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近距离,格挡,反击,再拉近,格挡,再反击。
一直重复着毫无意义的生存斗争,
“如果上战场的战士是为了保卫家乡而战斗,
那我现在做的,是为了谁啊?
虽然贺子说了‘永远都不会原谅’的这种话。
但死了的话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不,我怎么会这么想?
原来如此,
“与鬼神战斗者,最终也会沦为鬼神。”
尽管是一瞬间的动摇,但下一秒腹部传来的凉意还是清楚地告诉我一个事实。
“又,死一次?”
眼皮很沉,垂下的头可以看得见地上的血迹。
这一抓,还真是,
“疼死我了。”
握着“水丸”的手垂下去又提上来,跪在地上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样的我,跟鬼还有区别吗?”
眼前的枯面鬼叉没有思考能力,所以只是一味的杀,哪怕杀过的再站起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死过两次的我都重新站了起来。
应战,或者死在这里。
拉近距离,格挡,反击,再拉近,格挡,再反击。
“真是想不通,所有人都死不掉吗?
祖先的死亡就是个笑话吗?
埋在地里的骨头都是人造的吗?
那为什么还要有“恐惧和害怕”这些感觉?
死了的话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不,我怎么会这么想?
呵呵,
老爸说过,看清对手的攻击的话。
“第二次就不要被打中了。”
接下来的攻击我都很轻松的化解了。反正对手只会无意义的乱抓,那就跟木桩人没有差别。
无聊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
因此在之后等待援助的时间里,我故意放下武器,任由枯面攻击。
然后一遍遍倒下,一遍遍站起来,除了身上的伤痕,没有任何东西发生变化。
枯面鬼叉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直不断地疯狂攻击。我伤不了它,它也杀不了我。
战况僵持不下。
“除了伤痕,没有其他增加的东西?你就那么确定吗,小哥?”
“谁?”
这里几乎算是城市最外围的支路,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到这里来吧。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明明看到这种生物还不逃跑。
大力格开枯面的攻击,获取了转瞬即逝的空闲时间。
环顾四周,在我们来时拐弯的地方,站着一名女士。
穿着精致华贵的旗袍,左脸颊部有一颗美人痣。
我只来得及看这么多。
“嗷嗷~~~嗷嗷~!”
闭上嘴吧,求你了。
又一次刀爪相接,
“Anima !”声音是从那位女士那边传来的。
那是什么?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那至少不是日语该有的发音。
又一次格开攻击,又一次反击,然后刀又一次穿过鬼的身体。
嗯?这奇怪的手感是怎么回事。
“嗷嗷!~~”枯面鬼叉吼叫着向后跳开,腹部的位置多出来了一道空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情况,不过抓住进攻的机会也是剑道的必修课。
几招简单的削击后,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鬼已经化成了一股青烟消散在空中了。
将“水丸”收回刀鞘,转而面向站在后方的那名女士。
“本世纪最豪华武器吗?小哥的那把刀能不能卖给我?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能。”
“水丸“是老爸的心血,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武器,要卖给一个陌生女人什么的,开什么玩笑。
“这样啊,真遗憾。”
女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只烟,
“但秘密还是要告诉你。”
“小哥你知道多少FLAME的事?”
为什么问这个?
“大概跟普通市民差不多。”
“是人就会死。那么你猜猜,你死不了跟病毒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感染病毒。”
奇怪的女人。
轻轻吐出了几缕烟圈,女人从背后掏出了一面镜子。
“给你。”
我接住了甩过来的镜子,然后——
在镜子里,我的脸上布满了某种乳白色的结晶状物体。
“FLAME会对部分感染者寄生,然后强化寄主在某些方面的能力。
但强化的越多,皮肤结晶化的就越多。你的‘复活’和脸上的东西就是病毒寄生在你身体里的最有效证据。”
“但我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之后的病毒检测也没有异常。”
“人类最开始时是什么?”
“猴子”
“病毒也会进化,何况是人造病毒。”
“在你体内寄生的病毒是已经完成了进化的病毒。几乎永远不会发病,只要没有诱因,就会和寄主长久的共生。对于你这样的,叫做特殊寄生体应该正合适。”
“一般情况下,病毒检测结果是阴性,体表也不会出现明显的结晶化。但如果寄主受到重创,为了保护自己生存的环境,病毒会激活修复组织,同时会接管寄主的免疫系统。失去了免疫系统的主控权,人体自然就无法抑制病毒的生理活动,即失去了相对平稳的寄生关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老实说,只有初中学历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免疫系统,什么是寄主。但我大概猜得到接下来的走向。
狠狠吸了口手中的香烟,女人开始慢慢向我这边移动。
“如果被病毒完全吞噬,你就不再是‘你’了。但只要没有被完全吞噬,就可以向病毒索取更多的力量。同时,当暂时不需要病毒的协助时,病毒也会自行减弱繁殖效应,让你体内的环境再次趋于稳定。”
“好了,再看一眼你的脸吧。”
我拿起了一直握在手里的镜子,再一次透过它观察脸部。
现在的我,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刚才的乳白色的结晶已经完全消失了,并且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发病症状已经减轻了,意味着病毒已经开始部分休眠。”
“现在你不必担心你的同伴会察觉到什么异常了,啊。顺便一提,像你这样的特殊寄生者,不会有对外传染性。”
“为什么非要告诉我这些。”
女人转过头去,开始向远处移动。
“谁知道呢?我可是个商人来着,这种亏本买卖,还是少做好吧?”
等走到我几乎看不到她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
“有时候对错是相对的,要看你自己的判断。”
“那个女孩和你,还是只能活一个。”
什么意思?
想要追问的心被一阵晕眩打断,我向后躺倒在了地面上。
再醒来,就是书业在一旁熬汤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