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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菩提本性

天皇想好了收服八部天龙的办法,那就是求助四师兄菩提老祖。但是,他又知四师兄脾气秉性——任性不胡来。自从在海外建菩提宫自立门户以来,菩提老祖广收门徒教子,排师徒名分为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人多势众,一度超过了鸿钧和如来。他收徒众不看原身、门户、习性和物类,只看自己心情。无论条件如何好,不对自己的脾气秉性,一切都是二两棉花免谈。就像他收石矶转世石猴,心情对了,不但赐名而且传艺。因孙悟空一时显摆,立刻撵出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从此,不让孙悟空再提自己的名字。

由于菩提老祖的本性,他一会儿把菩提宫改为斜月三星洞,一会儿改回灵台菩提宫。谁也摸不准他的脉,也没人敢说个不字。那真是天老大他老二,一言九鼎。实质上,菩提老祖的居所就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与如来佛祖相距很远,孤悬于海外的西牛贺洲地界。他与师父师兄弟及其他神仙没有往来,三界三十六层一般苍灵没有敢僭越的。上层的创世元灵天帝允?、鸿钧、如来、昊天,轻易不敢和他叫板。即使三界评圣大会,都是师傅允诺央求他,他才意不想情不愿来参加。现在的玉皇大帝在他面前,像个孩子对待大人的作法,生怕惹四师弟不高兴。平日里,他专门和樵夫野老、三界苍灵率性为之。就拿八部天龙来说,都威胁到四海龙王的安全了,他倒觉得十分有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以来,菩提老祖热衷上一首曲子《满庭芳》。传授他的人是一位山野樵夫,后来指引孙悟空拜菩提老祖为师的那位樵夫。于是,他天天念“家事劳苦,日常烦恼”,没有什么目标和用途,纯粹为了散心和解困。所有人都是当地的凡夫俗子,几乎不知道他就是三界菩提圣祖,更不知道他座下的弟子不计其数。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菩提老祖虽然法力通天,却并不给人以高不可攀、触不能及之感,他是一位隐在世间的高士、圣人。说是菩提老祖自成海外派,其实不然。他既没有公开对外宣称,也没有设立标志性旗帜,是现在的玉皇大帝,原来的昊天古帝,为能够顺利接替天帝,而四处宣扬得名。

现在,天皇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见菩提祖师,开口问道:“四师兄乃世外高人,法力无边,徒弟众多,品德高尚,口碑甚好,可否想我?”

菩提祖师看看小师弟,自顾自整理自己的书籍,连让下人倒碗茶都没提。天皇伏羲很熟悉他的行为方式,一点儿都没在意,索性一声不坑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菩提祖师转过来这根筋,才问天皇伏羲:“不老实待着,不好好当你的天皇,到我这何故?”

天皇学起他的派头,一语不发,把一双眼睛微合,边观察四师兄言行,边装着熟睡起来。嗬,菩提祖师心里这个气,小师弟竟然跟自己耍坏。

要原来的时候,菩提祖师会主动来盘问伏羲。但是,他今天与以往不同,一句话不说转身出去。天皇伏羲赶紧起身拽住四师兄,问他去往何处。菩提祖师一言不发仍旧挣脱出去,头也没回地走了。他知道天皇找他什么事儿,也知道伏羲代表着什么,却不知道天皇追求什么,更不知道伏羲此来是福是祸。他就是这样一个拧巴的神仙圣祖!

没办法,天皇伏羲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是啊,遇到这样一个率性有本事的师兄,别说他这个师弟,就是拿三个师兄,甚至是自己的父亲创世元灵拿他也没办法!天皇伏羲心里打定主意,他菩提祖师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于是,他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当起了家,把师兄的众弟子召集一起布置任务。他说:“现在,八部天龙要侵犯华胥国,我奉玉皇大帝之命度化天龙。你师父已经去古印度三界,望你们去助他一臂之力!”

