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没说话,清冷的“嗯”了声,随后走了出去。
月影沉沉,酒店大厅里,小胖子和小猫在完成这个月定量的直播任务,时不时和粉丝搭搭话。
他们俩还算是直播宠粉最勤得了,至于谢大神,他的直播就是一年一次。
偶尔被经纪人催得烦了就开半小时,某大神一贯戴着黑口罩,也不露脸,更别说什么互动。底下粉丝聊的热火朝天,而他全程直播睡觉。
每次都是少年身穿队服,拉链拉到了最顶上,慵懒而清贵地靠在电竞椅上,闭着眸,碎发落在额前,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风扇的传动,少年睡着了身上也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粉丝都在底下哇哇哇磕颜,还给他建过CP,不过每一次的CP滤镜都被谢衍本人毫不留情的毒舌给粉碎。
后来直播睡觉会被封号,某大神就直接播键盘,粉丝看着他修长的手在键盘上律动,半个小时就看那双手和键盘。
直播时常接近尾声的时候,某大神就会噙着笑假装很不舍,然后飞速关了直播。
至于公司那边这事拿他是没有法子的。论背景,谢家背后深不可测,何况谢衍哪怕是直播睡觉热度也很稳,也就说不了他什么。
刚开始会劝一下,到后来就直接不管他直播的事了,管不住。
大厅嘈杂,白安安静地走到阳台旁。长腿一搁,她懒懒地靠在大厅落地窗旁的懒人沙发上,栗发散落,神情有着慵懒的美,冷冽中带着干净。
算了算时间,还有五天A大要开学,医学系清教授交代她的资料和论文也整理完了,她已经找了个借口应付了白家人,赛后赶回去刚刚好。
她拿出了手机,看了眼之前江叶给她发的详细资料,她没忘记她来云城的最初目的——找人。
那个兮凰头像和昵称都可可爱爱的“妹妹”,在世界城池刀了她一次,当时轻瞥一眼,白安记住了他的ID号。
那个人的刺客有职业的水准,打法古怪看不出路子,但应该是某个职业选手的小号。
比赛时随机匹配的队友在底下说他技术不好,他也不回复,游戏结束之后直接把人家拉到竞技场单杀了5次。
这一变态反虐被当时在世界围观的文玩家热火朝天的讨论,这个单方面报复,也被顶上了热搜榜。
她低了低眸,噙起一抹不浅不淡的笑,眼底颇有趣味。现在看来,那个“妹妹”的作风看起来和某位大神还真是像。
——临海市云家大宅
女人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做工精细的荷叶边白长裙,摆弄着纤指上的鹅蛋戒指,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踩在毛毯上,她容貌清丽温婉,脸上笑地意味不明。
只见她翘了翘脚,一脸高傲优雅,问蹲在她脚边的男人:“那个野丫头最近有什么动向?”
男人算聪明,很快反应出她意有所指,不过指的是谁他也不点破,男人看了她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夫人,那个不知分寸的野丫头我看是真的傻得天真,之前非嚷嚷着自己能上A大,噗嗤,还说什么自己是保送的。”男人掐媚地说着,一脸讨好巴结的样子。
“那样的野鸡,怕是连大字不识几个,还想上A大。”
“看来是我高估她了,不过是一个臭名远扬的私生女,还是一个不上进的废物,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进了白家又如何?真想不通白老爷子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她找回来,还把她留下。”
“不过,现在看来不用我动手白家那三个少爷怕是也不会容着这么一个野鸡在白家撒野,谁叫她有这么一个妈呢……”女人嘲讽地笑着。她早就看不惯白老爷子带回来的那个白安了,明明是乡下来的私生却傲的目中无人。
微风携带暮色,走廊暗灯亮起,暖色灯光投影在暗沉清冷的木质地板上,让人察觉到一丝暖意。
没人知道的是,这个被称为“野鸡““废物“的白安,是被特邀进的A大。
所有人都认为她白安在高三成天不学无术,染发纹身,除了打架就是打游戏,考试每次都考倒一,还经常被校主任记过全校通报,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丢脸丢到家。
乃至所有和白安有过交集的人,他们都觉得像她这样的人肯定要废掉了,白家很多只眼睛都盯着她,也等着看她笑话。
但事实上,她已保送那个无数学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大学。她从未把这些人不善的目光放在眼里,因为没必要。
——
吹了一会儿温柔的晚风后白安坐起身,淡漠的模样如若神祗,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她思考了半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拿着喻时言给的房卡先回房间。
当然,看到谢衍长得好看她想养是真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没有要占某位大神便宜的想法,只不过想着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多的被褥,或许今晚她可以搬出来睡沙发。
想到这点,白安把玩着手中的房卡,黑眸温和平静又溢着毫无波澜的淡漠,微仰的脸精美剔透,随后她长腿一迈像带着风一样上了二楼。
207,是这了。
高大的房门前,淡漠清冷如白安,从容不迫地抬起手,礼貌敲了敲房门,她举止间透露着矜贵,怎么看都不像人人谣传的乡下野鸡。“队长,在么?”
