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人说,世间长乐。
在小些的时候,我是信得,后来长大了,就慢慢不信了。
22岁那年,我大学毕业,站在学校大门牌坊面前。
校内人的一派欢乐与校外人的面无他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本是壮志凌云的我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锐气。
以至于在往后两年的工作生涯,都是平庸且困苦。
在24岁那年冬天,恨铁不成钢的老爸到处跑关系将我塞进了一家银行上班。
我并未反驳,沉默以对,但眼里的泪珠是真的掉了下来。
辗转转转又是两个年头过去,来到了男人们最爱发愁的一年。
26岁,该是有钱结婚,没钱哀叹的一年。
但我从大学里来,就是个光棍头子。
小时候我爸拉着我找路边的算命先生算命。
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递过两块香火钱。
算命摸着我的手相只说了两个字:命独。
然后我爸就掀了他的摊子。
那时我还觉得迷茫,分明刚开始格外要好的二人,怎么就突然掀就了摊子。
现在懂了,如果让我在看见那个先生,我肯定是要揍他一顿不可的。
托他的福,打小起,就没碰见个对眼的。
浑浑噩噩过了人生的一小半,也是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时间真的是不等人。
26岁,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
说来也是巧事,长这么大从来没算过命的我。
在这年火热的夏天,我偏偏驻留在天桥上那个算命先生的摊子前。
这位算命先生在这天桥这片出了名的神棍。
但他当然不是我小时候碰到的那位。
我只知道他姓刘,看模样也该有个六十多岁。
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穿着是藏青色的道袍,看着虽破,但干净。
一天到晚蹲在天桥上给人算命。
也不吆喝,就像是随缘一样,愿者上钩。
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笑眯眯的。
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也不见他有半分生气。
我一年经过这天桥少说也得有个百八回。
但那天偏偏就停在了他面前。
“算命?”
“算的准么?”我问。
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但我仍然还是递给了他十块钱。
不曾问我生辰八字,也不问我算什么。
他只是笑着捏了捏我的手掌。
“如何?”我发问。
“梧桐街241号。”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还若有其事的将地址抄写了下来,郑重的递给我。
漂亮的正楷字,我接过字条,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
刘先生给的这地址我好些天没去。
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在收衣服的时候摸兜摸出来的。
薄薄的字条很庆幸的没有因洗衣机的蹂躏而破烂不堪。
打开来一看,梧桐街241号还是清楚的印刻在上面。
想着闲来无事,正好出门走走。
但这一走,便成了我上文提到的人生转折。
待我悠悠转转来到梧桐街的时候,以是傍晚时分。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但梧桐街确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尤其是那个失恋博物馆那里,扎堆的人在那对着博物馆屋顶指指点点。
我想着是出了什么事,好奇的凑个热闹。
但没想到,等我靠近。
我就看见一个女人从屋顶跳了下来。
“啪”的一声,响声很大。
当时的我,直呆呆看着倒在血泊的女人。
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总觉得什么东西丢了。
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我拼命的挤过人群,来到那个女人面前。
从来没见过死人的我,这时却一点也不害怕。
我只是颤颤巍巍的脱掉自己的上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这是哪种痛,痛的眼泪都掉下来。
随后我便疯跑到天桥处。
那个一年四季都在这算命的刘先生已经不见了。
我问路人你们见过这位算命先生么?
他们都是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我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随后便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我永远也记得2016年7月21号的这一天。
因为这一天的遭遇,让我决心盘下这家失恋博物馆。
我辞掉了工作,并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后摔门而出。
花光了所以积蓄,我盘下了这家店。
甚至之前我都未做任何了解,只是跟着心再走。
于是,就有了现在坐在这。
与你们分享故事的我。
我叫汪逸白,是一名失恋博物馆管理员。
虽然我盘下了这家店,但我仍然是个管理员。
至于馆长是谁,那就只能是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