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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坐在回家的汽车上,小云一直在想见到妈妈该怎么说呢?实话实说,肯定不行,那就只有骗她,说他们没有联系了,但又觉得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恋爱本是一件美好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呢?想起樱子的话,觉得有道理,为了她和启越的爱情,她决定只字不提,等到他春节回来再说。

回到家天快黑了,妈妈正在堂屋里摘菜,看到小云回来有点意外。

“小云,你怎么回来了?放假了?”

“妈,你身体没事了吧?看到小军的信,我有点担心!就回来了,反正快毕业了,我顺便把一些书先拿回来。”小时候,小云和小军最怕妈妈生病,特别是爸爸去世的时候,妈妈不吃饭,姐弟俩也不吃,非要妈妈吃他们才吃。

看到妈妈没事了,小云也放心了。从小到大,小云没怎么让妈妈为她生过气,现在却因为她的事病了一场。她走到妈妈身边,说:“妈,对不起啊!听小军说,你是因为上次来看我才生病的。”

“没事,可能是出了汗,感冒了。”妈妈停了一下,又说:“小云,别怪妈,妈只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很好的生活,不要再像妈这样了。”

小云这才发现妈妈又苍老了一些,脸色比以前更黄了,小云心里有点酸酸的。自从爸爸去世后,她把对爸爸的爱全部都给了她唯一的妈妈,所以有时候二叔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和妈妈吵架的时候,小云就恨不得自己能带着妈妈和小军离开这个家,但是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当有一天她自己有一份收入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地孝敬妈妈。

“妈,我明白的。我来做饭吧!”小云拿着菜就进厨房去忙了。“我也来帮忙!”于是,两母女就开始在厨房忙了起来。

二叔回来看到小云回来了,说了一声“你回来了啦”就又出去了。

小弟只要小云一回家,跑过来粘着她就不放,虽然已是二年级的小学生了,但是在小云心里,他还是那个调皮的小家伙。他出生时候,小云已是十一岁了,所以他的名字还是小云给起的,现在小云才发现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当初小云只希望小弟能成为一个刚强的的人,所以叫小刚。

第二天,小云准备在家待一天,就回学校去了。吃过早饭,妈妈说:“今天,华强过生,请了我们全家,小云,你准备一下,等一会儿就过去了。”

“哦!强哥的生日呀!我不知道他的生日,没有什么送的,我就不去了吧!你们不说我回来了就行了嘛!”小云确实不知道华强的生日,好像有一次他给她说过,但她没有记住,相反华强倒是记住了她的。想到这里,小云觉得欠了他什么一样!

“还是去嘛,他知道你回来了,不去人家还以为看不起他呢!”二叔也在旁边说。自从知道他要为了她的事和妈妈离婚之后,小云越来越反感这个二叔了。

想了一下,觉得不去确实不好,只好答应了。

远远地就看见华强站在门口,那样子就像要见贵宾一样,穿一套深色西装,还打了一条红色的领带,看见小云一家人马上迎了过来,对小云说道:“小云,你回来了呀!”

“强哥,生日快乐!”小云马上说了一句,记得从小到大,不知道他对自己说了多少次,而自己这还是第一次。

“谢谢!谢谢!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华强高兴得有点夸张。

钟婶也出来了,把大家迎了进去。华强的两个姐姐姐夫早就到了,两个小侄女和小侄儿在那里玩得很开心,看到来了客人就跑过来一个一个地叫,很讨人喜欢。

饭桌上,大家都在对华强说祝福的话。

钟婶说:“我们华强呀,今天就二十六岁了,像他种年纪的人在村里早就当爸爸了。这两年给他介绍对像的把门槛都快踢断了,但是华强呀,就是一根筋——”

华强看看小云,说:“妈,你说什么呀?”

小云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林月,就说:“强哥,你和林姐怎么样了?”

“你说林月吧!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华强说。

“哦!”小云只好不说了,埋头吃饭。

“小云,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华强的心思呀?他心里就没有装过别人,只有——”华强的大姐正说着,却被华强打断了。

“大姐,你去帮着盛一下汤吧!”

大姐看一眼华强,只好站起来去了厨房。

小云觉得今天华强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叔开始说话了,“小云,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觉得华强这个人怎么样?对你怎么样?”

小云有点奇怪,“强哥很好呀!他对我一直也很好,就像我的亲大哥一样!”

钟叔又接着说:“现在你也二十岁了,马上就毕业了——”

“爸,你说什么嘛?”华强紧张得脸都红了。

“让我说完!你不要打峦!”

