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院分内外两进,内院是世子殿下的住处,除了随侍青云与定期洒扫的侍从外,没有世子殿下的允许,不可进入,你们则是在外院伺候,要做什么,青云自会跟你们说,只是世子殿下从不许丫鬟侍婢接近,你们可要守好规矩,别只顾着接近世子殿下,坏了规矩……”
没了严姑姑在身边,馨瑜便没那么收敛。
与她们嘱咐时,带着浓浓高人一等的语气,仿佛笃定她们不会在裕华院长久伺候一样。
蒋珮儿边听边翻白眼,模样很是不雅。
也就是馨瑜懒得回头,这才能相安无事。
走到裕华院门口,馨瑜便止住步子,表情中终于出现一点嫉妒。
“这就是裕华院,进去吧,别忘了我跟你们说的话,要是违反了规矩,可别对严姑姑说我没提醒你们。”
蒋珮儿说了句“啰嗦”,抢先一步进去了,其余人也追着进去。
馨瑜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低低哼了一声。
“看你们能待多久。”
世子殿下的住处比上她们住的下人房,自然好上不少。
既明亮又宽敞,外院十分宽阔,中间还修了个椭圆的池子。
几条胖胖的锦鲤在其中摇头晃脑,憨态可掬。
柳儿很是喜欢锦鲤,几乎要趴上去看了。
陆云瑶却想起了掉进水中挣扎结果水面只到她胸口的尴尬回忆,根本不想往那边走。
裕华院也不是没人伺候,不少侍从正在当值,见着她们客气地问了好。
“不知道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棋落问道。
小厮却答道:“几位姑娘是夫人派来服侍世子殿下的,自然没有其他活计需要做,只需伺候世子殿下就好。”
“那世子殿下身在何处?”
蒋珮儿插嘴问了一句。
“姑娘说笑了,世子殿下是主子,主子去哪,我等怎会知道。”小厮摇头道。
棋落看似有些失落,“哦”了一声,便站在院子里失落地发呆。
陆云瑶也很无奈。
早就听说世子顽劣,不会天天跑出去不见踪影吧?
那她们可是真的没用武之地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内心的话被老天爷听见了,总之整个白天,她们连世子殿下的毛都没看见。
世子根本就没回来,她们在裕华院白白站了一整天。
裕华院中也没个坐着的地方,腰背挺直站一整天,累的腰酸背痛。
她们在牙行中也算娇养,哪里吃得了这种苦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轮换着当值。
这样每人都有时间休息,世子殿下若是回来了也不会无人可用。
只是这顺序总是定不下来,谁都想着遇见太子殿下,最后只能抽签决定先后顺序。
这么做很是公平,连最不配合的蒋珮儿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答应。
从卯时到酉时,一人一个时辰,顺序抽签决定。
每人每天都有机会,只看运气如何了。
今晚临睡前,夫人身边的婢女过来了一趟,说夫人要见陆云瑶。
陆云瑶在其余五人的眼神中,镇定地跟着那婢女走了。
蒋珮儿气得砸了下床,蒙上被子气呼呼地睡觉去了。
其他几人也各怀心思。
这么晚见陆云瑶,乔玉晴也不是早有打算。
昨日本来说好了,平西侯要过来休息。
结果后院传话过来,说是二小姐发热了,想请大夫去看一看。
平西侯担心女儿,便临时去了妾室陶氏那里。
平西侯膝下两子两女,大公子也是世子墨长决,出自先夫人虞家大小姐虞氏,虞家是书香门第。
虞家老爷子虞政桃李满天下,早些年前虞家还很厉害,现在也落寞不少,不然乔玉晴根本没胆子对虞家的外孙使坏。
二公子墨长安,出自继夫人乔氏,只小了墨长决一岁,年少气盛,很得平西侯看重。
两个女儿母亲也不相同,大小姐墨兰琪今年才十四,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备受生母乔玉晴喜爱,被宠得有些任性,却也无伤大雅。
二小姐则是庶出,生母是后院唯一的妾室陶氏,名叫墨兰菁,今年才六岁,正是冰雪可爱的时候,倒是很得平西侯喜爱。
平西侯去了陶氏那里,乔玉晴倒不是担心。
正因为陶氏原是她的陪嫁侍女,在她的授意下被抬为妾室的。
陶氏此人性情柔顺,甚至有些胆小,不敢与正妻争宠,唯一的女儿也是在乔玉晴的庇护下才能平安生产。
陶氏对乔玉晴很是敬重,根本不是乔玉晴的威胁。
先夫人虞氏病逝这么多年,以乔玉晴的手段,早就把整个侯府牢牢把控在手中,后院也是清净的很。
她只是有些不忿。
平西侯宠着墨兰琪那小丫头,竟然越过她去了。
乔玉晴好心情都给败了。
又过问了裕华院那边的情况,得知墨长决一天没回去,她放过去的美人都成了摆设,很是不满,便让人将陆云瑶叫过来问话。
等陆云瑶到了之后,她却收起了不满的情绪,挥手让她过来。
面对把她带出牙行的人,陆云瑶很是敬重。
“奴婢见过夫人。”
“不必多礼,坐过来说话吧。”
陆云瑶坐在婢女搬来的绣凳上,恭谨地低着头。
乔玉晴拉着她的手,为难道:“昨日我让齐姑姑过去教导你们规矩,没乱说话吧?”
齐姑姑就在乔玉晴身边伺候,闻言不满道:“老奴怎会乱说话。”
齐姑姑大小就在乔玉晴身边服侍,乃是乔玉晴的心腹,说话也亲近些,敢跟主子打趣。
乔玉晴却没理她,对着陆云瑶歉意地笑着.
“我本意是想让你们好好照顾世子,让他不要耽于享乐,我也没想到齐姑姑会曲解我的意思。”
齐姑姑却又道:“世子殿下确实太过肆意了,陆姑娘等人颜色正好,若是能让世子殿下收心,也不算亏待了她们,老奴也是为您与世子着想。”
“那也不能那么做。”
乔玉晴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不好意思地看了陆云瑶一眼,“我已经教训过齐姑姑了,你不必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