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公主殿下急中生智,伸手一指。
“精神冲击”
无形的波纹在菲菲的额头绽开,大脑仿佛遭受重击,原本巅峰时期,最多只是片刻失神,但现在已经精神恍惚的她呼出一口浊气,便晕了过去。
“唉——”厉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玩弄?
而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一片黑暗。
“唔...唔...”一个男子挣扎爬起,捂住胸口:“嘶——痛!”
“唉?”他摸摸胸膛,不免一愣:“怎么这伤口不见了?我记得的确是被菲菲扎了一刀啊...”
果然,此人正是已经死了的李恸!
“啊~我这是死了吧?”李恸东张西望,一片漆黑:“糟了!我不在了,蕊蕊怎么办!”
“该死的!该死的傀儡师!”李恸不停咒骂:“狗曰的!只能靠李杰照顾蕊蕊了,菲菲...唉!”
正在为蕊蕊失去父亲的童年而担忧,又害怕菲菲胡思乱想,猛然想到了什么,李恸急忙四下张望:“等一下!这黑漆漆的地方...不会是...这里是那个...那个...命运编织者克罗索的地盘!?”
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他发现了一点极为细小的光点!
“果然是这里!”李恸思绪万分,无数的疑问浮上心头,还有那最重要的:为什么命运总是针对我!
想到这里,他急忙站起:“和上次一样!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时间要紧!
显然这次李恸要镇定得多,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朝着那粒光点跑去。
大概全速奔跑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原本那一粒光点已经变成一扇椭圆的巨大光门!
李恸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光门之中。
强烈的白光闪过,慢慢适应从黑暗到光明,李恸睁开了眼睛。
再次进入了那个无限大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正是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
依旧是那么的震撼!
这么多丝线该是多少人的命运轨迹啊~
李恸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一根丝线上:唔...我好像根本就没有手...我应该是以一股意识状态进入这个空间的。
但是丝线上的影像依旧如同潮水般涌入李恸的脑海,可事实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身体啊!
一片黑暗之中,慢慢出现一点光亮,如果不是刚刚才从那个通道进入命运空间,恐怕他以为自己又掉进了黑暗连接地带了!
突然,那点光亮就像一颗被充气的气球迅速膨胀开来,越变越大,直到外层的薄膜再也支撑不住,爆炸开来!接着无数的小颗粒从中溅射出去。
看着这些里爆炸中心越来越远的颗粒,尽管自己没有身体,但李恸还是尽力转身,一颗小小的颗粒随着李恸的视线飘向远方,但他却惊讶地发现:这颗小颗粒竟然在慢慢变大。
不!不止这些小颗粒,所有的颗粒,或者说是尘埃,都在飘向远方的同时——膨胀!
它们就像是气球一般慢慢充气,变成一颗颗的球体!
李恸在惊异之中猛然发现,这些星球在飘向远方的同时还在以固定的航线进行运动;当然,也有不少“异己分子”,和那些稳定航路的球体撞击在一起!
接着他又看到一颗发光发热稳定大球体,似乎是在收缩,好像又是在慢慢膨胀将周遭的小球体吞噬...
这难道是...宇宙?!
李恸一阵头皮发麻,虽然他也听人谈起过太阳在几十亿年之后会吞噬地球,不过...
我好像已经死了...管也管不到啊~
“你怎么又死了?”一个苍老地声音响起。
意识瞬间脱离那根丝线,李恸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来到那台纺织机旁,而身穿着星空法袍,头戴橄榄叶花环的克罗索老婆婆正站在机器旁,仔细地查验每一根丝线。
“我...我...”不同于魔神阿苏斯、复仇女士艾姆蒂,这位老婆婆根本就没有一丝强者的气息!就像一个平凡的乡下老妇。
但她给予李恸的恐惧感觉却远超所有接触过的魔神!
“呵呵呵~小伙子,来吧~告诉我,你从刚才的位面诞生中学到了什么?”克罗索一边慢慢梳理纠缠在一起的丝线,和蔼地笑道。
“我...我...”李恸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他根本就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老太婆在故作深沉?
“嗯?”老婆婆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这次你变得那么蠢笨?”
这次的我?神马意思?
等一下!蠢笨是神马意思?难道上次我进来的时候就英明神武了?
“不大一样了~呵呵呵~果然和以前的你不大一样了啊~”克罗索慢慢抬起头,只见她带着单片眼镜,上下打量李恸:“你呀,总是能给我出点新花样~”
完全云里雾里啊~
难道和贝老板说的一样?以前的我因为肩负治愈蕊蕊的重任,所以机智、果敢、沉稳;现在的我因为蕊蕊的病情大好,所以懒惰、倦怠、蠢笨了?
“等一下!”李恸警醒:我怎么能跟着她的话题思考!
“哦?”克罗索含笑注视。
“克罗索老婆婆,我想请问上次离开这里之时,您说命运双生子中的另外一个人,他是不是莽夫查理?”
“呵呵呵~看到你还没有懈怠呢~”
李恸心中顿时明了,急忙问道:“克罗索女士!请您告诉我,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仇恨我?”李恸非常激动,直击问题的关键。
“嗯~你的眼光依旧如此准确~”克罗索却慢慢地俯下身子,用手剔除丝线上面的毛刺:“可是...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你!”李恸有些恼怒,但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不不不,这只蜘蛛魔神可是比肩阿苏斯和艾姆蒂的存在,只得压抑住自己的怒火,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呢~”命运编织者继续修正不良品。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打败他?保护我的亲友?”李恸继续发问。
“呵呵呵~你又提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击败傀儡师的办法,那只苍蝇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吗?”
