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漠,迎着夕阳的余晖往前看,两条脚步的印记被慢慢拉长,这脚步似乎没有尽头。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孩童在蹒跚着续写。小孩也许是累了,拉拉男人的衣袖,眼睛直直的盯着男人。可男人头也不转,停下脚步,仿佛他生来就只会面朝前方一样。
“累了?”男人的声音简单却深邃,看起来约莫是三十多岁。眼睛虽是睁开的,却没有任何神采。不过男人的相貌却是异常出众,举止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书生意气。一席青衫,未戴冠,一头黑发简单扎起来散落在后面。任谁来看都会赞叹上一声“好俊俏的书生”。
只不过这书生没背书也不摇扇,却佩剑。
衣衫蓝缕的孩子点点头,舔舔他干裂的嘴唇,指了指前方不远的空地,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没吐出来。男人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感受得到,拉着男孩径直走向男孩指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干粮,两人吃了起来。在没有对话,也没有交流。这一大一小,一瞎一哑的组合在这黄沙漫天的荒漠到底走了多久,又去向何处?
休息了许久,两人站了起来,继续顶着夕阳画下脚步。这是神州大陆北方的一片沙漠,沙漠周围的百姓称之为绝地沙漠。也许沙漠本该叫这样让人听了感觉肃杀的名字,就像这孩子的名字叫二狗。二狗出生在大陆北部偏东的一个小渔村,二狗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人,严厉到二狗面对父亲的时候眼神闪躲,严厉到二狗的脸上很少出现表情。母亲却柔心弱骨,长相也是中上之姿。一家人的日子过得不温不火。二狗从小就像一个该出生在小渔村的人一样,懂事起就去学习如何捕鱼,如何织网,琢磨着如何能把鱼卖给小镇更高的价钱。
也许他的一生就该像这沙漠叫绝地,他的名字叫二狗一样顺理成章的平凡下去。
直到那天,他一觉醒来,全村的人全都凭空消失了。
二狗在找了一天无果后,在家里吃了顿刚刚学会烹饪的饭食之后。坐在茅屋的椅子上思考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这个瞎子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把沉思中的二狗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他说:
“我叫白胜”
白胜随后便拉着二狗一路来到这沙漠,二狗毕竟还小,这一路走走停停,实在是落魄非常。然而这一路上他跟这白胜除了‘饿了?渴了?累了?’外几乎没有任何对话。二狗在他不长的人生当中第一次感觉不会说话也是挺方面交朋友的,在他看来白胜跟个哑巴也没差了多少。
两人走着,二狗抬头一看。透过这漫天的黄沙,隐约看到前方有一行人影迎面走来,约莫着是两个人。白胜似乎也“看”到了,停下了脚步,左手扶在了腰间的剑鞘上。前方那两人看起来好像是走,速度却是似乎比跑还快上了十倍百倍。然而白胜的右手却也握在了剑柄上。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两人已临近到不到十丈远!
“苍啷!”一道红光闪过,白胜手里的剑已然悍然出鞘。
只见白胜腾空而起,竟有十尺之高。红色的剑举过头顶,对着两个黑袍人悍然斩下!两个黑袍人手中分别泛起一黑一白的两道气盾作势要挡。
“轰!”
这剑在空气中划出巨大剑气,竟把这夕阳夕下见黑的空间映的通红。这一剑斩断黄沙如断水一般,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巨大的冲击波像四处扩散。斩在两个黑袍人中间,气盾在这攻势面前也是如螳臂当车。两个黑袍人随着黄沙的飞溅,向两边倒飞出去。落在地上,七孔出血,眼看是有了出气没了进气。
“叮!”
白胜落在了二狗面前,剑已是回了剑鞘,全身只有衣角随风摆了摆。
二狗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这等霸气剑势,利落的杀伐。是任凭二狗的小脑袋想象都不能想象的了。他有点傻了,心绪却异常的冷静。也许,在他为数不多的几载岁月里也是做过大侠梦的吧。
“沙..沙..沙..沙”此时前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二狗定睛一看,前方黑袍人的身影乌压压一片,已是数都数不尽了。
“这两人一人名黑鬼,一人名为白狐,是十天干中的乙等武者。可此二人功法相辅相成,看似相克实则互融。合力可战胜甲等也是未可知的。”白胜依然背对着二狗,面对着乌央乌央的人群,眼睛茫茫然的看向前方,语气平静的让人敬畏。
“咔!”
白胜将剑连同剑鞘插进了黄沙里,随后一提气,震声道:“可这剑名为‘胜’,是世间三柄霸气剑之首。”说着抬手指了指天“就算这天塌下来,我也会给他戳个窟窿!”
“这剑,是你父亲给我的。”
“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用这把剑已经试过人血了。一会我去拦住他们,你先绕过人群,继续向南进。”白胜说着突然回过了头,眼睛像突然有了光亮,“看”向二狗,舒展开嘴角笑了笑,随即回过头。
“这一切对我来说可能是迷途,对你来说就是宿命。”
“我知道,你并不是哑巴。”
“走吧,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毕竟你是他的儿子啊。”
“别担心我没剑,‘我’就是‘胜’!”说着缓缓举起右手,仿佛他的右手有吸力一般,强大的真气源源不断的爆发开来。
二狗面无表情,拔起剑向一边跑去。跑开不远身后便开始轰轰作响。他不住回头看去,他看到一个个黑色身影随黄沙在天空乱舞,一束坚定地红芒四处闪动。他回过了头,一滴水不经意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