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黑云街，也就是死灵街接二连三地出现些怪人，先是倚着进口的俊美青年，裸露在外的身躯苍白却缝着蓝色丝线（特指小腿），隐约之间有黑色晶体明明灭灭，后是一身劲装的女人，所行之处五毒避散，上前拦路的毫无例外溃烂身亡。
这里是条黑街。
来这儿的人不乏富贵之人，但大多不方便露面。
像这二人如此莽的确实少见。
身着劲装的女人就是苏塔了。苏塔撤回了面板，环顾着四周，从腰际抽出了鞭子，“啪——”地一声甩在了地上。
“这里就是死灵街。”语气波澜无惊，疑问说成了陈述，“不说的话就当你们默认了。”
“呵，闯入黑云帮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找死不成？”
苏塔将目光平平地移过去，与她哥苏乐总是温和的模样不同，作为后方随行军医，苏塔自带一种军营的铁血之气。
“嚣张？”
被苏塔命名为蛇吻的鞭子第一次展露了全貌，比蛇更甚一筹的延展性，细碎的“蛇鳞”下隐约可见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毒虫。
被紧紧缠住脖子的出头鸟很快成了毒虫的养料和晶莹虫卵的寄所。
“我可是带着善意来的。”苏塔的目光扫过周边。
有人目光中露出了惊恐与忌惮，但也有不少依旧平静甚至不屑。
“咳咳，小丫头，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还有你们几个，一大把年纪了，用得着暗地里欺负一个小丫头？”一个老人出来打圆场。
与之前的出头鸟不一样，这个目光明亮的行将就木的老人似乎有了一定话语权。
“这里是死人街。”苏塔却不在意。
不是死灵这个固称，也不是黑云这个地头蛇。
苏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瞧，然后弯嘴一笑：“不过，今天劳烦各位白跑一趟，明日，明日我当设席摆宴好好招待各位。”
而此时，一个体型娇小的穿着南瓜女巫装的萝莉头顶着黑猫坐在着扫把上翘动着小腿，突兀地出现在了苏塔身边。
他们是无法理解这种搭配的。当然他们也不在意。他们更在乎，这是否意味着周围还有更多的人。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行个方便。”苏塔的语气并不客气，像念词似的。
女巫笑着弹了个响指，一滴金红色的液体准确的出现在了不属于这里帮派的人嘴边。“愿神给予你们永恒。”飘忽地犹如风一样的声音，女巫的目光灼灼。
“神之血……”一个隐藏在兜帽下的人痴愣地说道，凝聚在暗处的法环散去。
一瞬间人们的目光都变了。
这里是黑市，这里鱼龙混杂，这里的蛋糕早已被分割。
这当然没错。
可一个黑市能聚来多少真龙？这里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有的也只不过是分支。若不是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黄金酒店在这儿设有分部，这里甚至发展不成这样。
黑云帮？也许是地头蛇，也许是个泥鳅。
现在，可以确信，是条死泥鳅。
有神作为靠山的组织掺和进来，这可不容易善了了。不过，众人将目光扫过那些没有神之血的人，目光冰冷，与他们何干？
有人直接吞下了，有人用自己的方法将之储存了起来，然后都溜了。老人也挥袖将之收起来，对着苏塔善意一笑，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有几个想趁机溜走的帮派成员却被莫名割了喉。
“你可不能走。”一个滑稽小丑装的人拥抱住了其中的一个，手攀上了那人的惊恐的脸。小丑抑扬顿挫的声音让他惊恐却无法发出尖叫，而后眼中便是旋转着上升的世界。
更多的人显露出身影来，他们奇装异服，面带微笑。苏塔挥舞着长鞭，长鞭如蛇，掀起了杀戮的狂欢。
另一边。
梁峰盯着晨星的眼睛，他隐约听见了混乱声，他明白了晨星的威胁。
“你是第一个找上我的人，所以我希望你活着。你一定不希望成为死人一个吧？”晨星弹了弹烟灰，暗自感叹，早知道人手能集结的这么快就再等等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是个商人，我想交易。你出面售卖这些东西，我留你一条命。”
梁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又平静地坐下：“你们不是本地人。呵，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发展，当然这和我没关系。但你们以为这里是好地方吗？这里是死灵街！你们的神能永远将目光投向这里嘛！”
晨星不搭话，只是戏谑地看着他。
他们是黑户，纯纯的黑户，问起来当然可以说是外地人，游浪者，流民，但是，摆摊竟然必须是本地人，最少居住五年。
看到资料里的这条规则时，他就很无语。只能找个倒霉蛋。
“好，我答应你。”梁峰见此也不在说什么。
其实这次交易很没意思，晨星不是个谈判人才，梁峰的锐气也早被磨平了，他多疑而谨慎，只想沉湎在温柔乡里，好永不醒来。可如果不能的时候……
梁峰一手抓着一只兔女郎，然后张嘴啃了下去。一口又一口，贪婪，像在啃烤乳猪。
晨星平静地看着，歪着脑袋，分外沉默，像睡着了，但很快脑袋一低又猛的一抬，离开了这里。
.
