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看着这个人影从地上捞起来了一个什么人形怪物,陆云瑶又忍不住发出了吸气的声音,那那那,那是不是她掉下来时垫着的东西……
她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个人!
这人怎么和死猪一样,都没反应的,不会是个死人吧!
陆云瑶看着墨长决的眼神愈发惊恐,这人,该不会是他杀的吧!
陆云瑶只感觉到腿特别软,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她完全忘了,与墨长决相比,反倒是她和宋文之接连从墙头砸在那人身上,看起来反倒像是杀人凶手。
墨长决把魏恒烨扶了起来,偏头却发现那女子也倒了。
他有些为难道:“我没手了,你能自己站起来么?”
陆云瑶哪敢让她扶,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即使腿软得像面条,还是坚强地自己扶着墙站起来了。
开玩笑,她可不敢让这人扶她。
“这、这位大侠,”陆云瑶勉强找了个合适的称呼,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别担心,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周围黑漆漆的,我连你是男是女都看不见,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所以拜托这位凶手,你绕了我吧,可别把她一起解决了。
她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黑暗中,她觉得那个黑影盯了她一会儿,不爽地道:“你觉得我的声音听着像女人?”
“当然没有!您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男子气概,一定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吧!”
陆云瑶好无奈,她本意是想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谁知道这人竟然能这么曲解。
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气,这人应该喝酒了。
所以,是酒后行凶。
对喝了酒的人,应该尽力安抚,不要激怒,所以陆云瑶全都顺着他来。
墨长决头痛欲裂,无法认真思考,说话做事全凭本能。
对于这女子的说法,他认真地点点头,矜持道:“你倒是有眼力。”
这话说的,陆云瑶都没法接,这么黑,抱歉她真看不见。
可是面对酒鬼,她只能虚与委蛇,“是您太过耀眼了,小女子实话实说。”
墨长决一时间心情大好,仰头瞧着墙头的距离,好心问道:“你可还要回去?需要帮忙么?”
黑影的话题这么跳跃,陆云瑶都没能跟上,反应了半响才跟上节奏。
这人是想要送她回去?
这年头的杀人凶手都这么好心的。
陆云瑶满心抗拒,可是她根本不敢忤逆他的要求,万一这人要是心情不好,一怒之下,把她也解决了怎么办。
跟酗酒之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陆云瑶强迫着自己点了点头,又发觉点头他可能看不见,便道:“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多谢这位英雄。”
“好说。”墨长决道。
原以为这黑影还要像宋文之送她出来一样艰难,结果只是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腰,一阵旋转,她便已经骑到墙头之上。
黑影就靠在她的身后,酒气轻轻吐在她耳边,将她也弄得有些醉醺醺的。
“里面我不方便进去,你自己可以下去么?”
“嗯?”陆云瑶连忙回神,点头,“可以的,多谢您。”
墙边是堆积的杂物,之前宋文之就是靠着这个送她出来的,不然宋文之这种读书人,还真干不来这样的事情。
陆云瑶习舞多年,身姿轻盈,一跃便轻松跳了下来。
再仰头往上看的时候,墙头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她松了口气,见周围没人注意,赶紧小跑着回了自己的住处。
至于宋文之,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墙外的墨长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觉今日做了件好事,心情不错,再将睡成死猪装的魏恒烨扛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抵触心理了。
正要抬腿离开,墨长决脚下却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皱了皱眉头,抹黑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好像是本书的模样。
他顺手将那本书揣到了怀里。
背上的魏恒烨打了个酒嗝,充分证明了他还是个大活人,只可惜这场面没被陆云瑶看到。
她始终以为这个烂醉如泥的人是被那黑影酒后杀掉的倒霉蛋。
陆云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院子里漆黑一片。
回了自己房间,陆云瑶蹑手蹑脚在桌边坐下,刚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就听到黑暗中一声充满了睡意的声音,差点将她吓死。
“唔,陆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床榻上隐隐鼓出个大包。
陆云瑶抚了几下胸口,后怕道:“柳儿,你要吓死我了,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柳儿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我睡不着嘛,所以来找你了。”
睡不着?陆云瑶才不信呢。
柳儿睡得可香了。
不过柳儿也只是听见声音询问一下,根本没指望陆云瑶回话,翻了个身,马上又去跟周公相会了,心大地让陆云瑶羡慕的很。
陆云瑶也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心下反倒十分庆幸柳儿在身边,驱赶了心中的惧意。
要是没有柳儿,她今晚保准要做噩梦。
接连过了几日,陆云瑶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酒后杀人魔的消息,暗道这人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嚣张地在京城作案,还一点事儿都没有。
要不就是个身手绝顶的高手,要不就是背后有人贵人撑腰。
不过没有消息,她便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宋文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心灰意冷,不过这对陆云瑶来说反而是好事。
陆云瑶也希望他自己能够想明白,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秦兴楼还未开业,她便一直住在牙行中,徐妈妈得了她这个宝贝,时常过来看她,还会带些东西来讨好她,陆云瑶都笑纳了。
只是徐妈妈得知她不小心遗失了那本春宫图册,大呼可惜。
“那可是妈妈我的珍藏本,孤本啊!多少人要,妈妈我也没给,你怎么就给掉了呢,”徐妈妈捶胸顿足,心疼地像是掉了块金子,还不住问道:“你真没记住掉在哪儿了?”试图把那画本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