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空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眉头微微的皱着,仿佛那段往事又激起了这位老人内心深处那块伤疤。
谭漠却是瞪着眼睛,说不出来话,原来,二十年前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自己的师傅,原来是那么的富有传奇色彩!怪不得师傅要隐瞒着自己的过去,被徒弟和战友出卖就已经够难受了,居然还是险些死在他们手上!
“那……后来,您找到我师傅了?”谭漠皱着眉问道,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废话,只是,想要找句什么话打破这略带着悲伤地局面。
程不空笑了笑,说道:“是啊!我找了他整整三年!三年里,独自一人游遍大江南北,最后,还是找到了罗言那家伙,才逼问出了那老家伙的下落!”
“罗言?难道是那个小样的师傅罗言?”谭漠疑惑问道。
程不空笑了笑道:“是啊!当初你师父被他们打成了重伤,是那种看来已经必死的伤!但是,罗言号称‘罗言一出手,阎罗不敢收’!所以,你师父才保住了性命。但是,东厂的人也知道罗言的厉害,所以派出人大肆搜捕罗言,因为他们害怕你师父会被罗言所救。”
谭漠点点头,紧紧看一下小样,就能猜到罗言到底有多厉害了,“可是,您怎么会想着要找罗言呢?”
程不空笑道:“天意啊!说来也巧,我是无意中碰到罗言那个老家伙的,本来就算得上是熟人,所以就和他聊了会儿。但是,却是发现这家伙竟然想着要找个天资聪慧的孩子当徒弟!我就很纳闷,这老家伙一向脾气古怪,还说天底下有一个罗言就行了!这样的家伙怎么会想收徒弟?于是,就问了一下,谁知道,这家伙却是让我吃了一惊啊!”
程不空想起那时候,却是带着些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终于有了线索时激动时刻!
“那小子说,他救了一个素不相识受了重伤的人,可是,后来却是被东厂的人盯上了!他才知道,自己救的人恐怕是东厂想要的人!因此就想着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这家伙胆子并不大。可是,后来一想,自己这惊天医术岂不是要失传了?自己要是躲起来,直到老死了,恐怕也没人知道!于是,便萌生了要收徒弟的想法。于是,才有机会碰见我!天意啊!哈哈哈哈……”程不空说着说着,变大笑起来,因为想起那些事,实在是有些高兴!
谭漠笑了笑:“幸亏罗神医起了收徒弟的想法,要不然就不会有小样了,那,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展了啊!真是天意啊!”
程不空笑道:“你小子真以为是天意让你碰见小样的?”
谭漠一愣,道:“难道说……”
“哼!”程不空哼了一声,笑道:“要不是老子可以安排,你以为你会那么巧合的被邱家救起来?你会那么巧的找了个神医当同伴?”
谭漠一愣,却是苦笑道:“看来,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人和事,都不是天意啊!”
程不空看着谭漠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会儿慢慢停下来,说道:“是啊!基本上可以这么说,从你被那老家伙选中当徒弟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只不过,还是有些事在我们控制之外啊!”
谭漠苦笑道:“什么事?”
程不空叹口气道:“本来,想要通过萧颠让你得到刺客盟的力量,谁知道,你小子直接把人家盟主骗到手当老婆了!哎,让我可是愣了半天啊!”
谭漠听了,却是笑了起来,还好,自己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要是秦归也是在程不空的安排下成了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岂不是也太悲剧了?
程不空接着道:“不过,虽然有些事出乎意料,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还算进行的顺利。”
谭漠道:“是啊,虽然有些事出乎意料,但是,您老人家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啊!”
程不空笑了笑,说道:“你小子不要把老子想的那么厉害,如果你真的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做,那你,也就离死不远了!我们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谭漠笑了笑,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
程不空接着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谭漠笑道:“没有了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您也不会说!”
程不空哼了一声道:“算你小子识相!不过,既然你没问题了,我就问你个问题。”
谭漠笑了笑,说道:“您老人家还有问题要问我?这让小子情何以堪啊?”谭漠说的话,略带着些酸味,毕竟除了自己的老婆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着的,这种感觉真的有些不爽,尽管自己早就知道!
程不空却是像没听出来谭漠不爽的意思,问道:“你今天和黑剑打了一架,感觉怎么样?还有,为什么最后你会用那样的方式来结束?难道你知道他肯定会接受你的劝说?”
