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高子域,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昨天凌晨四点好不容易才入睡,这还没睡几个小时。
他伸手拿起手机,趴在床上,继续闭着眼睛,声音带着沙哑,“杨潇凡,你要死啊,大周末的,这么早打来。”
[你之前不是说Fiona想找你复合吗?]
“嗯,怎么了?”高子域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的好哥们他和李晚棠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能够想象,要是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复合会是什么表情,自从大学他和李晚棠交往以来,杨潇凡一直对李晚棠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有些敌意。
[那你知道她后天就要和那个张睿结婚了吗?]
高子域一下子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可能,你哪里来的消息?”
[大学的时候,我加过她闺蜜的facebook,看到她发的状态后,我就找她确认了。Fiona这个女人真是好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高子域脑袋一片空白,电话那头源源不断传来的谩骂声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子域,你还在听吗?喂……喂……]
“我还有点事,先挂了。”不等杨潇凡回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地拨通了标记为“my love”的号码,等待的每一秒钟都充满了焦急、不安、彷徨,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杨潇凡的玩笑。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高子域反复拨打了无数次,每次电话那头都只传来冷冰冰的提示音,“操!”他将手机重重摔到了床尾。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现在的自己真像个笑话。
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刚要驶入地下室,一个人影挡在了前面,车灯映照出他的轮廓,高大修长,李晚棠不得不狠狠踩下刹车。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眼眶红了起来,她已无颜再面对他。
高子域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缓缓摇了下来,“下来,我有话问你。”他的语气这次很强硬,不掺杂一点平日的温柔。
李晚棠走下车,沉默,还是沉默,他们之间的沉默比此时的夜晚更加沉重。
几分钟后,高子域打破了死寂,“李晚棠,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
“我今天一整天从早到晚,给你打了几百通电话,都是关机,怎么?你是不敢接吗?”
“我的手机没电了。”
高子域眼睛红得可怕,他伸出双手,用手指头紧紧扣住她的肩膀。
“疼。”
高子域松开手,面前这个女人竟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见面总是在争吵、猜忌、欺骗,他开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得无奈,笑得可怜,“所以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一个玩具?无聊的时候召之即来,不想要了挥之即去。”
“……”
“现在是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了?李晚棠,你放心,我高子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他的心痛得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他转身准备离开,他怕自己的眼泪忍不住会滑落,他怕自己将脆弱暴露。
李晚棠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不是的,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我们复合不久后,我爸病危了,他希望在他离世前我可以和张睿结婚,了却他最后的心愿,作为女儿,我别无选择。”
高子域怔了怔,将她紧紧环抱的双手移开,即使这样做他已经痛到无法呼吸,“我早该知道,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李晚棠痛苦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Alfred,再等等我好吗?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高子域冷笑了一声,“在一起?当你的地下情人吗?对不起,我做不到,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他大步走远,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若他再不走,他软弱到几乎快到接受这个可笑的建议了,听到对方那种哀求的语气,忍住真的很难。
李晚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家,站在门口,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拿出镜子照了一下,眼睛已经哭得有些红肿,她用粉饼遮了遮,推开门,张睿已经坐在沙发玩起了游戏,瞟了她一眼,“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路上堵车,耽搁了。”李晚棠说完,准备直接上楼洗澡。
张睿一把拉住了她,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但若是被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还有关系,别怪我不客气。”
李晚棠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一把推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黄色的牛皮袋,张睿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李晚棠正抱着高子域,他将照片疯狂地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杨潇凡走进Fashion Club,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高子域的人影,他朝厕所通道走去,音乐声渐渐远去,通道上灯光昏暗,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抽着烟,烟味儿呛人。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斜靠在墙边,正在吞云吐雾,“来啦。”
杨潇凡快步走过去,夺过那人嘴里的烟扔在地上,“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高子域一脸的不在意,扬起嘴角从包里掏出烟盒,又拿出了一支烟,点上火,“谁说戒了就不能再抽了?”
杨潇凡怒火中烧,再次将烟从他嘴里扯下来扔到地上,“你和Fiona已经分手七年了,还不够走出来吗?她要结婚,你至于这么痛苦吗?难道你又要回到当时颓废的模样?”
高子域抬起头,眼眶红着,眼神中满是悲伤,“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有些东西失而复得后,再失去,那种感觉真的太痛了,连呼吸都痛。”泪滴止不住地滑落,怎么忍也忍不住。
杨潇凡给了高子域一个拥抱,“忘了她吧,你这么好,那个女人配不上你,别再为了她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