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后,张晔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嘴,打开了自己的界面。
.
发糖的克总
出事了?
发糖的克总
八嘎,人呢!
长空
……大姨夫来了?
发糖的克总
哪儿能啊,我倒是觉得你大姨夫来了。
长空
?
发糖的克总
就昨晚那事。
长空
王戈的考核?
发糖的克总
嗯哼,有什么想说的没?你可以狡辩,但你的每一句都会成为呈堂公证!
长空
没什么想说的。过激了呗,也没事,再聊吧。
发糖的克总
……你这样才叫出事了吧。
发糖的克总
喂,真走啦?
发糖的克总
等我出去,我去敲你家门,别想开溜。
.
张晔看着再没了回应的屏幕,撇了撇嘴,点开了另一个当事人的私聊。
.
发糖的克总
儿砸,在不?
王戈
不在
发糖的克总
那请转告姓王名戈的混球,我怀孕了!没个十万八千的打发不了,过了今天我就昭告全网!
王戈
那感情好啊,植入基因保留着还能活这么久,我觉得你肯定比我火。
发糖的克总
……真是没有幽默感。昨晚到底咋回事?
王戈
昨晚?毕业测试差点打出gg呗。
发糖的克总
你主动选的?
王戈
不是。
王戈
是因为过了自主选取被迫抓阉。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为啥过了时间?说好要帮我,结果tmd第一次你去了飞鸟街,后来又上了游戏!
发糖的克总
你留个言嘛……委屈jpg.
王戈
哼。留言不留言,提醒不提醒是我的事,你忘了那是你的事!(??へ??╬)
发糖的克总
窝错啦……下次还敢。
发糖的克总
昨晚你有没有觉得苏乐哪儿不对劲?
王戈
不对劲?也没吧,就是下手忒狠。
发糖的克总
再想想。
王戈
……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我咋知道他有啥不对劲?
发糖的克总
死鱼眼
王戈
好吧好吧。虽然没觉得有啥不对劲,但听你的评价和其他的都是一个温和常笑的人?
发糖的克总
啊?也不能……算了,算是吧。
王戈
那天他的脸很冷。不是冰块脸的那种冷,是,一种说不来的……对,默然!
发糖的克总
……????
王戈
就这,没了!爱咋咋地吧,没多的了。我也要玩游戏放松心情去了,好不容易蹭到一个杀手组织的联络地点,拜!
.
张晔沉吟了一下,挠了挠头,默然?什么玩意儿?不笑吗?应该没啥问题,一直笑可能会脸抽筋。
15:56,看了一眼时间,按最短期限十小时算也还有六小时,睡吧睡吧。
挪动身子躺在床上,侧转过身子。床板硬了点,正躺着腰困屁股疼。
.
云尘霍然睁眼,起身一扫屋内的场景,是一间很普通的闺房。
“一个普通的房间。”云尘蹙了蹙眉,推了一下紧锁的门,外面是铁链。
返回身,云尘开始看屋内:“没想到在异界都得解密……开始工作吧。”
这间闺房被称为闺房的原因只是它是一个女孩的房间,当然如果有男孩子喜欢化妆照镜子,还会尽心竭力地装饰屋子,用粉红色装点破败的话,云尘也会立即改口的。
属于小毛孩的床,最起码对于云尘来说,如果要躺上去他可能不得不缩成一团。
将被子抖开,一无所有。将枕头拆开,有一张小纸条。
“那个怪物……回来了。快跑!”
云尘将纸条看过后又塞了回去,然后扔到一边,将床褥掀起,一无所有,嗯?
