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他们还在对岸等着我们,一看到我一群人咋呼道:“回来了,回来了。”
我一着地,孙叔立刻迎上来,看到后面没有美美的踪影,表情却一下僵硬了,他问道:“美美呢?”
我面带尴尬地说:“美美为了引开脏东西,到现在没见踪影。”
孙叔立刻面色铁青,他朝河边走了两步,村民们怕他想不开,赶紧拉住他。
孙叔把他们推开,“你们干啥啊,以为我要跳河啊。”他翘首望着河对岸,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这可咋整,这可咋整。”他急地在河沿来回踱着步。
我把八字放到地上,看着上面血红的打字,小村姑啊小村姑,你可千万别出事,要不我良心上怎么过的去啊。
就在我们大家焦急地等待时,下游突然传来一声:“爹。”
我们扭头一看,是孙美美。
孙叔顿时乐开了花,笑着说:“我就说我闺女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我们迎过去,我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下面有一段比较缓的水段,我趟过来的。”
我看着这小村姑肃然起敬,不愧是山里长大的,这么一条大河都能趟过来。
回去的路上,我问孙叔我这八字该怎么办。他说,明天等到十二点阳气最盛的时候,找个大榔头洒上黑狗血,把它给砸了。
竟然还要等到明天,我嘟囔着抱着这命根子。看到那小村姑一脸春风洋溢的笑脸,我突然想调侃她,我说:“我说媳妇,那今晚你就跟我一起睡,咱俩好洞房了。”
孙美美一听,脸上立刻红到了耳朵根,“你……你流氓!”说着就朝家里跑。
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哈哈大笑,这时那老奸巨猾的孙叔说:“成帅啊,你们俩现在还小,洞房的事等你们再大些再说,再大些再说啦。”
我翻翻白眼,逼我结婚的时候你倒是不嫌小,看着他一脸的假笑,我总觉得被他摆了一道。我心想,不行,孙猴子斗不过如来佛,我得在被他压死在五指山下前赶紧溜。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满山坡的坟子地。我坐起来,看着那块大石板上面鲜红的八字,总觉得有很多事想不通。我们柱峰村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被屠成那样,啥仇啥怨啊。
我从床头拿起那一百零八颗佛珠,脑袋里不禁想起在老家宅子里看到的袈裟,我突然好奇起来,我老爸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这种法宝,还会这么厉害的封印。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我倒头躺在床上,凝视着手上那翠绿的佛珠,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这一睡出事了,我开始做恶梦,我梦到自己床下有声音,哧啦——哧啦——有节奏地一来一去。我掀开床单一看,看到一个鬼在我床底下磨刀。
我问他:“你干什么呢?”
他看看我,然后用肺结核病人那种漏气的嗓音,阴森森笑着对我说:“把你剁成肉馅,包饺子。”
我吓得一下从床上掉了下来,然后就醒了。看看周围,自己还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外面已经是大太阳,我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一想起刚才那个梦,忍不住的汗流浃背,总觉得这个床板上好像有蚂蚁在爬。我跳下床,小心翼翼掀开床单看了看,发现床底空无一物,我这才安下心擦擦额头的冷汗,昨晚经历的太多,有点神经过敏了。
我站在地上,想起昨晚被那小鬼咬过一口,低头一看,就见小腿肚子上竟然一点伤口都没有,还是那么洁白光滑。我觉得有些诧异,昨晚明明被那小鬼咬了一大口,不过想想好像就疼过那么一会,后来就没有再疼过了。
这时候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你起来了吗?”声音怯怯的,是孙美美的声音。
“起来了。”我答应了一声,然后不忙调戏两句:“咋了,小村姑,来伺候你老公更衣啊?”我一阵偷笑,刚想去拿衣服,发现那衣服早就脏的不行了,这两天竟是连滚带爬了。
“你、你别老这么下流好不好,我爹让我给你借了几件衣服,给你。”
我把门打开一道缝,孙美美捧着衣服就站在门口,她一看到我,立刻把头扭到了一边,脸上通红通红的。
我冲她笑笑,把衣服拿了过来,她转过身去想要走,我赶忙叫住她:“孙美美,小美美。”
她回过头来,两手在身前扭捏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细声细语地说道:“我想告诉你,我特别喜欢你害臊的样子。”
她一听,脸上刷一下全红了,跟个苹果一样,吓得扭头就跑回了自己屋里。
我关上门,拍着大腿笑得不可开交,怎么会有人脸红得这么快,这小村姑太有意思了。
我穿好衣服,先吃了个早饭,然后电话就响了,是四叔。
“八字拿回来没有?”
我说:“OK,本少爷出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那就好,你先不用急着回去,在那住两天再走,我现在在外面跟你刘伯一起办事,你回去也没人给你做饭。”
我撇撇嘴,这时我想起那袈裟的事,我就问我四叔:“四叔,我回过柱峰村的老宅子了,我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件袈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哦,这个啊,我没给你说过吗?”这时就听到那边刘伯在抢电话,“你把话筒给我,我给帅帅说。”
“你这老和尚,好好好,让你说。”
刘伯夺到电话后,说:“帅帅啊,事情是这样的,你爸啊,在结婚以前出过家,跟我是师兄弟,后来遇到你娘动了凡心,这才还的俗。”
“啊?”我一声惊讶地怪叫,我老爹竟然是个和尚,这也太狗血了。
挂了电话,一旁的孙叔问:“咋了,你四叔说啥?”
我眼睛咕噜一转,我可不能说我四叔让我在这里多留几天,否则还走的掉嘛,于是我说:“没事,我四叔催我赶紧回去。”
他“哦”了一声,没当事。
我估摸着,他要么是觉得我跟孙美美已经有了情比金坚咒,所以稳坐钓鱼台不当回事,要么就是另有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