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三娘进来收拾了桌子,坐到太阳底下做针线活去了。
十方伸了个懒腰,对着三娘说:“三娘,我去山下转转去,晚饭就别给我做了,今晚我回来的晚。”
说完就下山去了。
“这臭小子,准是跑到镇上武馆,看人练武去了。一天到晚,也不学学怎么做法事,天天想着练武,迟早把我气死。”普鹳看着十方出去,站了起来嘴里叨叨着。
“你为什么不把秘籍给十方。”三娘坐着针线活,头也不抬的说。
普鹳没想到三娘会问他,三娘平日里话不多,几乎从来不开口,你问她十句,她能回你一句就不错了。
“呃,那个,你是不知道啊,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威风八面,想当初,我在洛阳做掌柜的时候啊……”
“你能正经点吗?”三娘冷着一张脸问普鹳。
“哎呀,这个,这个不是我不给他武功秘籍,问题是我真没有。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对天发誓!”
三娘冷冷的看着普鹳,站起身拿起小凳子就要离开。
“哎,等等等等,哎呀我的小祖宗啊。听我把话说完行吗?”普鹳看着三娘要走急了。
要说普鹳最怕谁,不用说就是三娘,也许是从小经历坎坷,三娘从小话就不多,记得刚把三娘带回山的时候,三娘三天不吃不喝。
普鹳也不敢靠近,一靠近三娘就抓他,咬他,可是三娘对十方却很好。
那些日子,三娘总是躲在角落里,每日里,普鹳带着十方求施舍(咳咳),得来的饭食,只能由十方送去给三娘。
过了两个月,三娘才慢慢好转,之后就是这冷淡的性子,要是不高兴,可以一个月,不搭理你一句。
这不,普鹳差点又惹姑奶奶生气了。
“那本《离元功》真是假的,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商人,也有点拳脚上功夫,和人家真正的练家子没法比,不过强身健体还可以。
有一次我跑商,路过青阳镇,走到这青阳山的时候,被一伙强盗打劫了。
那会差点死掉,被青阳山上青羊观的老道士救了,然后我就在这里当了道士。
老道士给我起名普鹳,没多久就死了,留下来的,就是那本《离元功》了。
我当时练了三年,就去找那伙强盗报仇,结果那上面的武功根本没用,被他们打残,羞辱了一顿。
我之所以不给十方,就是怕,他哪一天练了上面的功夫,和人打架把命丢了,我这是……哎,哎!别走啊,我没骗你!我发誓还不行吗!”
三娘听普鹳啰嗦了一大堆,早就厌烦了,站起身,收拾了针线直接就走。
后面普鹳大声喊也不回头。
“老天呐,我得是多苦逼啊!我做错了吗?啊,我错了嘛?
一辈子倒霉不说,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难缠!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
啊,不就是《离元功》嘛,在后山茅房顶上呢,想要自己拿去!”
普鹳站在院里大声嚷嚷,好像怕人听不见似的,发泄完,转身进了屋子睡觉去了。
把房门摔得“咯吱咯吱”响。
没一会,从观门外伸进来一个人头,是十方!十方看着院子里没人,蹑手蹑脚的穿过院子,往后山跑去了。
“臭小子!”
普鹳站在窗户边上,掀起窗户一角,看见十方蹑手蹑脚的样子笑骂到。
其实也不用掀窗户,常年累月的修补,窗户上早就是补丁加补丁,好多地方,已经修的没地方补了。
“儿大不由娘呐!儿女都大了,留不住喽!”普鹳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着。
“师父喝茶,道观前的榆树叶子,我在春天的时候留了很多,喝吧。”
三娘进来在桌子上,放了个粗瓷大碗就出去了。
“呵呵,还是心里记着我呢,榆树叶子啊。啧啧!”普鹳端起茶喝了一口。
“噗”
刚喝下去就吐了出来。
“你在土里揉了,没用热水去味啊,一股土腥味!”
普鹳摇着头,小口小口的呡着茶,不喝咋办,有总比没有强。
“普鹳道长,普鹳道长在吗?”普鹳正喝着茶,突然听到,一阵喊声传了进来。
“王猪倌啊,今天又送猪肉来了?哎呀,这咋好意思啊,来,来快请进。”这是十方的声音。
十方从后山茅房里,找到了《离元功》,刚从后山下来,就看到王猪倌走进了院子。
“王猪倌好人呐,刚吃完猪肉这就送来了,哎?猪肉呢,怎么空着手啊!你来干嘛来了?”十方看见王猪倌空着手,没有猪肉吃,口气一下冷了许多。
“这不是,镇上杨财主家刚死了个家丁嘛,想要做法事,被我给碰到了,我就给揽了下来。”
“三娘啊不在……是法事啊!来来来,坐下说,坐下,师父快出来,来活计了!”十方听到王猪倌是来请普鹳做法事的,态度一下转变了很多。
王猪倌被十方的态度转变,弄得一愣一愣的,谁能一时间变三张脸?十方也!
“哎呀,是王猪倌啊,你这几天可不常来啊,三娘还念叨你来着,哎,刚才还在呢,现在去哪里了!这丫头!”普鹳一边客套,一边对着王猪倌热情的挥手。
“虚伪。”十方看着普鹳,早上还说,要三娘离王猪倌远点,现在就变了。
“嘿嘿,我这几天不是忙吗,最近猪肉涨价了,我这不是想多卖点钱嘛,所以就来的少了。”
王猪倌挠着头,解释着,以为普鹳嫌自己这几天来的少。
“涨价好,涨价好啊,涨价能卖个好价钱,这个猪下水要是有,记得多送点过来,我喜欢吃!记得带点酒!十方爱喝!呵呵。”普鹳对着王猪倌笑眯眯的说。
“哎,好好,下次我给你们带两头猪的下水,不过大肠里的粪水,你们得自己掏。”
“呕,呕!别说猪下水了,说法事!”
十方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听王猪倌说猪大肠,脑子里不由得幻想那醉人的画面,连忙绕开话题。
“对对,说法事,谁家做法事,那个杨什么来着?”
普鹳听十方转移了话题,也顺势问起王猪倌法事来,心里面不由想到:怪不得你到了三十还单身,活该!
“是杨大头,杨财主嘛,那是我的老主顾了,今个我去给他家送猪,听说他家死了个家丁嘛,嫌不吉利,要请人做法事。
我这不想起普鹳道长你了吗,这就赶紧来报信了,猪大肠我都没来的急吃呢。”王猪倌回答道。
“哦哦,好好好,我们先不说猪大肠啊,那个你知道死的家丁是怎么死的嘛?”普鹳听到猪大肠不由得一阵厌恶,发誓:老子再也不吃猪大肠了。
“据说啊”说到这王猪倌声音压的很低的说:“据说啊,这个家丁从小就被杨家买断了,养了6年,今年14岁了。
前几天,杨老爷要他买东西,他买错了,然后被打了一顿,结果不小心打重了,哀嚎了三天才死了。
这不杨老爷嫌晦气,就想找人做场法事去去邪,据说那家丁死的很邪乎,灵隐寺那边不做,我才专门给你接了。”王猪倌耐心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