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觉得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般都会发生,特别是自己害怕的事情。
自然界有无穷无尽的细菌,而以生肉为食的人熊所能接触到的细菌是人类的N多倍,被它抓上一下,如果不及时消毒的话,就会被细菌感染发烧。
这不,段霄就被感染了。
躺在地上的段霄的嘴唇已经干裂到开始脱皮,身体非常烫,但口里还在不停喊冷。
必须给他降温,可这里没有水,该如何降温,焦头烂额的冯晚秋急的团团转。
忽然,白衣男子身边的水囊引起了她注意。
她想都没想,直接就走到男子身边将水囊拿了过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段霄最重要。
她将衣摆撕了一角,然后将水倒在上面,接着他将段霄的衣服解开了。起先她还不好意思的眯着双眼,但很快她的理智就占了上风。
他是为救自己才变这样了,这个时候脑袋里就不应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冯晚秋警告自己。
她拿着沾了水的衣角,帮段霄擦拭着,冰冷的衣角在擦拭他身体一遍后就会变的温烫,看来他的身体正在跟细菌斗争,如果他赢了,他就能活,如果他输了,他就......
想到这里,冯晚秋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一定能赢,一定。而她所能做得就是帮他擦拭,帮他降温。
“茜茜,茜茜,你别不理我!”冯晚秋的手被段霄用力的抓着,滚烫的感觉让冯晚秋心里很是不安。
冯晚秋试探将手从段霄手中抽出,因为她需要不停的帮段霄擦拭,这样她才不会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可越挣扎,段霄手就捏的越紧,“茜茜,我是被逼无奈,我不是真想娶她!”
听到这里,冯晚秋愣住了。
虽然她知道段霄是迫不得已才答应娶自己的,可如果这话是对自己说还无所谓,可这话对别的姑娘说,那就有所谓,很有所谓,证明他非常喜欢那个姑娘,喜欢到在他心里只有那个姑娘。
可根据历史发展来说,他心里爱的应该是古代的冯晚秋啊!可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为何冯晚秋的心里泛起了阵阵难受,什么嘛,心里有喜欢的人,就不要对她这么好嘛,害的她难受,害的她全身难受,眼睛难受,心里难受,喉咙难受,哪哪儿都难受,等他好了,一定也要让他难受,让她难受到欲哭无泪。
冯晚秋想着,小心翼翼的将手从段霄手中抽了出来,这下可老实了一点,不再越抓越紧。
她起身打湿了布,打算继续帮段霄擦拭。
可还没等她转身,又是一身轻唤,“水,水......”段霄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马上来!”冯晚秋连声应道,都忘了段霄压根听不见自己所说的。
她拿起水囊,将段霄稍稍扶起,“来喝水。”
她将水囊凑到段霄嘴边,试图将水一点点倒入段霄口中,可段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张嘴,牙关还紧咬着。
“来,乖,喝水。”冯晚秋像哄小孩似得,希望段霄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段霄没有一点反应。
这水必须给他喂进去,冯晚秋想着。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水倒入了自己嘴里。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没想到今天她得自己亲自验证一下,看这种情况下水到底是怎样喂进对方口中的。
她将自己的唇慢慢贴近他的,一开始,她还留了一些距离,发现这样根本没办法将水送入他口中。
可真要亲上去她也不好意思。思前想后,她眼一闭,心一横,反正这初吻已经被这家伙夺去了,无所谓了。等把他救活了,得让他还给她。
只见,冯晚秋的唇紧紧贴了上去,她慢慢的拨开了他紧闭的牙关,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水送入了他口中,突然她感觉唇齿一阵酥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占她便宜,冯晚秋心道,要不是口里有水,她一定要报这个仇。当然一口肯定是不够的,还有第二口,第三口......多喝水才能救他的命。
冯晚秋又将一口水倒入口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先是拨开他的唇,再是他的牙关,再是......
可这动作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破庙的门被打开了,一阵凉风灌了进来,还在聚精会神的冯晚秋被吓的水都忘记喂了,抬头看向庙门,发现见持见羽正长大嘴巴看着她。
看来他们是误会了,绝对是误会了。
冯晚秋马上起身,将口里的水咽下解释道:“段霄受伤了,我在给他喂水!”
