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李恸跟着张婆婆走进小区:“老年人就要多走走,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奥城小区边上就是沙河,而且河两岸植被茂盛,您可以在这一圈多溜达几下。”
“是啊!我现在每天都要运动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跟着张婆婆到那三间空房子拍照、收钥匙。
李恸又是一番恭维:“张婆婆,这三间房子都是您打扫的吗?”
“是啊~反正都退休了,在家闲着没事,打得干干净净,也好出租啊~”
“唉!您完全可以请人来做保洁嘛~每套房子都是一百多平的,您洒扫起来很累人的~”
“每天在家闲得很,就当锻炼身体了。而且,之前的租客也略微清理了一下的,我只需要扫扫角落就可以了。”
“嗨~这几个租客还比较爱惜房子的啊~您不知道,我有个老客户,前些天,他将房子交给我们是一直都在说租客不爱干净,走了之后,家里那真是脏乱差。”
“呵呵,确实会发生这种事情。”张婆婆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小于(小二妹)啊~你之前给我介绍的租客,那个什么姓童的都到期了,还没有给我打房租呢~”
原来如此!难怪张婆婆觉得小二妹不靠谱呢!她把租客未交房租的怨气迁怒道小二妹身上了!
“啊?我不知道啊?”于二妹满脑袋问号。
“你给那个租客电话联系一下啊~”李恸催促道。
“没关系,我已经给他发了短信,我说我要收回房子!”张婆婆笑着将手中钥匙交给李恸。
而李恸在茶几上打了一张收条递给张婆婆:“二妹,怎么样了?”
“打不通啊~微信也没有回复~”小二妹很紧张,这个客户才入住三个月就出问题了啊:“不可能啊~他还是一位教授呢!”
“叫兽?呵呵!小于,现在的那些所谓的教授假货太多了~网上全是这样那样的叫兽......”接下来便是张婆婆的长篇大论。
等到李恸和赵婆婆寒暄了一会儿,正打算带着小二妹回公司时,张婆婆才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小李啊~你们两陪我去那间房子,收回来可以不?”张婆婆恳切地看着李恸,见后者有些犹豫急忙补充道:“小李,你放心,上个月那个租客就将备用钥匙交给我了,他给我说如果是遇到急事没有未交房租,又联系不到他时,就可以直接开门收回房子!”
租客在租下房子时都会将门锁换新,但这位童租客的举动还真是匪夷所思啊。
“这...好吧~我们可以陪您去看一看。如果租客还在里面,我们会和他沟通的。”李恸思虑良久,才勉强答应:“如果他经济上有困难,我们可以帮您协调一下。”
“好啊!谢谢你了,小李!”张婆婆欣喜道。
李恸和小二妹对视一眼:原来她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帮她和租客去讲理啊~不过也能理解,张婆婆拆迁户,名下多套房子,老伴不在人世,子女好似都在郊区工作,所以她需要帮手。
“叮咚”一声,小二妹打开微信,只见上面备注师傅李恸发来消息:我们可以帮她讲理,如果租客说不通的时候,就直接报警。看完小二妹回复OK。
“砰砰砰”敲门声响彻走廊。
“让我来试试吧~”李恸替换下张婆婆,又在防盗门上敲击了不知道多少次。
“看来是真的没人呢~”小二妹自言自语道。
“那...我就开门收拾咯?”张婆婆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李恸,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急忙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看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可能早就不耐烦这个租客了吧~
当大门打开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臭!”小二妹和张婆婆齐声叫道。
接着张婆婆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怒火,叫骂着冲进了房间。
李恸一脸尴尬,这种不仅不交房租还把房子弄着奇臭无比的租客,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在师傅的示意下,小二妹急忙跟上去安抚老太太的心情。
李恸也紧随其后,眼见客厅乱七八糟,很多房东的家具抽屉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出,扔得到处都是。
“我的房子租了那么多人,就从来没有见过这邋遢的租客!”赵婆婆暴怒。
“额...这确实很不厚道呢!”李恸将随意丢弃在鞋柜旁的靠垫拾起,目光搜寻到沙发的位置,却被沙发上方的一张2021年拼音元素周期表所吸引。将沙发靠枕放在原位,才注视到元素周期表下方有一行小字“囡囡祝爷爷生日快乐!”,仔细一看原来整张元素周期表竟然是手绘而成。
“太乱了!这里就像遭了贼一样!”小二妹的牢骚把李恸拉回现实。
莫非真的被贼偷了?可是这位童先生怎么不报警?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传入李恸的耳朵,他急忙冲出厨房,就看到小二妹跑进了卧室。
“妈呀——”又是一声小二妹的尖叫声传来,接着便是“哗啦哗啦”东西被掀翻落地的声音紧随而至。
李恸冲进卧室:更加浓烈的臭气迎面扑来,只见地面依旧狼藉,张婆婆瘫坐在地目光呆滞的紧盯着床上;小二妹也是一手搭着电脑桌前的椅子,痴痴傻傻地坐在地上,鼠标被她拉下,悬在空中甩来甩去,电脑的屏幕亮起。
当看到床上那一幕时,李恸更是被骇得目瞪口呆:只见一具尸体跪趴在床沿,背上插着一柄匕首!整张床单已经被染红,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仿佛是一双神秘的手推着李恸慢慢靠近,想要看一眼死尸:我曰尼玛!好几把吓人!这脸上怎么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吓得倒退一步,差点将电脑显示器掀翻,急忙扶好,只见显示器页面正停留在狗东购物评论栏上:co12o1al2mg2Cas2cu2s3n1he3ca2zr3Cce2gd2au123ga123b45y1rh23ln1cs2......这是什么鬼评价?
