哥的理发店去找你,他们问我怎么了,我又不好说,又转回来了,没看见你,只好又到刘叔家去看他们打牌。一个下午总是心慌慌的,我好想你!”
“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理我了!”小云抬起双眼看着他,想到他不理她的样子心里好一阵难过。
“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我只是被你气糊涂了,才会那样做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不过,难道你不想给我说点什么吗?”
“我也给你说声对不起。”
“不是这个,我想听其他的。”启越的笑又来了,只要他的这种笑一出现,小云觉得自己就成了他的俘虏,随他怎么处置。
“想听什么呀!”小云真的不知道,难道他想听关于她想回家的真实原因?
“很简单的一句话,我刚才说过的。”
小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只好坦白,说:“其实我真正想回家的原因,下午我已经说过了——”
“不是这个,现在我要听的是你爱我吗?”启越打断了她的话。
“当然!这还用问吗?”小云很肯定地说。
“我要你明确地告诉我!”启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云的眼睛,好像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我,我——”小云在信里和日记里倒是说过无数次了,可面对面这样说她爱他,好像还没有过,她的脸一下又红了,就是说不出来。
启越看着她的样子,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脸,说道:“不逼你了,希望有一天,你能面对面地对我说这三个字。”
小云紧紧地依在他的怀里,其实心里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启越,我爱你,我爱你!”
“小云——”
“嗯?”小云听到启越在叫自己又没有说话,抬起头来去看他。
“小云,我现在明白了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原因了。我也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回去的原因,你只是担心你妈知道我们在一起,对吗?真的难为你了!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如果见到那个人,你会不会喜欢上他呀?”
小云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我不会的,其实我认识他,但是我对他没有感觉,只是我妈很喜欢他。上次我不是在信里说我妈到学校来了吗?她强烈反对,所以我只好告诉她我们分手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等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会亲口给那个人说的,我爱的人是你,但是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启越又捧起了她的脸,“小云,今天我以为你走了,你不知道,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启越——”小云不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把启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