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连上了吗?”
苏筱绡看张承和宋知微足足抱了四五秒,却迟迟没见下一步进展,回过头去,八十多岁,老头老妇人形象的黑启焱和白星洛,更是夸张,充满褶皱的老脸下,泛着潮红,两人正大口喘着粗气,犹如刚做完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好在苏筱绡还算见过世面,一脚将身旁的两个踹开,随即皱着眉头小声说道“赶快把铁链收回来”
“啊,哦”
白星洛总算回过神来,急忙收回铁链之后,红着脸说道“那姑娘身上,应该有什么防身法器吧,铁链在接触到她脚踝的那一个,才突然起了反应”
“啧”
苏筱绡暗自咂舌,回头看向路旁,只见宋知微也随即推开张承,连连向后退了两步,短发自然垂落下来,灰暗的灯光透过林间树影,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承第一时间开口解释,宋知微只是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后,小声说了句“不,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啦”
语气腔调显然变了味,不复刚才的知性大方,宛如个小媳妇般轻声细语。
“那个.........”
“我家里还煲了汤,先走了”
张承话还没说完,只见对方已经捂着脸跑远了。
............
和老道士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张承刚想开口,就见老道士摆了摆手,随即也跟着离开了。
路灯透过叶片,散落下各类细碎的光斑,苏筱绡见老道士走远,紧接着从树后走了出来,看了眼张承还愣愣望着宋知微离去的方向,她打趣道“怎么,才刚走就舍不得啦”
“不是”张承回过头来,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你们特么是不是被发现了”
苏筱绡“.........”
.........
快速穿过林间小道,宋知微一口气冲到了公园大门处,望着熙攘的人群,以及热闹的广场舞大妈们,她摸了摸因血压上涌,而有些红扑扑的脸颊,此刻已经凝上了一层细汗。
回想起方才经过的林林总总,约老道士了解周国梁家发生的意外,碰巧在这里遇到张承,他又碰巧住在附近,最碰巧的是自己突然被绊了一跤,然后碰巧钻到了他的怀里。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想起在张承怀中,浑身传来酥麻的电击感,宋知微将手背贴紧额头,心中突然冒起了十万个为什么。
一道灵光闪过,她赶忙捂住嘴巴,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叹!
“难道我喜欢上了张承?”
想起在对方怀中,是与其他异性接触时,从未有过的,如同电击般的颤栗和激动........
感觉脸上更烫了。
........
澜庭国际花都。
折腾良久后,总算将客厅收拾干净,周国梁从冰箱里拿出一扎啤酒,靠在沙发上,正准备打开,可随即看了眼女儿的房门,暗叹口气,无奈的又将酒瓶放回了茶几上。
此刻他特别想大醉一场,然而作为父亲的责任,以及昨夜发生的诡异一幕,令他不能,也不敢放松警惕。
时间回到昨夜凌晨,周国梁正在房间休息,隐约听到客厅好像传来细碎的啜泣声,他睡觉好静,本能惊醒后,并不敢出门查探,而是小心竖起耳朵,不自觉将整个身子缩在了被窝里面。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听过不少鬼神怪诞,他自己更是有过一次胆战心惊的接触。
故事发生在十岁那年暑假,有次去乡下外婆家玩,正巧遇到隔壁人家丧事。
老家那块习俗,一般有人去世,家里都会连续摆上七天酒席,他到外婆家那天,隔壁刚好办满五天。
第六天一切正常,外婆很早便带着他一起去隔壁帮忙,因为村子不大,邻里家都会相互帮衬惯了,虽说是丧事,却办得跟喜事一样热闹。
当日来的同龄小孩不少,很快打成一片后,抓住树上的知了,田里的瓢虫,都能玩上一整天。
然而到了第七天,再要去隔壁家玩,外婆便不同意了,老人家抽空早早备好饭菜,不许他出家门,小孩子不明深意,但还是很听话的在房间里看动画片。
一直到了傍晚,外婆抽空回来看过几次,说是准备下葬,叮嘱他不要乱跑后,下葬的队伍就迎着夕阳,浩浩荡荡朝深山里走去。
壮丁们抬棺,亲属哭丧,像外婆这类老人,则是拿着竹篮,沿路点满蜡烛,乡间的小道,烛火通明。
那时候的电视台,能看的动画片不多,一天下来,重复的画面,要看上好几遍。
在家憋了一天的周国梁,坐在电视机前百无聊赖,忽然听到院外有孩童的啜泣声,他扒着窗户,探头向外看去,没见着人后,便又回到了屋内。
“快出来玩吧”
院外再次发出声响,听声音,像是同村的小孩。
推开房门,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只能看到两道身影,快速从门外跑过。
周国梁以为是村里的小孩找他来玩,没多想,便跟了出去,前方的身影跑的不快,却一直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
他跟在后面喊了几声,全然忘记外婆的叮嘱,不知不觉来到了村尾的一片荒地上。
两个小孩终于停了下来,蹲在空地中央,背着他似乎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你们在干嘛啊”
当时周国梁还小,九几年的时候,尤其是在农村,大家都不富裕,除了过年,很少能穿上新衣服,可眼前的两个小孩,从头到脚,都是大红色的棉服。
“你过来看看,很好玩的”
对方仍旧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他便忍不住好奇,正要向前走去,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周国梁的衣领。
回过头去,眼前的一幕,直接吓得他浑身打颤,抓他衣领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去世的隔壁家爷爷。
“啊!”
小孩子的呼喊声,惊动了返程的下葬队伍,好在外婆反应及时,一下子便听出是孙儿的声音,赶忙带着几个年轻壮丁,小跑到菜园,就看到周国梁一人躺在园子中心,已经昏了过去。
当夜他便高烧不止,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面有两个穿着棉袄的小孩,脸上没有五官,却一直咯咯在笑,外婆用村里的土方子,在他身边洒满糯米,直到第二天早上,米凭空消失了,他才慢慢好转过来。
那件事情,从此在周国梁心中留下了阴影,如今这诡异的抽泣声,再次响起,不由得心底发颤,缩紧了身子,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