玛德!我想这无关紧要的东西干毛啊?李恸急忙搀扶起张婆婆:“小二妹没事吧?快起来,我们慢慢退出去。马上报警!不要破坏现场!”
“哦哦~好好~”小二妹嘴上哦哦应承,可惜双腿发软哪里还站得起来。
无奈,李恸只得喊道:“二妹,你不要动,我把赵婆婆扶出去,再来帮你!你不要动!”
“呜呜呜~”小二妹已经被吓哭了。
李恸一面注意地上的杂物,一面拉起已经软塌的张婆婆,好不容易退出了房间。
“张婆婆,您没事吧?”眼见老人家哆哆嗦嗦地在念叨着什么,李恸担忧道:“您试试能不能拨打110,报警呢?”
结果张婆婆依然念叨咒语,李恸凑近才隐约听到:南无阿弥陀佛......
“唉~”打起精神,李恸再次小心翼翼地进入卧室,搂起小二妹,再次退出房间之前,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尸体:卧槽!怎么他的脸怎么好像转动了一下?!
寒意顿时席卷全身,李恸一个哆嗦瘫坐在地,小二妹也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李恸身边。
“哇——妈呀——”小二妹哭嚎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
而独自坐在卧室门口的李恸更是脑子一片混乱,因为他刚才真的好像看见了死者的脸转动朝向自己微笑了一下。
我曰你妹!这可是无魔位面!这里是不可能出现丧尸的!又不是潘地曼尼南之心模拟空间!难道是莽夫查理在搞事情?卧槽!怎么他老是冤魂不散地纠缠我?昨天宝丽中心,今天奥城小区,明天又是哪里?还要不要人活了!
一股怒气上冲,李恸面色阴沉站了起来,正准备进去正面刚一波傀儡师的“小把戏”,却听见门口叫道:“师傅——呜呜呜——”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二妹紧靠在走廊墙壁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小二妹这么一喊,李恸再回过头看向那具趴在床沿的尸体,不免心中胆怯:MMP,劳资在北部行省杀个百进百出都没怕过,现在看到一个死人就焉了。看来在潜意识里还是只把猩红位面当做一场梦啊~
无法压制心中的升起恐惧,李恸只得倒退出房间。
“师傅....呜呜呜——”小二妹在一旁软软地坐了下去。
“小...小李...”张婆婆那浑浊的目光好不容易找到聚焦:“快...快...快...报警...”
李恸站在大门外,死死盯着卧室,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歪,歪歪,歪歪!我要报案!这里有死人!金江区奥城小区六栋一单元102室。我?我是中介,我和房东来找租客收房子的!”
说完,终于呼出了一口,坐倒在大门边,右手颤抖着摸进羽绒服内包,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猛吸一口,一阵烟雾袅袅升起~
心情稍微平复一些,透过朦胧的烟雾,视线依然注视卧室方向,不过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里面的恐怖场景。咦?那是什么?好像有什么在卧室门角蠕动?蠕动?!左手立马挥舞扇开烟雾,定睛一看:尼玛!怎么是一只手在往外爬?!
李恸吓得往后倒退,“咳——咳咳——咳咳咳”尼古丁被猛吸入肺,刺激着他咳嗽起来,将半支香烟喷了出去。
“啊~我的房子哟~这还叫我怎么租啊~”一个不合时宜的哭喊声打断了李恸的恐惧,让这阴冷的走廊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感。
不亏是拆迁户啊~
把视线从哭闹中的张婆婆身上移开,鼓足勇气,再次看向卧室门角:那只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背早已消失无踪了!
泥煤!莽夫查理!你还来这一套!
身旁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不断抽泣,李恸心烦意燥。
不过幸运的是,大约十来分钟后,终于有两名警察进入了房间。
最后,李恸、小二妹和张婆婆三人被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同志,我和我同事是陪房东是查验空房的。后来房东告诉我们有个租客欠了租金未交,所以要求我们一起去和租客理论...”
“等一下,我们了解到,房东是有这间房屋的钥匙,是吗?”
“是啊!本来我们中介一般不太愿意介入这种房东与租客纠纷的。不过,房东告诉我们,租客曾经联系过她,假如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交付房租,房东可以收回房间,并且还将新配的房门备用钥匙交给了她。”
“好,这样你再叙述一下,从进入奥城小区到我们同事到达命案现场中间的过程。”
“好,事情是这样的...”
就这样被反反复复询问了四个多小时。
下午两点,李恸才头晕脑胀地走出了派出所的办公室,来到前台问道:“同志,请问我那位女同事出来了没?”
警花小姐姐摇了摇头。
“哎...还在问呢~那房东张婆婆呢?”
结果依然。
正在李恸长吁短叹之时,忽见一大群警察拥簇着一位两杠三星的中年警察走进派出所。
“这案子必须严肃对待!死者是国内著名的化学家童仁军教授......现在CD市锦江药业集团旗下化学制药研究所担任名誉顾问......”
“谭局,您放心......”
望着越走越远的人群,李恸喃喃自语:“这个案件看来影响很大啊~”感觉肚子有些饥饿,于是便对派出所前台的警察说道如果自己的同事出来了,就叫她给自己打电话,出去吃个饭马上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