菩提祖师的众弟子个个面面相觑,面生疑虑之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天皇伏羲能看不出来吗?他在脑海中迅速寻找劝服大家的说辞。天皇挑逗说:“都说菩提祖师的徒子徒孙,个个义气深重!怎么?现在看着祖师去龙潭虎穴,你们全都装看不见!我虽然不如你们法力高深,但是我会与我师兄同生死共存亡。”

天皇伏羲这几句话说完,自己心里都愧得慌。他不屑地瞅着这些海外散仙们,那乜斜的眼神比他蛊惑语言还厉害。这些没有道和佛的规矩的大仙们情绪高昂,显然被天皇伏羲的话刺激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不把八部天龙置于死地,誓不罢休!伏羲一看——行啦!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四师兄的徒子徒孙一触动,就等于菩提祖师出动。这就叫引蛇出洞和肉包子逗喽狗,一步步牵着菩提祖师的鼻子走。没办法,他这个四师兄就吃这一套。

等这些海外散仙们都放了出去,天皇伏羲稳坐钓鱼台,不慌不忙地睡起了大觉,净等着四师兄回来。话说,菩提祖师到外面就是为了躲师弟。他出去转悠了一阵子,估摸师弟不耐烦走了,回到了斜月三星洞。一看,他的仙宅空荡荡的,只有四师弟一个人在那睡觉,心生奇怪!菩提祖师没有多想,一个人自顾自吐纳练功。天皇伏羲看着他偷笑,等着四师兄来和他搭话。他太了解四师兄了,你越上赶着求他,他越不搭理你。否则,也不至于用这种损招。时间一长,菩提祖师绷不住了,凑上前来问:“我的孩儿们都去哪了?”

天皇伏羲就像睡梦中翻了个身,把后背给了四师兄。菩提祖师知道师弟和自己斗气,一转身来到面前又问。伏羲两手一扬,装着刚醒过来的样子,装着吃惊地问:“四师兄你啥时候回来的?”

菩提祖师鼻子没气歪了!心说,你这么忠厚的人,在我面前装傻,实在客气!但是,多少万年的兄弟,他又不能说啥。于是,菩提祖师陪着笑脸继续问:“他们到底哪去了?”

天皇伏羲学着二师兄的语气说:“三界众生各行其道,此乃天帝自然法度。人非人等身得度者,此皆为八部天龙也!所谓人非人,是说似人身而非人身,名为人非人也;是说八部鬼神,本不是人,却幻化人形来到三界,名为人非人。出三界五行,入三界五行,非三界五行,此八部天龙佛也!”

那菩提祖师都是三界最高神仙,怎么还追着伏羲问来问去,为何不自己掐算一番,何苦让小师弟耍得团团转!是啊,混沌元开天辟地,自然法度已定,三界各行其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就像医生,在高明自己治不了自己的病。他们能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却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天皇伏羲学如来佛祖说话,菩提祖师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师弟挑逗自己的徒子徒孙奔了古印度三界。不用说,现在已经与八部天龙酣战呢!他一想,八部天龙也着实可恨!你在那方可劲折腾,为什么要扬言侵犯华胥国三界,那能不惹得玉皇大帝与你们作对吗!怎么办?自己的人都被师弟动员出去,自己还能在仙宅自由安享?他开始整理自己称手的法器,拿出了多年未用的定海神针铁、开天辟地乾坤钺,以及随身携带的菩提万子拂尘。定海神针铁平时放在东海,作为敖广的镇海之宝,开天辟地乾坤钺曾为蚩尤神兵。当然,菩提祖师随性和任性的性格,不像鸿钧老祖和如来佛祖神兵利器那么多,这三样都是他喜欢无比的神兵。否则,再好的上古神兵都不入他的法眼。

这次为斗服八部天龙,他才拿出自己镇洞三宝。他这样兴师动众不奇怪!那八部天龙一是观音菩萨化度自身,二是与如来佛祖有诸多瓜葛。混沌元开天辟地,无自然创造自然,创造自然并非全部天然,菩提祖师对这些心知肚明。天地人自然法度如此,他这个海外神仙鼻祖如何不清楚?这应该是三界评圣大会后,三皇为三界苍灵开辟新世界的一次大战。换句话说,也是他海外神仙派与佛教一次大规模的较量!

菩提祖师既没向师弟说明去向,也没有把自己全部门派召集,只身奔向古印度三界。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菩提祖师完全不顾这些,自顾自地率性而为。

菩提祖师驾着三彩祥云,手搭凉棚向西方望去,只见自己的徒子徒孙横七竖八倒歪一旁,八部天龙围住一道人大战正酣。就见这个道人用斩仙飞刀护住自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双方现出势均力敌的阵势。菩提祖师认了半天,才认出是离火之精陆压道人。到了大战外围,菩提祖师没有急于出手,而是想观察陆压道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在菩提祖师印象中,三界评圣大会上见过一面。当然,陆压道人只是一个参会者,没有人提起或者封赐他,所有人没有把他当作大人物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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