“他牙关不开,你只需捏住他的腮帮子就可以将水喂进去了!”冯晚秋的身后响起了男子淡淡,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是这样吗?他怎么不早说,真是丢死人了,冯晚秋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你又是谁!”见持见羽将眼光投向了还躺在角落里白衣男子的身上。
“他是我跟段霄的救命恩人!”冯晚秋指着白衣男子说道。
“公子怎么了?”见羽见持走到段霄跟前,“他身上好烫!”见羽说着将段霄的胳膊抬起,“受伤了?”
“嗯嗯!”冯晚秋点头道:“他为了救我被熊抓伤了!”
“公子果然如你说的那般!”见持朝见羽说道。
“哪般?”冯晚秋奇道。
见持见羽对视一眼,没有接冯晚秋的话,“公子受伤,如此严重,怎么办?”
“他说明日带我去见神医!”冯晚秋说着朝白衣男子看去,发现他已经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睡去了。
“你们怎么也找到这里了!”冯晚秋边说着边用手掐着段霄的腮帮子给他喂水。
“是见羽带我来的!”见持回答道:“我们回去找你们,发现你们不在,寻思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天稍亮再找你们,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哦!,那你们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你们累的!”冯晚秋说着,又用湿布擦拭段霄的身体。
月亮慢慢的转到了夜空正当中,月光从屋顶的破瓦中照了进来,正好照在了段霄的身上,只见一女子在不停的忙碌着,一遍遍的帮他擦拭着,一遍遍的摸他的额头,直到,月亮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天边慢慢变的微蓝。
“恩人,可以起来了吗?”冯晚秋聂手聂脚的走到白衣男子身旁,轻声在他耳边说话。
男子听见冯晚秋的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么早!”男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看冯晚秋的时候也是用的眼角。完全没有昨晚救他们时的古道热肠。
“是啊,这不人命关天嘛!”冯晚秋赔笑道,生怕这奇怪的男子出尔反尔,不带他们去找神医。
“我渴了,水呢?”男子说着朝冯晚秋伸出了右手。
“那个......用完了!”冯晚秋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男子。
男子听了冯晚秋的话后,只道:“我叫白辰!”
“白辰!”冯晚秋心里估摸着这是哪两个字,只见眼前一道白影飞过,再一回头,那男子已经站在了庙外。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轻功。
“还不打算走吗?”白辰转头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冯晚秋。
“走,走,走。”冯晚秋连声应道,“见持,见羽出发了!”
见持见羽二人将段霄扶上了昨晚白辰所睡木匾,然后架起木板出发了。
熹微晨光未能将树林照亮,林中的一切还未清醒,草间蛛网上还挂着悠闲的蜘蛛,树上鸟窝里小鸟还躲在妈妈羽下,林间深处的动物们还在慵懒打着哈欠,似昨晚的杀戮从来就没发生过,或是他们早已习惯这种生存法则,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再或者他们是没有记忆的,一切痛苦跟喜悦他们都会忘的一干二净,然后一日一日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躺在木板上的段霄仍然没有退烧,整个人也似缩水一般,憔悴不堪。
冯晚秋一直紧紧握着段霄的手,生怕自己这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行人从天微亮走到天微黑,终于他们的身边不再是相同的景色,而是一大片的竹林。
“快到了!”白辰心平气稳的说道,似没有走过路一样。
“终于有救了!”冯晚秋用力抓紧了段霄的手,心道,“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如果死了谁来娶我。”
冯晚秋心里跟段霄念叨着,不知觉的居然留下了眼泪。
“你们看,殿下的眼睛睁开了。”抬着段霄脚头的见持开心叫道。
另三人闻声转头朝段霄看去,只见段霄微微的睁开了眼,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双唇红似涂了厚厚的唇脂。
“段霄,你终于醒了!”冯晚秋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比昨晚还烫,再一看他的双眼发现他的眼珠一动不动,似听不见自己的呼唤。
“这恐怕是回光返照!”白辰肯定的语气,吓的冯晚秋差点咬到了舌头。
“段霄,段霄。”冯晚秋俯在段霄的耳边,“你不能死,知道吗?你还要娶我,你答应过我的!”冯晚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害怕,放声大哭起来。<p><br></p><p><br></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