“什么?告诉了我?我...我...你在耍我吧?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贝老板说的让我安心练级、慢慢发展,最终击败莽夫查理?”
傀儡师没有作答。
“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李恸一阵腹诽。
这时他猛然惊觉,怒视克罗索吼道:“我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你夺走了我的父母!夺走了我老婆!还要夺走我的女儿!”
“一切因果早已命中注定!”克罗索皱了皱眉:“岂能随意更改?”
“胡说!你骗谁呢你!你说过你是命运编织者!你说过你是命运的缔造者、编织者!你说过你掌控这台命运纺织机!你特么唬谁呢!”想到自己这一生的艰难困苦,想到自己给父母、妻子、女儿带来的厄运,现在甚至牵连到李杰、菲菲、王茫,被傀儡师算计,李恸就心如刀割,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正是眼前这位掌控命运的魔神吗?
“咚——”愤怒的李恸被未知的力量弹飞。
克罗索慢慢起身,眼神不再和蔼,虽然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位没有威胁的老人,但当她俯视李恸时,冷漠地声音却让后者坠入深渊:“我不喜欢这种语气~如果你想让你的未来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我可以帮助你!”
李恸面色发白,牙齿“嘚嘚”打颤,恐惧蔓延全身,整个意识陷入极度恐惧之中。
不!凭什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老虔婆!
她玩弄别人的一生,还吓唬别人不准发声!去泥煤的!
劳资才不怕你!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我现在也被傀儡师杀死了!无非就是这团意识也湮灭罢了!
“无耻!你特么的不想让我继承‘命运编织者’的称号,就明说!我特么根本就不想当这劳什子纺织工!结果,你一面说要让我继承这个位置,一面又要折磨我、虐待我!还要牵连我的父母妻子、亲朋好友!是不是还要美其名曰:锻炼我!”
“你特么当是养蛊么!劳资不陪你玩了!劳资不当啥编织者了!你和莽夫查理慢慢玩去吧!”
克罗索的眼中毫无波动,但心中却有一丝杀机掠过,但当听到李恸的骂骂咧咧,又有些失神:看来你改变了很多啊~相比起来,莽夫查理却毫无变化。
“说够了没?”眼见李恸慢慢停止大骂,克罗索继续说道:“李恸,你记住,命运之子是命中注定的!没人能够改变!
每一代命运候选者都必须经过无数的悲欢离合、生死相搏、尔虞我诈、生离死别...才能登上这个位置!
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只有最优秀的,才能成为这独一无二的命运编织者!”
“你懂了吗!历代命运编织者都是历尽磨难,终成大位的!”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李恸咆哮:“我只要和爸妈、老婆、蕊蕊在一起,平平稳稳地过一辈子!我特么的不想当什么编织者!呜呜呜...”
想到父母双亡时的无助,妻子离世的悲伤,女儿重病的绝望,四处借钱、备受冷眼、每日一餐、生活拮据,若不是小姨子和堂弟、岳父岳母、叔叔婶婶,以及同事们的支持,自己可能早就和蕊蕊一起去死了!
想到这里,李恸的眼泪滚滚落下。
“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啊~”命运编织者思索片刻,还是说道:“对不起,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去吧,李恸,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去找出事情的真相。而我,会在这里等待,等待你或者莽夫查理的到来。”克罗索似乎已经厌倦的这次会面,轻轻挥手。
李恸感觉眼前一阵模糊,一张金箔飞过眼帘。
只见上面书写着:
懵懂失足悔恨间,
身陷囹圄若许年。
一朝打破樊笼处,
逆转乾坤破九天。
这好像是上次来看到的那副...
李恸的意识体渐渐模糊...
而还在乌兹山脉里的两个女人围坐在篝火旁。
菲菲已经苏醒,只是痴痴地抱着李恸的尸体,不肯放下。
“吃点东西吧~”厉娜公主将酸涩的浆果放到菲菲的面前。
菲菲茫然。
“喝点水吧~”厉娜将木瓶交给菲菲。
后者木然。
“我叫厉娜·因巴斯,你呢?”公主笑道。
后者痴傻。
“你看,你这样下去,李恸知道了也会难过的~”公主劝说道。
菲菲继续。
......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娜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踢翻浆果和木瓶!
“你这个蠢蛋!你们都是蠢蛋!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李恸复活?你这样做只是毫无意义!”
“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那个阴险的莽夫查理控制了而已!”
“你这样下只有饿死一条路!你不是还有李杰、王茫、贝大师这些伙伴吗?你就忍心丢下他们?”
......
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可是眼前这只母虫子,就像一个傻子似的抱着李恸的尸体,等死。
“你这样做,最高兴的只有那个傀儡师!他的目的就是看到你们这样!你难道愿意让杀害李恸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打起精神来!我们要为李恸报仇!杀死那个傀儡师!”
“你这么做才是最最愚蠢的!”
可是菲菲依旧痴痴呆呆。
“唉——”厉娜瘫坐在,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