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这样下去的话,孩子们会有危险吧!”书业的话提醒了我们,
确实,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的原则是,如果手中的武器有足够的分量的话,帮助弱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从道场那里取得的剑,是父亲取名为“水丸”的打刀*(日本,剑和刀分界线并不清晰),是父亲研究了一生精华的浓缩,如果要论质量,为弱者拔刀这种事是足够的。
我将手按在剑柄上,准备突进。
“qiaong~“站在一旁的贺子抢先一步抽出了刀。刀面如镜子一般,反射出的光芒足以匹敌日光灯。那把刀的铸造工艺不是父亲的风格,但铸造者确实是父亲,据说是某个人十几年前来定制的,但直到7年前才锻打完成,而买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名字是“寒镜”,也是打刀。放在仓库多年,没想到剑身仍具有如此质量。
“研二君,要上了哟!”贺子眼睛盯着前方孩子们的所在处,摆出了冲锋姿态。
“嗯,这是第一场实战持械对人战,要小心。”
“加油哦两位!”书业没有武器,只能在后面喊加油。
“喂,老大,你看那边那些人。”几个蒙面男人中的一个高个子似乎是发现了我们的动作,向乌龟打了招呼。
“哦?有刀啊,打架什么的比欺负小孩有意思多了呀。先把他们收拾了,再把东西抢了。呀哈,真是愉快!”乌龟男子扬了杨手中的菜刀,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呼!”等我回过神来,贺子已经接近了敌阵。
确实,在剑道场练习时,贺子的剑术体现出来无与伦比的速度感,在我们对打时经常因为看不到她的动作而败下阵来。
“那么。我也上了!”
我按着刀,也向前方突进。与贺子不同,我的剑术并没有那么灵活,反而是走缴械流派,步伐大而重,强调准确制敌。“水丸”的打刃部分略长于一般打刀,就是父亲专门为我设计的。
看到贺子的接近,靠左边的男子将手里的砍刀高高竖起,是准备将贺子的刀带人一起打翻在地吗?
太天真了。
距离目标还有3步时,贺子改变了刀的握法,由斜置于身下变为了与刀鞘平行的双手持握状,在砍刀落下的一瞬间向上挥砍,是类似弓步上撩的弹刀手法。
低估了贺子力量和速度的男子,一瞬间连人带刀后仰了过去。贺子抓住破绽做了平步下劈,锋利的刀身在男子的小腿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印。
疼痛侵袭了男子,抱着小腿不知道是站还是滚,即便带着面罩也能大致看清他面部的狰狞。
因为没有必要继续追击,贺子收回了步子,对着另一个从左边砍过来的男子提膝下截,然后从男子的胳膊下穿过到达背后,回身平崩又接了平刺。这次是后背和肩膀受击,伤痕依旧不浅。
一共十几秒钟的时间,贺子就施展了极为流畅的剑术,虽然动作不是很标准,但仍然击败了敌方的两名长武器对手。剩下的是持菜刀的乌龟和另一个矮子,以及持木棍的一名瘦高个。
“不,不可能!你们是蠢货吗?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乌龟变了脸色,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傲慢,招呼了拿着木棍的那个男子,示意他上前迎战,
但同时,剩下的矮子却向孩子们所在的地方奔去。
“卑鄙!”
十几秒的时间足够我跑到战场上了,
按着“水丸”的手越发用力,当矮子正好经过我面前时,
“水丸”无视了他那把菜刀的格挡,弓步斜削是站桩战常用的招式,此刻用在没有中段格挡能力的人身上,出招就等于命中。
刀锋没入了皮肉里,从刀身上传来的质感反馈好熟悉,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体验来着?
嗯,恐怕是帮父亲切猪肉时候的事情吧。
“啊~~~!!~~~”矮子趴在地上,圈成一团惨叫。
我没有理会他的惨状,这种视觉上的打击,远比亲眼目睹亲人朋友死亡的神经打击轻多了。
而另一边,贺子主动出击,发出了转身云剑的改版:封顶云剑,瘦高男子的木棍一瞬间断成两截。确实,那种级别的武器在“寒镜”面前太无力了。
追击劈出一刀,瘦高男子也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么一阵功夫下来,场面上的人数压制场面就彻底化解了。
但是!
