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高霖皱眉头，“这话实在欠妥”
“是啊……的确欠妥……”李桑雨低头笑，“人要做到妥当可难了，特别是像我这样没父母管的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霖抿唇。
“先生怎么样都无所谓……”李桑雨郁闷地望高霖一眼，将脸埋在手臂里。
黑夜的风与别墅内的暖形成强烈对比，没人发现屋外有两个人沉默地各自藏着心事，但都闷在肚子里……
“桑雨，你怎么了？”高霖的声音有些低，蹲在地上的人不动声响，只看得到一点点额头。他就忽想起了从前那个孤单的可怜女孩……“哭了？”他不确定地问。
李桑雨慢慢抬头起身，绷着脸看了看高霖，移开视线：“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哭？”的确，李桑雨并没有哭，她只是觉得最好不要和眼前这位先生单独待在一起。
“桑雨，我现在也有些看不懂你了。”高霖冷冷清清地说。
“……”李桑雨瞟了一眼高霖衣服上的蓝色。高霖神情复杂，视线望着某个地方不动，“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寒风又起，李桑雨的外套放在地上，此刻只能抱着双臂取暖。“所以…我看到的先生和勤安姐是什么？”她胆怯地问。
“桑雨，有些事是不能说的。”高霖停顿好久，“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我没有义务透露她的秘密。你看到的就是那样。”
“先生……”
李桑雨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高霖，还是一贯地平淡口吻，就像从来没变过，但与以前不同地是，他会耐心向自己解释一件事情，虽然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说，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干什么。女孩有些烦躁，不正常的只有她而已，质问先生这件事也是，肯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
“桑雨，我们进屋里吧。”高霖叹气走近，像三年前那样拍拍李桑雨肩膀。李桑雨默不作声，她挡住高霖的去路，走上前去，犹犹豫豫地抱住对面人。
“你怎么了？”受到拥抱的冲力，高霖定步在原地有些惊讶。
“就一会儿，像以前那样……”李桑雨小声在耳边说，“先生，我累。”被抱住的人身体僵硬，李桑雨能感觉到对方慢慢回抱住她，就像以前一样。“发生什么事你感觉累？”高霖尽量放平自己地声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累……”李桑雨闷闷地从高霖肩膀上发出声音。画家像是被她微烫地吐息愣住，通道处，两个人默默不语……
这样的场景，仿佛还能看到那个青年人不知所措地哄大哭的女孩别哭。那时候高霖也才二十多岁，对哄人并没什么经验。
慢慢的，他感受得到女孩的力度变小，知道她要松开，于是配合着她也松开对方。
“先生……”
寒风中，李桑雨松开怀抱，以此拉开一段距离，绯红在色弱的夜里绽放在她耳间。“先生，有个事情我想和…和你说。”她屏着气注视高霖在昏暗月光下，依旧深邃漆黑、水润盈盈地眸子。“我…我对先生……”
“等一下！”高霖捂住她微张地嘴唇，“等…等等……”
“唔？”李桑雨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近在眼前，一脸复杂地男人。
“有人来了。”高霖弯腰捡起女孩的外套，把她往建筑物可躲避的角落里送。
“是高霖哥吗？”赵勤安从落地窗后面探头走来，她捂了捂身上的长款大衣，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感冒的。”
“没事，我想在外面待会儿，你进去吧。”高霖摆摆手。
“高霖哥，对不起，最近我对你太失礼了……”
李桑雨灰头土脸地躲在暗处听二人的对话，不明白高霖为什么把她推开。就算两个人被看到在一起聊天，也没任何不正常的。
“不必道歉，勤安。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高霖哥有喜欢的人吗？”赵勤安把碎发别到耳后，“能告诉我是谁吗？”
“没有。我……我没有喜欢的人。”高霖下意识瞟了身后一眼。
没有？李桑雨蹲下来，刚才头脑发热，这么一被打断，斗胆想说出来的事情全都说不出口了。
幸好没说出口啊……她想。要是告诉高霖自己那些奇怪的心事，以后见面肯定也会变得很奇怪……
“哗——”
此时，天空下起大雨，雨势突然，带着冬季特有地冰冷，淋得站在外面的三人猝不及防。
赵勤安招呼着画家赶快进通道，高霖回头望了几眼李桑雨所在地方向，这才发现自己或许是多此一举，害得女孩淋雨了。
“这雨突然下得好大。”赵勤安边说边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看高霖几眼，“高霖哥，你怎么样？”
“那个……”高霖见李桑雨还没进来躲雨，自责地加快步伐，和赵勤安赶快去了大厅。“雨太大，衣服一半都湿了。”
“勤安，高先生，你们去哪儿了？”离门口近的陶丝打量着自己玩得好的姐妹，她衣服裤子上尽是水。
“外面下雨了。”赵勤安试图拍掉外套上还没浸入布料的雨滴，“雨太大，轰地砸在身上，挺吓人的。”
“各位，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从来没露过面的部长闻声而来。
“部长？你不是说今天没有时间来吗？”陶丝惊讶地看着别墅主人一身休闲装扮。她今天也是才第二次看到这位神出鬼没的部长，对方梳到侧方的前发，今天全部放下来，半遮住威严十足地眉毛，看起来比上一次见到的印象要亲切很多。
高霖没参加过几次登山俱乐部的活动，此次看到陶丝称对方为部长，也是在心里惊讶了一阵。“何先生，你是部长？”
“上次不是说好交我这个朋友的吗？怎么还叫何先生？”
何煜真是这个登山俱乐部的部长。但说他是，他又不是。至少，在他搭档死之前，他甚至都不叫何煜。
他们做间谍的，都很懂得隐藏自己，平时走在集市上，比普通人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但间谍们会混迹在任务目标的生活中，让目标察觉不到，原来这个人是个训练有素，为获悉机密而来的间谍。
直到两个月前，他还在省外生活。
他跟进的一个四年计划就快要收尾，不出意外，计划中的目标人物会因为黑色记录被曝光而身败名裂。谁知计划当天，他的搭档在隔间窃听会议对话时，秘密被杀。他赶到事发地点当口查看，发现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下，计划因为被人发现了不了了之，他们这次的目标人物加强了整栋楼的安保力度，“何煜”找不到可下手的间隙，好几个同事被查到，遭暗杀。全身而退的，只他一人。
事件告一段落后，他代替了搭档在别处的伪装身份，这才来到T市，当起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