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九州东北有山,名曰玄牝山。是一个名满天下的修真门派,已由来已久。而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开宗立派之人道号赤松。赤松真人原名裘致远,曾随“元帝”征伐百族,天下一统后,“元帝”划分天下为九州,麾下八位统帅皆被封为一方诸侯,裘致远便是九位统帅之一。裘致远厌倦了世间纷争,辞而不受。
自此,裘致远游历天下,偶到一山,见此山气势非凡,聚天地之灵气。在此山居住数年,只见寒暑尽去,山中却只如一日,处处生机勃勃,全然不见时令交替,裘致远啧啧称奇。
或是裘致远留恋山中的清雅,又或是为躲避尘世间的纷扰,裘致远决定在此束冠出家,道号“赤松”。
赤松见此山灵气浑浊,飘飘渺渺,绵绵不尽,实乃天地之灵根!想到先圣有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是以称此山为“玄牝山”。
时光如梭,沧海桑田。如今已经历两千多年的玄牝山,已是名满天下的修仙门派,人丁兴胜,为天下不可或缺正道支柱。
远观玄牝山,山体巍峨,气势恢宏,其两脉主峰高耸入云,气象森森,于云雾缭绕间,隐隐约约难以窥其全貌。
清晨,东方破晓。
太阳徐徐生起,金色的阳光如把把利剑,穿破层层云雾,玄牝山更加清晰可见。
玄牝山上,惊月峰大半的山体被主峰太极峰给挡住了,所以显得有些阴冷。
山间的清晨,显得格外冷冽,小路两边的花草,露珠莹莹,时时间,露水滑落,花草被压塌的枝叶、花瓣,懒懒的舒展开来。
小路上,正有一个少年信步走来,少年样貌清秀,身着一身粗布衣,手里捧了个锦盒。饶有兴致的左看看,右瞧瞧。还不时的紧紧身上的衣服,想来是冷的。正哆嗦间,看见前方一道山峦处阳光泼洒下来,只是自己现在所处背阴之地,阳光被太极峰巍峨的山体给挡住了,照不到太阳。
想到转过这道峰峦,就能沐浴到阳光,少年加快了脚步。
百十步之间,便峰回路转。柔和的日光下,少年眯着眼睛,面向太阳,真是惬意之极!
待有一时,身上暖和了,少年活动了下身体,定睛往前一看,只见前方地势平坦,数十步开外,是一道高出地面数尺的巨大广场,正是玄牝山的“弘道场”。弘道场长宽各约数十丈,可容纳万人有余。
道场中间,置有九个巨大的青铜鼎,纵横各三排,罗列有秩。鼎上刻有许多图案,或有日月星辰、或有奇珍异兽和祭祀铭文,鼎中还不时漂出阵阵青烟。
突然一声空灵的钟鸣,弘道场前方的大殿中,走出许多身着白衣之人,个个手持仙剑,走向道场。围绕着九个巨鼎,分布排列开来,严阵以待。阳光之下,数百人白衣如雪,剑光惶惶。再有一声钟鸣,场中数百人纷纷动了起来。
眼前这一幕,这便是玄牝山的晨练!
俗话说:一天之际在于晨。修仙悟道之人,最是看中不过。
少年满脸激动,上前走进了几步,欲看得更加仔细。但见场中剑舞纷飞,白衣飘飘,身法轻快,剑法灵动,少年更是目光热切,恨不得身列其中。少年过于专注,忘乎所以,却没有发现身旁已经立有一人外侧。
那人无奈的苦笑着,想是怕吓到这位目光专注的少年人,轻声道:“这位师弟看着眼生,不知来此有何要事?”
少年听身旁有人问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拱手揖礼道:“师兄好,我是惊月峰弟子林昊,奉命前往执法殿送药的。”
那人还了一揖,说道:“林师弟好,在下陶永超,看林师弟在此弥留,可是迷路了。”
林昊一听,脸上微红。腼腆道:“我……我只是……”想到自己奉命前往送药,却贪恋在此,一时羞愧,不知该怎么说。
陶永超似也知林昊心事,哈哈笑道:“无妨,我刚入山门时,也是林师弟这般,每天早起,只为看这晨练呢。有一次,晨练都结束了,我还自己呆呆的站着,回味无穷,若不是有人来拉我,只怕要错过的早饭。”说完又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林昊抬头,看着眼前这位自顾发笑的陶师兄,心中一暖。这才细细审视眼前之人:一身白衣飘飘,打扮和场中之人无异。身材高大,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有余。样貌平平无奇,略显黝黑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让人只看一眼,便知是个敦厚之人。
林昊一扫方才困窘,笑而答谢。
陶永超“嘿”了一声,说道:“谢什么谢,你不辞辛苦,为家师送药而来,是我该谢你才是。想来林师弟入门不久,一切都还不熟,我正好是执法殿的弟子,我带你去见家师吧。”
林昊有些犹豫,道:“谢陶师兄,可是你……不是晨练还没结束吗?”