“是可移动的床板?”云尘沉吟了一下,将床板抬起来。
有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漆黑之间有蛆虫蠕动。
云尘盯了半晌:“一个穿着蛋糕裙的男孩。见鬼。”但他的手却伸了出去,将蜷缩的身体翻了一个面,高度腐烂的脸上勉强能看出死前的惊恐,还有……从嘴中长出的至今鲜艳的桃花。
云尘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声铃铛声,然后一个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一个模样。
是一个村落。被笼罩在层层的黑烟之中。像在废土星上,黑色的星空的背景下,灰尘股股。好吧,很明显不太一样,这里更突出的是恐怖的氛围。
废土星的景象很明显是科学风格的,是星球荒废后的场面,这里很明显是魔幻风。
不过,云尘轻轻一笑。
因为礼堂需要清理,镇民下意识随便选的一处房间似乎是意外之喜。虽然没能继续下去,但能直接来到桃花村也是不错的。
云尘双手插在兜里,犹如在散步一样朝着村中间一颗巨大的桃花树走去。
那棵桃花树长得很旺盛,桃红的花瓣像血一样艳丽。枝丫上挂满了红绳和铃铛。
并没有遭遇什么阻碍,云尘看着树下浅笑嫣然的女子。
光线朦胧,女子面若桃花,唇珠微抿,山野青光微闪,垂落的发髻。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朦胧见鬼灯一线,忽露桃花面。
云尘将鬓间垂落的发缕撩在耳后。游戏中总是将类别分的明明白白,西方魔幻东方玄幻,可是在为将异界的一切翻译过来,它们被杂糅在了一起,而这一次是云尘最真切的清楚认知到这里不遵循任何的常识。
比如说,桃花仙不会说妾身,也不会娇笑。相反,她很傲慢。
“外来者,留下你的名字!”桃花树伸出了无尽的枝丫,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在向他展露锋芒,似乎就连空气都向他展露敌意。
“时不时念叨着要与世界为敌的是中二病,认为世界以自己为中心的是傻子。”云尘展示着他的笑意,“而真正与世界为敌或被世界簇拥的则是时代的骄子。很感谢,你让我感受到了。不过,”
“啪——”云尘弹了一个响指。
然后,周围的一切都如同玻璃一样破碎,显露出来的依然是闺房——男孩的。
“说来,我以为你不会幻术。但现在看来却是我一厢情愿了。”
“你这样可是让我不太想把你交出去了。”云尘的笑意转瞬即逝,可眼中的玩味和欣赏流了下来,“要聊聊吗?”
虚幻的铃铛声在屋子的每一处响起,层层叠叠,悦耳也叫人心烦。
但云尘表情依旧。
“虽然刚才的是幻想,但应该也是真实存在的吧?看你一树红绳,不知道你是姻缘树还是祈愿树?”
没有回应,只有铃铛声不绝。
“看来都不是了。”云尘在原地踱了几下步子,“那么就是别的什么含义,所以愿意讲讲吗?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优秀的听众呢。”
沉默。
但云尘也不着急,就那么一边等着一边状似随意的翻东西。
“你吃过人吗?应该是没有……”长长的咏叹调伴随着铃铛声。
“吃过哟~”云尘同样拉长了话尾,但面色的清淡让语调的顽皮大大减分,“因为那是第一次,所以印象深刻很多,是十个人。食材都是鲜活的!”
“可是。为什么你。我好像。在。慢慢死亡。”
“也许吃人吃多了生病了?”眼看话题与红绳的故事越来越远,云尘却表现出了高兴。
虽然有产生不交任务的念头,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说实在的,原本的计划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当然,这个世界一个城市的毁灭都似乎很平常,但作为不那么激进疯狂的人,云尘希望慢慢来。
“生病?我不会。生病。我是植物。”
“作为植物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会有虫子在身上钻洞,啃食你的叶子,或者叶子不正常的枯黄什么样的,这也是一种生病哦。”
“牧师。检测过。我。没有。生病。”
“相信我牧师最多治疗一下感冒发烧,他们不能知其所以然,又如何知其然?”
“你不相信我?那么我问你。”
“心脏破了个洞,身患所谓绝症他们如何救?又是否轻松?你想长出一对翅膀,你想改变自己的形态,去见证进化的最终指向,他们要如何帮助你?你想突破身体的极限,突破生命的禁锢,他们要怎么做?”
“你。是在。亵渎。神。”
“如果一定要谈亵渎的话,相信我,我们亵渎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更多也更严重。”
“更何况,你要清楚,你所染的病本就是因为你犯了神的禁忌。也许你觉得我夸大,但牧师检测说你无病,可你不依旧每况愈下?还是说你要去求神?求什么样的神?求多久?也许到你死的时候,都不一定得到回应。”
“但你可以来找我。你可以相信我。你应该可以感觉到我没有说谎。”
“收下这个东西吧,”云尘伸出手,银白色的液体在他的手上凝结成珠,“它可以让我们相隔千里仍能彼此联络。”
当然,在你不听话的时候也会带来你的死亡。
神的禁忌虽然是科学文明早期的说法,而且是两个,同类相食和近亲结婚。但这不妨碍用这个忽悠她。
欺负的就是你个死木头一直待在山沟里,心思不灵泛。还有就是,
云尘轻轻一转身,看向那具男孩的尸体,桃花从嘴中长出,面色惊恐而狰狞。
欺负你因为野性未去本能至上而导致的对生的绝对渴望。
(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
可以理解吧?)
不过如果真是因为同类相食引起的朊毒体那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