谭漠一愣,道:“您老人家怎么全都知道?”
程不空笑道:“哼!天底下有什么事是老子不知道的?”
谭漠听完程不空臭屁的话,笑道:“那你怎么还问小子?”
程不空一愣,旋即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别给我打哈哈,快点说!”
谭漠笑了笑,说道:“其实,当时我并不太确定,只是有一种感觉,黑剑并不想杀了我或者萧颠!”
程不空微微皱起眉,问道:“为什么?”
谭漠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开始说道:“第一,以黑剑的实力,如果不想被刺客盟的人找到,那么刺客盟恐怕便永远找不到!但是,萧颠却是发现了他的踪迹,这本来就很可疑,所以,我感觉,是黑剑故意把萧颠引过来的!”
程不空微微一愣,道:“还有呢?”
谭漠接着道:“第二,我们在打斗的时候,黑剑并没有用全力!当初,散尽半身真气的巴山剑圣,都能险些把我送进鬼门关!虽然现在我的实力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是,充其量也就是抵得上半个巴山剑圣!更重要的,我也是已经推开无剑之境那道门的人,深知一旦踏入无剑之境会是多么强悍!但是,黑剑这个早已踏入无剑之境的人,怎么可能仅有这样的实力?甚至说,今天的黑剑,恐怕连一般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程不空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谭漠接着道:“第三,黑剑在对萧颠的时候,更是没有用力!黑剑踢中萧颠的第一脚,如果想要对萧颠下狠手的话,恐怕那一脚之后萧颠就站不起来了!而且,最后的时候,黑剑明显的压制着自己的实力!像是刻意要放过萧颠一样!他看准了万磊那边已经解决了上官,才将萧颠甩到那边,然后自己故意放慢速度,为的就是让万磊有时间救下萧颠!”
程不空点点头,接着道:“所以,你就以为他是并不想杀了你们,所以才找到那样的理由来解决?”
谭漠点点头,说道:“当时的情况下,动手是最不明智的。虽然,我和萧颠都想杀了他,可是,那个时候,一旦动手,恐怕其他人也要跟着丧命!”
程不空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倒是觉得,我知道黑剑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谭漠一愣,问道:“您知道?”
程不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恐怕,他是感觉到我在旁边,所以不能对你们出手!一旦他对萧颠出手,你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你动手了,便会让万磊等人也参与进来!这样一来,就算黑剑最后杀光你们所有人,恐怕实力也会下降一大半!这个时候,如果我出手的话,他必死无疑!恐怕,他就是感觉到我的存在,才没有动手!”
谭漠听了却是愣在那里,缓缓问道:“你当时也在?”
程不空点点头,说道:“我就在你们看台的下面呆着。”
谭漠听了,却是愣在那里,自己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感知着周围的情况,可是竟然连自己脚下藏着个人都没有感觉到!不过,旋即谭漠变缓过神来,以程不空的实力,自己感觉不到,也算是正常!
可是,一想到这里,谭漠却是陷入了沉思,程不空也是陷入了沉思,两个人想的事同样的事。既然谭漠感觉不到,是因为程不空实在厉害,可是,黑剑竟然能感觉到!以程不空的实力,竟然还能够被黑剑发觉!这么说,黑剑的实力……已经超越了程不空!
想到这里,两人却是都皱起了眉头,以黑剑早已踏入黑剑之境的实力来说,超过程不空,并不是不可能!可是,就是因为这种可能性,才让谭漠和程不空两人担忧!
谭漠慢慢平复下带着震惊的心情,缓缓说道:“还是不要想了,越想越觉得有些恐怖!”
程不空微微点点头,说道:“不过,就算是真的是我们想的这样,你也不能丧气啊!毕竟,黑剑是一定要杀死的人!”
谭漠点点头道:“这一点我很明白,如今,恐怕也只能努力修炼了啊!要不然,下次真的见了面,恐怕依旧凶多吉少!”
程不空点点头,说道:“是啊,你现在虽然在江湖人看来已经很强,可是,在我们几个眼里,依旧很弱啊!你小子可要拼命了啊,要不然,会没命的!”
谭漠苦笑道:“我当然明白。”
程不空点点头,接着道:“好啦,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谭漠疑惑道:“什么事?”
程不空笑了笑,说道:“明天,或许他们就该商量着让你当武林盟主了啊!”
谭漠一愣,惊讶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