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少半个月没来了,这天上午李至倒着手指头算。自从跟七少结识后,意气相投,七八天要你来我往一次,现在七少半月没来,肯定自己关在家里搞思想斗争。李至也不去找,修改传承是大事,让他自己决定吧,如果相信自己自然会来找。
拿起一本《百草大全》,要带张李两人去原死党张得志家的百合堂药店学习辩认药材,这是老道最近交代的新学习任务。老道给的这册书收录了一万多种药材,叫他认真记好每种药材的外观、药性、作用等特点,大工程啊,得抓紧。
刚出院门,迎面碰上王七少,却是神采奕奕,显然他己作出决定。李至把他迎入屋内坐定,开起玩笑:"决定了?不怕被骗。"
七少站起来作揖道:"我也是一时糊涂,贤弟是什么人,这么帮我我居然还纠结这么久,惭愧,贤弟请见谅,决定了,我己写在这纸上,请交给尊师,另外还请引见,要当面拜谢才行。"
李至大感欣慰:"不错,七少你有这份心性将来肯定会前程远大。不过,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了小心皮肉之苦,哈哈哈。"
七少尴尬了:"你知道,虽然我在家是老幺,却是父亲晚年落户西州后纳我母亲为妾所出,如果不出众的话只能默默无为。你不是说过‘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吗,还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次我就不拘一回。"
李至笑:"好,豪气,你这心法先收起,要年后我那老师父才有空。走,随我去百合堂药店,我去学习辩认一些药材。"
七少石头落地,兴致也高:"好,中午就去醉仙楼小饮一杯。贤弟真乃好学之人,可惜不能修真,要不将来我们共证仙道。不过不急,我将来想法子。"李至不再瞒他:“放心,我能修练,上次是他们弄错了,不过你要绝对保守秘密。”
王七少又被擂住“真的假的,太好了,太震惊了,老道长是修士?”
两人兴高采烈去那百合堂药店,药店掌柜认识四少,少东家的纨绔好友。当下客客气气找来药师,一样样跟李至讲解药品特性,李至边听边翻开书对照,药师也不在意,学习效果不错。七少跟在后面也听得精精有味。
中午两人去醉仙楼吃午饭,边逛边聊准备进去,只见街边空地围了一圈人。李至华夏文化薰淘多年,喜欢看热闹,拉住王七少道:"走,瞧一瞧"。
两人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一黑壮少年在卖艺,人长得比李至高半个头,如铁塔一般,正说着场面话"……初到宝地,耍一下刀法给老少爷们姐姐妹妹们逗下乐,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说完拉开架子就使刀,只见那刀使得: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或似滚滚巨浪拍岸,大开大合,破空声如龙吟虎啸。但招式却少,前三刀,后三刀,刀光滚动实然消失,没了。众人看使得热闹正要喝采,到精彩处却戛然而止,你看我我看你:"怎的没了,小子功夫没学完,逗我们玩呢。"一哄而散,没收到一文钱。
七少却看呆了,对李至道:"贤弟,他这刀你挡得住躲得开不。"李至也觉得厉害:"我没练过兵器,不过这刀法好快,力量好沉,只怕难躲开。"
七少道:"这种好刀法确实难见,这黑小子肯定有难处,要不也不会在街头卖艺。"李至认同,一起过去抱拳:"仁兄好刀法!"
那黑少年正站那里尴尬发愣,见两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来搭讪,脸刷地通红,回礼道"过奖、过奖"。有点害羞!李至却知道应咐:"我们两人也是习武之人,刚才看了你的刀法,很是敬佩惊叹,到午时了,要不先去吃饭,咱边吃边谈?”
黑少年首先听李至俩是练武之人,有点不信,但见李至、王七少手心有老茧也就信了。不过听说城里人心眼多,不敢去,只好推脱道:“谢了,我还不饿。”正说着肚子却不争气“咕噜咕噜”作响,羞得那少年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李至也不点破,只是用言语相激:“仁兄乃练武之人,怎么醒醒作态,男儿当洒脱一些。”
黑少年一听也对,醒醒作态甚?我身无分文,又饥又饿,人家能吃了自己不成。当下抱拳作礼道:“只是我身无分文,只能让两位朋友破费了。”
李至笑道:“没关系,这七少是本城大财主,今天咱们吃大户。”七少赶紧附和道:“行,今天本大户让你们海吃一回。”
三人进醉乡楼雅间坐定,叫了一桌子菜,上了一壶酒,准备边吃边聊,黑少年显然是饿了,风卷残云吃了半响才尴尬道:“让两位见笑了,两天没吃东西了。”李至、七少同情道:“来,喝口酒顺顺。”递了一碗酒过去,这世界的酒度数都不高,是水酒,可能是不会做蒸馏酒的缘故。
黑少年一口喝了下去,赞得:“好酒,痛快。”看着酒壶还想喝,李至劝道:“我们还是少年,身子骨没长齐,一是不能喝太多,二是不能喝太急。”说着又帮他倒了一腕。这少年倒也听劝,随后一口口慢慢喝,大家喝了酒,什么拘束就没了。
李至王七少得知这少年不是本地人,是西州城三千里外南州县人氏,姓苗名一刀,已有十七岁,原是南州县一铁匠铺老板的徒弟。这铁匠铺苗老板无儿无女单身一人,捡了这孤儿当徒弟又当儿子,让他跟了自己姓,取名一刀。原来苗老板练就一套厉害的刀法却深藏不露,只暗暗传给了苗一刀。不想天有不测风云,胡老板生了一场病,不治身亡。唉,好多事没交待,胡一刀只得把铁匠铺卖了,凑齐银两把师父葬了,却不知道怎么生活。听师父曾经说过他有一师弟在西州城打铁为生,就投奔过来,但师父从没说过他那师弟的具体情况,佑大的西州城铁匠铺又数不胜数,那里找得到,在这里饥一餐饿一餐的好多天了,今天实在无法街头卖艺想讨些铜钱填肚子。
李至问苗一刀经后打算,苗一刀道找一铁匠铺打铁。他至道:“还去打什么铁,要学以致用,有这么好的刀法不能浪费了。”李至知道他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力法,就道:“苗兄,要不我帮你找个地方,你看我们三个也谈得来,以后也好相见切磋武艺。”
苗一刀起身拜道:“四少,大恩不言谢,来日当报!”
李至道:“什么大恩,只是举手之劳的事,这样,事不宜迟,等下你跟我走,我那练武的师父在州衙当总捕头,你去当个捕快应该没问题。”苗一刀大喜称听从四少安排。
李至与王七少带着苗一刀在衙门找到铁捕头,说明来意,铁捕头当即答应。又看到这苗一刀五大三粗,长得壮实,还会武艺,也很是喜欢,马上让人安排食宿事宜。李至把苗一刀叫到一边,嘱咐他要和同僚搞关系,多做事,少说话,有事找铁捕头,并告诉他怎么到李府找他。苗一刀一一答应下来。办完事,李至和七少出来分手回府,李至不竟有点得意:“在那边人微言轻,找不到关系办事,在这里人家的大事自己举手之劳解决,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分阶级,有阶级的地方人分高低,不一样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