小云心里惊了一下,总感觉到钟叔要说的事不同一般。

“今天当着你妈和二叔在这里,华强也不小了,今天就把你们俩的婚给订下了——你看有什么要求,我们当长辈的都会照办——”

小云一下子懵了,什么?订婚?她和华强?钟叔还在说什么,她听不见了,那怎么可能?华强对她是很不错,但是她并不喜欢他呀!天呀!小云觉得突然一阵心痛,吃下去的东西好像快吐出来了,马上站起来跑到了门外,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华强跟在她身后,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她:“小云,小云,你怎么了?没事吧!”

小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抬头对他说:“没事,没事,可能昨天坐了车,胃有点不舒服!”

华强端来了一杯水递给她,“喝口水吧!”

休息一下,小云跟着华强来到了饭桌上。

“小云,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钟婶很担心。

“没事,婶子,可能是昨天坐了车,胃有点不舒服!”小云重新端起了碗,只顾吃饭,也不去看任何一个人,华强却一直在看着她。

两方的父母好像都对这件事很满意,在那里商量着怎么操办他们的婚事,看上去比两个年轻人还高兴。

“怎么办?启越,快告诉我,我怎么办?我心里好难过!启越,你在哪里呀?”小云在心里呼喊着。

想起樱子对她的忠告,“只字不提”,对,“只字不提”。那眼前怎么办呢?

“小云,是不是不好意思呀?”华强的二姐说。

“哦!不——不是,没有!”小云不知该怎样回答。

“小云,你胃不舒服,吃点清淡的。”华强给小云夹了一块疏菜。

对了,直接告诉华强,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本来以前就想说,可是他从来没有给她正式表白过,也不好说,现在既然双方家长提出来了,那就直接告诉他。有了这个主意,小云心里舒服多了。

“谢谢啊!我自己来!”

小云不知怎样才把这顿饭吃完的,华强不停地为每个人添饭添汤的,好像特别高兴。

吃完饭,两家的长辈都到楼上去了,小云看到时机到了,对华强说:“强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华强像中了奖一样高兴地和小云走了出来,小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谈这件事,还是华强说,就到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小山坡吧!

这个小山坡,曾经是他们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每次小云一不开心就会到这里来,一个人坐着,而华强也会每次都出现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那个时候这里成了他们的秘密。这个小山坡其实是一个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一个平台,上面长满了青草,不过,现在已进入了深秋,草有些枯黄了。

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华强一直看着小云,不知道小云要说什么。

“强哥!”

“嗯?”小云看着他那高兴劲,一时不知该怎样说了。她心里想,现在她已告诉了妈妈她和启越已经分手了,如果给华强说了,他会不会去告诉妈妈呀?看来妈妈是一直喜欢华强的,经常在她面前夸他有多好有多好,怪不得她那么反对小云和启越的事,原来原因就是在这里。华强是不错的,高中毕业后,回飞龙镇进了木材厂,从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开始做,后来木材厂搞承包,华强就和钟叔一起把它承包下来了,现在听说业务做得很不错。可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华强看她没有说话,自己先说道:“小云,你知道吗?每次回家,我都会到这里来坐坐,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强哥——”小云想打断他的话。

“小云,先让我说完,好吗?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但是又不敢跟你说,甚至每次给你写信我都要小心翼翼,怕让你知道,那是我认为你还小——”

“强哥,别说了,好吗?”再听下去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告诉他真实的情况了。

“小云,不管你要对我说什么,请先让我说说吧,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已很久了。我一直认为你还小,给你说这些怕吓着你,现在你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我知道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孩,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像我这样了解你甚至——爱你。我也一直相信,我的小云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因为强哥一直在等她。昨天知道你回来了,我一个晚上没有睡觉,脑子里全是你,恨不得昨天晚上就去你家,但是又觉得不好,只好今天早上天一亮就站在门口等你了。我不知道今天听了我爸的话,你是怎么想的,无论你怎样,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变,我会一直等你!”

小云惊讶得望着他,他望着前方,没有看她,这就是她一直认为沉默寡言的强哥吗?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强哥!”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强哥,谢谢你!实在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一个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比较愚钝的人,我可能有些话让你有些误会,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是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位好哥哥,我想你可能也是把这种兄妹之间的感情当成爱情了。也许,我只是说也许啊,也许你还不知道爱情和兄妹之情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从小就对我好,那是因为我的处境,你只是像大哥一样地要照顾我保护我,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小云还没有说完,华强苦笑了一下,“那你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

“我——”小云也不知道该怎样订出爱情的标准,她想到了启越,“爱一个人就是没有见到他会想他,会担心他,想他的时候吃不下睡不着,见到他又会紧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对,就是这样的,小云,我对你就是这种感觉——我——”说着,一把抓住了小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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