但门后好几分钟都没有要从里打开的迹象,也没有人回应,不知道里面的人听到了没有。
这是,没人么?
白安顿了一下,最后抬手递上房卡。
“滴——“门开了。
白安刚一走进门后,屋内没有开灯,但她不夜盲,仍感觉到感觉到浴室这个方向好像弥漫着氤氲水汽。
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她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手腕拽了过去——
白安轻轻蹙起了柳眉,她没看清那人的脸,天生敏感机的她警就下意识的挣脱手腕的禁锢,然后一个翻转直接越到那人背后。
那人好像快她一步,一个手刀就往她这里劈来,白安也以一个拳挥过去还之以礼。
白安没有防备,直接挨了一个手刀,微怔,但她那一拳也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对方身上,那这也就说明,对方的实力与她不相上下。
她学格斗、跆拳道这么多年,这是……被打了?这点无疑是让她很不爽。
好,好的很。
白安这个人在两件事情上不能退让,一是她看上的东西和她的东西,二就是打架和游戏。
这是干妈教她的,被打了,就要十倍百倍的打回去,可以帮助弱者,但不能做弱者。
白安站稳了身,抬手轻轻擦拭嘴角溢出的一点点血,嘴角的一丝红为她增添了清隽冷艳。
随即她毫不留情地抬起脚往黑暗中那人的腹部踹去,那人翻身一闪,背躺在软塌塌的床上。
白安走近,两下子把那人的手腕扣住,力道紧了紧,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但下一秒,那人便趁她不备,一脚落了过来。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完美躲过,而那人的手也毫不费力地挣脱了。
月光森森,黑衣影影,刹那间,那人单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撑在她左侧,欺身而上,将白安抵在床上。
这一会儿,在黑暗中白安看清了那人的脸,落入瞳眸的是一双黑如深潭而愈加深沉的眸,绝美的面部轮廓的冷硬被晚风柔和。
但他们现在这个姿势……这么看都暧昧。
她能感觉到,那人的双眸正紧锁着她。她现在要是还反应不出来这个人是谢衍那她就是傻子。
谢衍眯了眯眸,抓起床边摆放的签字笔就直接往灯开关的位置扔去,那支笔准确无误地碰到了开关的位置。
“嗒”的一声,灯光亮了。
习惯了黑暗突如其来的光亮就格外刺眼,暖白的灯光照在身上,白安嘴角一抹绯红,而谢衍也没好到哪去,隽脸处有一小块微青。
二人都迅速坐起身,谢衍勾唇冷笑:“怎么是你?”听语气就知道,某大神在被打了这件事也是很不爽。
“……喻大叔没和你说?”她愠怒望着对方,缓缓开口。
“说什么?”他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他说酒店房间没有了,我和你一间,我刚才想来拿被子去沙发睡。”谁知道刚进门就被拽着打架。
谢衍抬手按了按俊脸上那一小块微青,闻言不悦地眯了眯眸看向白安,一双桃花眼下蕴含着千年寒霜,身上的戾气又冷了一个度。
“住不住的事,一会儿再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点了点白皙的脸,弯腰凑近白安更前,把那块微青指给她看。“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此话一出,白安有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对眼前那尊大佛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
就打架碰到了一下,这要负责?白安忍不住在心中喟叹。
他漫不经心地盯着她,好像没看到她脸上同样挂了彩似的。
因为他刚才一下子凑得太近,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打在她的脸上,白安微微有些不太自然。
她平时没有和谁靠得那么近过,以至于,就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耳尖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