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门前已经站了很多和我们衣着一样寒碜的女孩子,每个都是瘦弱不堪,有的小女孩根本还是个孩子,不知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根本就是家里已经过活不了,只好把她送进宫。
我无法去悲悯她们,因为连我自己都是该悲悯的,也许这是命吧,但是我并不信命。
手伸进包裹,握住那一块冰冷硌心的硬物……禁军腰牌,仇恨让我忍不住的颤抖。
那是在冷面师傅的提醒下,我回到全家被害后的破落宅院找到的,除了这块腰牌,再没有任何线索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电闪雷鸣,大雨如注之中,五岁的我跟着姐姐拼命的跑,身后传来的哀嚎声像来自地狱深处,吓的我瑟瑟发抖,腿脚都不听使唤,是娘在身后拼命的推着我们跑。
当时刺杀我们的黑衣人大叫着:“主子有令,杀无赦……”
那来自地狱修罗般的声音,我至今难忘。
禁军的主子,除了皇帝,我想不到还有谁。
我爹是个御医,医术高明,正直清明,我实在想不通皇帝为何要下如此狠心,若是爹犯了什么错误,他大可下令惩治爹,而不是暗下杀手。
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我爹知道了。
往事不堪,每每想到曾经那可怕的一幕,我就止不住的颤抖,艳阳当空,我依然觉得好冷。
“婉姐姐,你不舒服吗?”
月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回头迎上她关切的目光,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淡淡笑笑,“没事,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月芙以为我是紧张,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我也是一夜没有睡好。”
我没有解释什么,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单纯,不过,能永远这么单纯的活着也是很幸福的。
宫门还紧紧闭着,朱漆大门高大威严,更衬得我们这群人的渺小,月芙站在我身旁,我能感觉得到她握着我胳膊的手有多用力,我知道她在害怕。
宫门终于缓缓打开了,走出来许多公公,还有几个年纪稍长的姑姑,领头的一个公公胳膊上还搭着一个拂尘。
外面站着的人一下都安静下来,低眉敛目的站着,头都低低的垂着。
为首的一个公公尖声细嗓,声音尖利的有些刺耳,
“大家都安静了,一会就要进去挑选了,都给我守着点规矩,仔细着头上的脑袋。”
第一次听到真正的公公说话,我也有些新奇,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将头低下。
顺着眼角看过去,身边的月芙好像也很新奇,但是胆小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也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有人好像低声笑了一下,那个公公立刻大喝了一声:“放肆……”
说是大喝,不如说是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类似常在河边游水的鸭子叫唤。
不过还是挺有威信的,下面一下就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起来。
那个公公环视了我们众人一眼,又高声说道:“若是选上,以后就可以入宫为婢了,这是你们的造化,若是选不上只能怪你们祖上无德,出宫也不得乱说,都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