晨星居高临下地观望着一楼，白花花的身体与鲜血相映衬，极致的放纵被死亡固定在了最后一刻，像狼藉收场的盛宴。
一个坐在扫把上的萝莉穿着精修的女巫袍，头顶着黑猫，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小腿，未穿鞋的脚丫偶尔划过地上的血污，却毫不上心。
“六便士？你改名字了？”
“嗯？路西弗？”女巫被拉回了心神，半仰着头看着晨星，“很惊奇吗？再说，我也没有你名字多吧。张晔呢？”
“一上来就问我老大，他可不喜欢侏儒。”晨星耸耸肩，然后从兜里翻出了眼珠，“张晔在此~”
“最起码他比你正经的多。”女巫移回了目光，平淡地说。
晨星将眼珠放回了兜里，满不在乎地说：“随你怎么说呗，话说你真要在这儿一直感伤？你还是直接说要土葬还是火葬？”
“感伤是胜利者的特权，我只是在享用这一权利。”扫把载着女巫离开了这里，声音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分厌弃，“至于他们，一把火烧了就好，他们不配埋葬。”
晨星一脸迷惑，这丫头转性了？
苏塔这时也到了门口，朝女巫敬了礼：“指挥官，已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这丫头终于放弃人道主义了？晨星开始下楼。
女巫点点头出去了。苏塔则走了进来。
“苏小妹，她遭受啥打击了？”晨星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
“怎么了吗？”苏塔有些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一把火全烧了，还有清理干净，出自一堆指挥官里都算和善的家伙，我觉得不正常。”晨星解释道。
“唉？是耶……不过你自己去问吧，我就个后方辅助，你看我也没用啊。”
“……确实没用。你哥那边是怎么回事，线下能联系到？”
“嗯。”苏塔点点头，试着组织语言，“我哥……成神了。”
“……没了？”
“没了。”
晨星一脸鄙夷地离开了，然后又折返回来：“神职是不是黎明？”
“……”
苏塔的沉默迎来了晨星更大的鄙夷。
不过，是因为什么成为的黎明神？一种职业，一个种族？联邦是怎么把人插进去的？成了神的话，没有受到天道规则的排斥，没有受到同样神明的察觉针对？
老大那边应该是早知道一定消息了，但具体怎样可能也不确认。
唉，晨星忽然停住了脚，这样的话，梁峰刚才的话指的就是苏乐正在看这边，挣扎都没挣扎是因为这？
土拨鼠叫jpg.
见鬼，他太不适合这些了，好好打一架不好吗？
物理交涉真的~很有用~的~啦！
不过已经迎来了指挥官的话，他就可以不动脑子办事了，对吧？对吧？对吧？
算了。晨星一步步走出去，狂战在这里还是很难得到释放。他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缓缓合住两扇门扉。
这让屋内最后的光芒逐渐暗淡，皎洁的月亮将最后的光聚在挺直的背影和满地的尸体身上，隐约有扭曲荒诞的影子张牙舞爪。随着金属门彻底合住，曾放纵的一切都将被，献祭。
在女巫放弃埋葬这些尸体之后，他们便有了另外的结局。
成为养料。
成为废土星上留守的虫族们的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