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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世道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叫妙光醒自己时,距离目的地也只有半个时辰了。

妙光严肃的说“杜兄,包大师久居于山林之间,性格略微有些怪异,你得注意些!”

“圣僧,您就是不说,我也知道,这身怀绝技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气,这是自然!”

“杜兄能理解便是最好……其次要牢记三点!”

“圣僧请讲!”

“其一,高人行事风格迥异,无论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切记他最喜欢听话的弟子了!”

“杜某谨记!”

“其二,久居山林,少言寡语,大师不喜欢听人说话,他说什么你听着便是,切记不知道就摇头,知道就点头,表现的憨厚一些。”

“是是是!”

“其三,大师早年间遇见过一场大灾,炼药之际丹炉炸裂,面目全非,千万不要直视他的面容,不该看的不要看!你可明白?”

“是!”

“圣僧,还有别的交代吗?”

“嗯,贫僧先前说了那三点,你重复一遍。”

“不说,不问,不看,多做!”

“好!”

妙光攀着杜江的肩膀,指着下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投过云雾,下面是峰峦起伏的山脉,依稀可以看见山涧有这一条条小路,随着高度的降低,眼前的一幕让杜江兴奋到了极点!

这群山之中盘旋着一条条宽阔的大路,山涧有一条巍峨的长河,河道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悬崖峭壁之上除了树木外还有数之不尽密密麻麻的洞窟和在涯外凭空搭建的房屋,往外冒着滚滚白雾。

大河之上山与山之间用钢线连接,大路上的人群络绎不绝,还有各种从未见过的野兽,人声鼎沸!

清澈的大河里游荡着肉眼可见的大鱼,波光粼粼,悬崖上的阁楼装扮的既高雅又别致,五颜六色,一根根纤细的钢索络绎不绝的运送着人和物资,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杜兄,你看,这便是逍遥苑的地界——猿啸城,据说先前此地被山猿所占领,两岸常有猿啸,故名猿啸城!”

“那猿呢?”

“抓得抓,跑的跑,猴哪拼的过人呢?这世道终究是物竞天择啊,不然哪来的这猿啸城呢?这的美景纵使小僧初见,也是叹为观止啊!”

一路飞越过这猿啸城,渐渐的眼下人烟渐渐散去,一望无际的山林布满雾气,显得格外清幽,就如妙光所言,山林之间常常传来阵阵猿啸,那长啸声尽显悲凉之意……

随着金冠鹤发出一声轻吟,杜江知道这是终于到了目的地,金冠鹤在空中盘旋几圈缓缓降落于一片茂密的紫竹之间,放下杜江二人被再次腾空而去。

此时,时至响午,但空中依旧有这淡淡地雾气,空气湿润清爽,吸入一口顿时神清气爽,竹林间百鸟齐唱,竹林外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擅入者死”……

杜江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忽然竹林深处传来一声“来着何人?”他高亢的声音在竹林涧回荡。

“不悔斋妙光,前来拜访包前辈!”

随着一阵拨开竹林的声音,一个年级和杜江相仿的男孩走出竹林“没听说过,有信物吗?”

妙光恭敬的递给他一卷信件,他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笑意,又多看了几眼低着头的杜江,冲着妙光说道“和尚跟我进来,这位兄弟先在这坐会?”

杜江点点头老实的坐在了地上。

妙光和男孩一路穿过密集的竹林,没几步便来到了一个朴实的小楼外,不得了还是间二层小楼,楼外有一片不大的空地莫约二十来米宽,过了空地便是一堆圆润的乱石堆,石堆之下则是一潭清澈见底的泉池,泉中有鱼戏于水中,泉池上下有湍急的小溪,稀泠泠的流水声煞是好听。

一个老翁穿着蓑衣坐在一块顽石,手持鱼竿背对着二人。

老翁用沙哑的声音说“老夫不曾记得见过你?干什么来了?”

妙光恭敬的拱手说“小僧在舍得楼中得知前辈手中有那七十年的猴儿酒,家师好酒故而来访!”