为什么没有在乌龟的脸上看到惊慌的神色?是面罩的原因吗?
不,不太对劲。
剑道不只是剑的运招,还有心神的对抗,
当自己的剑尖抵住对手的咽喉时,通常会施以:“我的心神比你要稳固,无论你是以什么架势打过来也好,防回去也罢,我都不会有所动摇,所以你早就输了”之类的心理暗示。而一般情况对手都会先露出不甘心,随后是懊悔,苦恼,困倦,最后是“我输给你了”的表情。
不只是剑道,生活中的任何对弈都如此。
但在那个乌龟一样的男子脸上,我没有捕捉到上述任何表情。反而是,一种奸计得逞的脸色。
“抢劫小学生太没意思啊,哭哭啼啼的很烦的欸!你们两个主动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了!”乌龟男向身后的墙角点了点头,
“喂!春田,看清楚他们的路数了吗,多久能解决了?”
从墙角走出来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背间背着一把很长的剑,身上是很厚的铠甲。
那应该是太刀,至少如果是这个装扮的话,应该是古代战争时,负责破甲的太刀兵。
不妙,太刀和打刀不只是长短上的差别。
在用刀方面也完全不一样,连对方的招式都看不清的话------
太不妙了!
那名叫春田的男子以充满磁性的声音回应道:“很快,你找人准备收拾残骸吧。”
“qiaong~”双手向后背伸去,拔出了那把长剑。
“研二君,那是打刀吗?”贺子移动到了我的身后,很显然她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让她待在这里非常不妙。
“是加长版,不过没什么。你和书业带着孩子们先撤回店铺里,我来迎战他。”
“那当然不行!那个人看起来和之前的闲人完全不是一类,留你在这里很危险!”我没有敢回头,因为战场上把目光从敌人的剑尖上移开是非常蠢的行为。但我大概能猜到贺子此时的表情,她一定是鼓起了脸庞瞪着我的后背吧?
“不,父亲教过我应战方法,你留在这里我无法专注!拜托了,带着孩子们回去,我不去迎接你们,你们就千万不要出来!”
“可!~~”“你小心点!”贺子知道我话里的意思,转身向孩子们和书业跑去。
“走了一个?不,不要想走。”太刀大汉摆出了基本的战斗姿态。无形的压力让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说我有应战技巧,那是完全的谎话。
但事已至此,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要跑的话,人数太多了,很容易被追上。只能杀了眼前这个男人,然后—
时间没有允许我继续想下去,太刀的刀锋已经劈到了我的左前方。
歇步下劈,这是我脑子唯一的想法,用下劈的力量挡开刀锋,然后荡开刀尖从刀背处突进。既然是加长的刀,那就一定有不适合近战的特点。犹豫就会败北,在刀锋到达的时候我确实用了下劈,那把太刀也确实被挡开了。
但不知怎么,似乎有些太容易了,
荡开刀尖,偏向刀背,突进—一切都仿佛是计划好了一样,
“嘿嘿”太刀男的嘴角是在上扬吗?
等我看清楚时,我的身体已经挂在那把太刀上了。
“额~”那把太刀,没有刀背吗?
是这样啊,那把太刀开了双刃,他计划好了要这样的。是我中计了。
“研二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贺子用刀弹开了太刀,这样让我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位点,即将瘫软在地面时被贺子的手扶住了。
“没事吧,研二!”
“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吧?我不是说了不要出来吗?你不会跑吗?”真是傻女人,这样我不就白死了吗?
要,死了啊,老爸。妈妈和美诗真就交给你了哦。
意识模糊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
是什么呢?
听不清啊,真是的,肯定又是妈妈在训斥老爸了吧?
真烦啊,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