林昊却不知道自己过于专注,完全忘了时间,晨练已经结束了!
陶永超爽朗道:“无妨,这就走吧。”
陶永超在前引路,林昊紧随其后。玄牝山奇山秀水,一路上美景不胜枚举,陶永超都一一为林昊介绍,不厌其烦,当真是无微不至。
走到一处开阔出,陶永超指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我们玄牝山有四峰一殿一阁,四峰是:北边是主峰太极峰,再次就是你们惊月峰,东面迎霞峰,南面是苍龙峰,西面是云海阁。林师弟,你们惊月峰在西北位置,我们执法殿在东北位置,这中间隔着太极峰,路程的确不短啊……”
又走了一段路,陶永超似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林师弟,你在惊月峰,你的那些师兄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陶永超这么一问,好没来由。林昊不经一愣,疑惑道:“没有啊!师兄们都待我很好。没有欺负我啊!陶师兄为什么这么说?”
陶永超笑道:“没什么,惊月峰经常给各峰送东西,给执法殿东西的一直是王志高王师弟,今天却是林师弟你来,故有此一问,师弟别见怪。”
林昊道:“是啊,本来是四师兄来的,可是今天一早起来,四师兄说他吃坏了肚子,不舒服。又说这东西事关紧急,不可耽误,还说我来到师门的时间不长,应该出来历练一番。所以就让我来了。”
陶永超心里想道:这算那门子的历练。又笑道:“这个王志高真是滑头的紧啊!他自己不敢来,还说出这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骗你来。你其他师兄呢?”
林昊应道:“大师兄有事下山了,二师兄说要打理药圃,三师兄要做早膳,四师兄……”
不等林昊说完,陶永超接道:“四师兄要急着去茅厕,是吧?你刚刚已经说过了。”说着又大笑起来。大笑间,斜眼看了一眼林昊,心里想道:这个林师弟还真是一颗琉璃之心,心地纯朴。说话一板一眼,倒是颇有李师叔的风范,心中大是欢喜。
陶永超见林昊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解释道:“你大师兄张星杰事务颇多,外出下山,这个肯定是真的,其他人嘛……”陶永超突然顿住话头,轻咳一声,摇头笑道:“恕我直言,都是推诿之词。”
见林昊脸色由疑惑变成茫然,陶永超好像等的就是林昊这个表情,突然叹了口气,摇头道:“唉,说来……也怪不得他们,咱们玄牝山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没有不怕家师的。”
“为什么?”林昊忍不住发问。
陶永超复叹一声,悠悠说道:“原因无他!家师执掌执法殿一百多年,从来都是执法严明,从不徇私,是而多了几分威严,说话做事也是雷厉风行,所以门中弟子都怕家师。”
林昊似懂非懂,问道:“执法严明?那不是很好吗?”
陶永超说道:“好是好啊!可是敬而生畏啊!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上次王师弟来时,见到家师就双脚直打哆嗦,站都站不稳了呢。家师才一发话,便满头大汗,言无伦次……不过林师弟你不用怕,家师虽然威严些,可是你是给家师送药来的,家师不会难为你的。”
林昊郑重的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陶师兄。”
林昊和陶永超两人一路上有问有答,彼此颇有好感。说话间,转过一道山峦,陶永超指着前面的大殿说道:“前面就是执法殿了。”
林昊顺着陶永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栋雄伟的大殿。虽然不似太极殿那般宏伟,却也不失庄严。大殿的门匾上书有“执法殿”三个大字,让人醒目的是殿前竖有一块石碑,碑上书到:执古之道,法天地人和。林昊看着颇为疑惑。他知道这句话原句是: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看来此‘执法’非彼‘执法’也。这里的“执法”二字,看来颇有深意!
待两人走近,殿前一值班的弟子迎面走了上来,向陶永超拱手揖礼道:“陶师兄,你就回来了?这位是……”说着那人看向林昊。
陶永超介绍道:“这位是林昊林师弟,是惊月峰李师叔的弟子。管师弟,你快去禀报师傅,就说惊月峰李师叔遣坐下弟子来送药了,我跟林师弟随后就到。”
那人回道:“陶师兄,师傅一早就出去了,现在不在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