老翁抖了抖手中的鱼竿说“酒有,人呢?”

男孩接话到“爹,就在林子外候着呢!”

“前辈,小僧绝不胡言,童子之身,绝元之体,年方十六!”

“好好好!”老翁一边叫好,一边手腕一抖,一支葫芦便从池底飞出落在了妙光的怀中,妙光连连道谢,但未离去。

“恩?酒都到手了,你个小秃驴不走?莫非是要老朽请你?”

“不敢不敢,只是小僧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前辈欲将此人作何用途?”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你小子可是要仗着区区黄三品的灵力跟老夫较较劲?”

“……小僧不敢。”

“那还不滚?”老翁一声怒喝,妙光抱头逃开,没几步一跃,空中馒头一阵低飞接上妙光,一人一鹤直飞天际,渐渐没了踪影。

看着逃走的妙光,老头低声自语道“现在的后生没了规矩,但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破了老夫的锁空阵,有点意思……”

“爹,剩下那小子怎么安排?”

“先带过来瞅瞅。”

竹林外,杜江认真的整理着并不体面的一身麻布,想让自己看上去得体一些。

忽然有人喊到“小子,跟我来!”

杜江慌忙的起身,唯唯诺诺的跟上了前人的步伐,至始至终不敢看他的面容。

穿梭在竹林间的小道里,前人整洁的白衣微微有些墨色,宽阔的肩膀可以依稀看出他壮硕的体格,七分裤和一双草鞋,随意扎起的发毡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影子。

但不知为何,杜江内心之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压力,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他,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一片空地上,除了那栋小楼,杜江立即便看见了那个坐在顽石上的老翁,可是妙光去哪了?

那种莫名的恐惧感越发强烈,不知觉中杜江已经汗流浃背。

“小子,见着爹了还不跪下?”

还未等杜江反应过来,身后领路之人一个下鞭腿,踢跪了杜江,那力道让杜江痛的憋红了脸,双手撑在地上,俯首趴在地面。

沙哑的身影从老翁口中穿出“叫什名字?”

杜江犹豫片刻后说道“杜…杜江。”

“家在何处?”

“无家可归。”

“知道这是那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来这干嘛?”

“治病,鄙人虽然没钱,但愿意。”

老翁打断杜江说道“等会!你小子在说什么?治病?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医馆吗?儿啊,告诉这小子这儿是什么地方!”

引路人拍了拍杜江的脑瓜子笑着说道“小子,你听好咯,这救没救过人我没见过,反倒是杀了不少,爹他也不是大夫,更像是是屠夫,那和尚还跟你说什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杜江茫然得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

“他说前辈曾经治愈过一个绝元体少年!还是罕见的苦炎元根!”

引路男子笑道“……乖乖,傻的可以,你知道什么叫绝元体吗?绝元体就是没有元脉,怎么着,再把你塞回娘胎回炉重造啊?把你买来是拿你炼药的。”

杜江脑瓜子一嗡,妙光的话回荡在耳畔……

“他姓包,名志伟,大师啊!手下弟子若干,这次小僧送你去,他多多少少要卖小僧一个薄面!不过……”

“不说,不问,不看,多做……”

杜江猛地抓起一把沙子,随手一扬,迷了身旁男子的眼,双腿发力,两三步,眼见就要钻进竹林。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刚到竹林边,两根胳膊粗的竹子像是有了生命,由上而下劈头盖脸打在了杜江的脑门上,“乓”的一声回荡在竹林之间,鸟雀横飞……

只是一瞬,杜江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男子揉了揉眼睛,气急败坏的踢了两脚晕死过去的杜江,抓着他的腿拖进了小楼,沙地上残留着一块血迹。

小楼内传来了铮铮磨刀声,就在这一切将成定局之时,一只紫色的老鼠从竹林里慢慢探出头来,它顺着气味一路来到了先前杜江倒下的地方,几番试探后,它慢慢舔舐着沙土上留下的血迹。

顽石上的老翁皱眉,转身回望紫鼠,只见紫鼠没过几秒竟然四蹄一蹬死在了沙地之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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