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一口气冲到三楼后,迟迟没能缓过神来,如同淋了一场大雨,从头到脚心都是冰凉。
也不知道那小孩鬼有没有跟上来,他不敢久留,开始背对着墙壁,迈着螃蟹步伐,一路向深处走去。
之所以不正常走路,只因为心里有了阴影,背部不蹭点东西,总感觉心里发毛。
一路绕到楼层拐角,张承发现里面一间屋子门是开着的,不仅如此,还有阵阵鼓点声传来,那声音仔细听上去,有点像现代音乐。
难道这间屋子里面有活人?
张承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外,探过头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的长大了嘴巴,紧接着滴滴答答的声响从他脚下传来,不是别的声音,而是这货的口水,溅在了木地板上。
眼前的房间很大,不难猜想应该是这栋建筑的主卧,可张承的视线完全没法顾及到周围的环境,双眼死死锁定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一个戴着猫耳朵,穿着过膝白村衫,正对着电脑屏幕跳舞的女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聂小倩吗?张承的双眼不禁泛起了桃花,那女人的身材,那女人的脸,我的天,要是女鬼都张这样,这天底下就不可能有怕鬼的男人了。
“谢谢哥哥的火箭,不过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啦,明天想看什么给我留言哦”
猫耳女人的声音,简直像是伴了蜂蜜的棉花糖,甜苏到令人脚底发软,她说完话后,迈着小碎步,一路蹦跶着跑到电脑桌前,模样俏皮可爱的模样甚是撩人,末了,还不忘对着显示器抛了个眉眼,这才关闭了直播软件。
相信电脑那端正看着直播的绅士们,此刻应该也跟张承差不多,口水流的,都能拿去炖锅粥了。
然而因为女人背对着门外,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张承还沉浸在方才香艳的画面中,迟迟没能回过神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女人身上的白村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
转身之际,女人身上本该极具诱惑的白村衫,赫然变成了套运动服,那曼妙的身材被包裹其中,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顿时荡然无存。
“好大的胆子,连我的房间都敢闯”
女人阴沉着脸,大步向门外走来,张承茫然地看向四周,显然对方所指,正是自己。
“误,误会,美女,我没想偷看来着”
张承反应过来,挥舞着手臂连连后退,明显能感觉到女人身上传来的气势,不禁让周遭空气都逐渐凝固了起来。
“美女,女侠,你先冷静,冷静啊,啊啊啊”
张承惊呼着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他惊恐的发现,女人微微抬起的右手,指甲已然伸长成了剑爪,锋利的指尖,如同刀片般冒着寒光。
张承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这么诡异的地方,身材再好,长得再漂亮,也只可能是个女鬼啊,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看对方直播呀。
眼见着女人步步紧逼,张承踉跄着步伐缩到了墙角,已经是避无可避,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指尖迎面向自己刺来之际,张承几乎用尽最后的气力,大喊了一声。
“妈呀!”
“啪”
是木块碎裂发出的声响,张承微微眯开眼睛,还能看得见!
摸了摸胸口,诶,没事,
再抬起头来,只见那名女子捂着手臂,眼神凶狠地看向她的左侧。
“爷......爷爷?”
张承喃喃地开口说道,原来是楼下正在听歌做饭的老人赶了上来,他手中的木棍已然断成半截,很明显,是他出手救了张承。
老人口中喘着粗气,慌张地看了一眼张承,随后对那女子说道“筱绡,这孩子不能杀,他是我孙儿啊”
“孙儿?”女人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承后,蹩起眉头,沉默了半会说道“这次看你面子,下次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房间,随手关上了屋门。
“哇,张爷爷,你胆子真大,连筱绡姐都敢打,真不怕她把你一块杀啦”
小女孩的声音从老人背后幽幽响起,张承本就是惊魂未定,再次看见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小女生后,直接吓得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唉,囡囡,不是让你在房间里面待着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老人见张承直接晕死过去,忍不住责备道。
“我,我不是担心你嘛”
小女孩撅嘴,低下了头。
“唉,你等下别出来,让我先跟他先好好谈谈吧”
老人长叹口气,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张承,心中五味杂陈。
张承半梦半醒间,感觉是出现了幻觉般,看到爷爷用公主抱的方式,将自己放在了沙发上,未了,又端来毛巾面盆,将湿毛巾拧干后,搭在他的额头,掏出一瓶,翠绿色的液体,滴在了他的眉心处。
是梦吧,张承迷糊间,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迷幻且不真实,可睁眼闭眼反复了无数次,老人眼角的皱纹,却看得愈发清晰。
“你醒啦”老人轻轻说道。
“爷爷,真的是你吗?”
“是我,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老人的语气似有一些惋惜。
“过来?这里是哪?”
“这里是黄泉路啊,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老人问道。
“出事?谁出事了?”
张承坐直了身子,原本盖在头上的毛巾,顿时掉落下来,上面赫然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怎么会有血?”
张承本能地向头顶摸去,耳廓处那粘稠的触感,不禁令他心头一颤,将手掌摊在面前,指尖处一片殷红,还有些凝固的血浆从中滚落下来。
有些难以置信的张承,环顾了一遍四周,发现不远处,高大的落地镜正好对准了客厅沙发,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缓步朝镜子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
随着越走越近,镜子那头的人影逐渐清晰。
“不,不可能啊”
眼前的画面令张承一时间难以接受,他疯了一般抓向自己的头发,指尖传来的粘稠触感,令他为之一惊,意识到什么的张承,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唉!”
老人的叹息从沙发处传来,看向孙儿的眼神,包含着万般不舍。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镜子那头,张承的脸色,枯瘦,蜡黄,皮肤如同发干的黄纸一般,嘴唇干瘪的没有一丝血色,最主要的是他的后脑,那巨大的豁口,稍微偏过头去,都能清楚的看到,颅内泛红的脑干组织。
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顿时响彻了整栋建筑。
二楼的某间房间内,独眼女孩微微颤抖着身子,正缩抱着双膝缩在墙角。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带着猫儿头饰的女人静静站在门外,灯光透过她的长发照入门内,她的脸因为背光,沉浸在一片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