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一响,夏夕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回宿舍洗澡,恐慌浴室没有空位洗澡。
原来,夏夕虽就读于市重点高中,但宿舍却没有独立卫生间。
宿舍内没有独立卫生间,卫生间设在每层宿舍楼的左端。一到放学时分,学生要是速度不快,就没有空闲的浴室,需排队许久。
走到浴室没有人,夏夕很是庆幸自己的神速!毕竟,她可是暑假每天早晨跑五千米的人。
夏夕不过半小时就洗完澡,在洗衣间不是很熟练地洗校服。
住宿了她才发现,在家是有多舒服啊!在家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
不一会儿,洗衣服的人逐渐变多了。夏夕随意揉着校服,饥肠辘辘。一心想快点洗完衣服,去吃饭。
百无聊赖间,夏夕不禁被身旁两个女生的对话所吸引。
“我和你说,我和我妹是同一爸妈生的,你知道我爸妈有多偏心吗?”浑厚的女声传来。
夏夕好奇地望向女生,女生低头正洗着衣服,一边风趣道。
夏夕看不清女生的正脸,不过女生的身材…有点壮实。
紧接着,女生又滑稽笑道,“和你说…我妹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你妹妹长得很漂亮,那你是怎么了?基因突变?”另一女生接道。
“我还没说完……然而,我是魔鬼的面孔,天使的身材!”女生欲哭无泪道。
夏夕听了,不禁一笑。
女生随后又道:“直至今日,我领悟到一个道理:上帝是公平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女生道,“因为上帝嫉妒我的美貌,所以赐予我一个大头。同时为了均衡,又给了我一张大脸。你说,上帝公不公平……”
夏夕噗嗤一笑,这女生好搞笑!
女生看了夏夕一眼,刷地满脸通红。
另一女生打趣道,“注意点形象,你呀!都被人家笑话了!”
女生捂着脸道,“这下尴尬了,我的老脸都丢到家门口。”
“我不是故意笑话你,我只是被你的话给逗乐了。”夏夕解释道。
女生尴尬地看向夏夕,默不作声。
片刻后,女生和另一女生,洗完衣服回了宿舍。
夏夕望着女生的背影,这世界有趣的人可真不少!
洗完衣服,夏夕在四楼晾衣服。
季臻从教学楼出来,走向食堂时,朝夏夕挥了挥手。
夏夕见季臻冲她挥手,正走向食堂。她一愣挥手致意,忘记她正晾衣服。
手一抖,校服没挂好,就从空中掉下去了。
校服垂直下落,做匀加速运动…直挂到宿舍楼前的树上。
树差不多二楼高,夏夕急忙拿衣叉跑到二楼。寻思着,站在二楼应该够得到吧?
衣服在挂在树顶端,树顶端离走廊有一定距离。夏夕伸长了衣叉,费劲洪荒之力,差一点就够到了。
夏夕又跑到一楼,衣服挂在树上。她蹦哒蹦哒,衣叉差点够到了。
她继续蹦高点,然而还差一点!
“让我来吧。”季臻走出食堂,就见夏夕拿着衣叉,用力蹦哒好多次却够不着。这场面可真诙谐,他不禁捧腹大笑。
夏夕转过身,见季臻站在她身后。她吃惊道,“季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才从食堂出来,看到你够不着衣服。哈哈哈哈,你也是人才!”
季臻拿过衣叉,踮起脚尖,轻而易举够着衣服。
衣服仍淌着水,湿漉漉的。季臻拧了几下校服,就拧出很多水。
夏夕尴尬了,以前自己在家都没洗过一次衣服。如今她住校,当然自己洗衣服,总不能打包回家……
目前,很多事物,打破原有的舒适,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又那么特别,需要时间去适应。虽然一下子不能做得很好,但她有去做,也算有进步不是吗?
季臻笑道,“下次,衣服要拧干在晒。要不然太重了,衣架受力大,也容易掉下来……”
“谢谢你!”夏夕笑道。
吃完晚饭,夏夕便去学校的琴室练琴。
她一如往常地练琴,这几天她不曾见到江沉羽,似乎他好像有意在躲避她……
江沉羽经过琴室,琴声缓慢悠长,催人泪下。他驻足原地,喉咙哽咽,眼角不禁湿润了。
这世界,有太多事,即使心有不甘,却实在无能为力。
“江沉羽,你怎么了?”夏夕正欲去厕所,见江沉羽站在琴室的门口,眼睛湿润。
夏夕见江沉羽许久不言,自思他可能心情不好,也不多问他。
“你要是想弹钢琴的话,现在可以进去弹一会儿。”说罢,夏夕朝厕所走去,江沉羽走进琴室,缓缓弹奏钢琴。
“你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江沉羽转过身,突然道。
夏夕猝不及防,江沉羽这样问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个问题,倒是难住她了。
曾经她觉得活着,是痛苦的,不被人理解的。如今,她觉得活着,是追求自己所希冀的。
“活着,即是意义。”夏夕缓缓道。
江沉羽长叹道,“我思索了许久,却寻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夏夕见江沉羽满脸忧伤,他如同曾经的她。
意义,是每个人自己定义的。
“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意义吧。”夏夕道。“我认为,活着的意义:就是活在当下,做有意义的事。”
江沉羽见她清澈的目光,带有坚定的信念。如柔弱的蒲柳,却坚韧有力量。
活在当下,做有意义的事。江沉羽仔细体会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
两人相视无言。
“江沉羽,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不要生我气。”夏夕打破沉默道。
“你问。”
“你钢琴弹得如此之好,你祖父祖母不让你弹?”
江沉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他们怕悲剧重演……曾经刚开始,祖父祖母不答应我父亲,以钢琴为业。
在他们的心里,是想让父亲继承家业。
而父亲,为了追寻梦想,不愿意继承家业,和祖父闹翻了。”
他接着道,“祖父一气之下,放狠话说父亲要是不继承家业,他就不认这个儿子。父亲后来,成了钢琴大师,而祖父也慢慢原谅父亲,却始终放不下的面子…”
“后来呢?”
“后来……我的父亲在一场意外去世。”江沉羽转过身哽咽道,似乎怕夏夕看见他眼角的泪。
“意外?是空难吗?”夏夕隐隐约约感觉他的父亲就是师傅。
“嗯。”江沉羽自知夏夕是父亲的徒弟,她总有一天会知道,就索性告诉她了。
夏夕怔住了,眼前的江沉羽竟然是……师傅的儿子。
这是……命运的偶然,还是命中注定呢?
“可是,为何你父亲的葬礼,却不见你的家人?”夏夕疑问道。
“我母亲,当时得知父亲空难,身体虚弱承受不住,昏迷了,也住院好久。而我的母亲,对我隐瞒父亲的意外,我也是后来得知的。”江沉羽背对着夏夕,他却早已泪流满面……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总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了,他却忘了他未曾不难过。一切只不过,是他哄骗自己。
“抱歉,我不知道,是我误会你了……”
有时,某些事物并非如表面上所见,而我们却会一时迷惑。当我们剥开被掩饰的真相,透过现象看本质,才如梦初醒般。
我们不是能人,在尚未定论的事物前,需保持冷静的头脑,持有客观之心来明辨是非。而不是自以为是,人云亦云。
对了,还有那个小盒子,需要交给江沉羽。夏夕突然想起,当初师傅临走前,曾将一盒子交给夏夕,令她转交江沉羽。
夏夕道,“江沉羽,这周六,我去教你口语,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是师傅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你的。”夏夕声音低弱道。
“嗯,好。我先走了。”江沉羽脚步急快,头高高抬起,生怕夏夕看见他红肿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