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片默契的笑声却没能维持多久。毕竟舞会这种荷尔蒙与酒精汇聚的地方,总不缺少搅局者。就在马维回答老人学校课程设置时,一个粗鲁刻薄的声音在人群后发出嗤笑:
“切,我当有多了不起。灰骑士训练营搞到最后不还是旧时代那一套。”
人群因他声音而齐齐回头,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得体的公子哥,年龄看着不大,不过显然来头不小,以致在场众人都沉默不语。马维也不想在这个场合搞出事端,因此温和的开口:
“这位先生该是喝醉了,请尽快休息吧。”
只是那位公子并不领情依旧一脸鄙视的质疑:
“时代都变了,还守着老一套东西有什么用?是语文能帮你杀敌,还是历史能助你活命。二叔,这训练营一看就是虚有其表,专门坑害集团资源。”
这一席话并没有遭到为首老人的呵斥,马维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这是人家对教会实力有所质疑啊!还是那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见今天不出手不行,马维也不再忍让,毕竟动嘴马维业余,动手可就是职业级了。
“那这位先生意下如何。”
“光说不练假把式,之前也是久闻灰骑士大名,却一直未曾无缘得见。不如我们赌斗一场,一来让大家见识下灰骑士教育成果,二来也给这场宴会助兴。”公子哥得话让坐在中心得老人眉头一皱,看来这位公子没完全按照剧本走。
“可以,赌注是什么?”
“我要那个女人,你拿那个女人当赌注。我也不让你吃亏,我一比十跟你赌如何?”
“我拒绝。”马维声音骤然冷厉,三个字间好似能听见无数金铁交鸣之声。
公子哥被马维突然变脸弄得一愣,随即又觉得受到侮辱,整张脸扭曲得高叫着:
“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审判官大人怕输吗?怕输的话就赶快从平安滚,别来这招摇撞骗。”
一席话说得又急又怒,而马维却开始沉默,他盯着公子哥的眼睛,似乎想知道这种无脑的挑衅是事先安排还是纯属对方智商下线。只是那仿佛看猎物的眼神,让在场众人都同时升起了一股战栗感。
“呦呵呵,竟然能在东方看到决斗真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马维身后薇薇安戏虐的开口,而后又象知心大姐姐一样关爱的说:
“小弟弟,我们可都是骑士的侍从哦。在我们的体系里公开向一位灰骑士索要侍从可是决斗的邀请哦!而决斗是要死人的,你真的做好拿性命上赌桌的准备吗?说起来马维这么多年都没跟人决斗过,好弱啊!”
薇薇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一番话既有恫吓又有鼓励。这让在旁边的约瑟夫不禁扶额,马维是从来没决斗过不假,但整个教会也没谁会跟他这种手染十五万鲜血的疯子决斗。只是受限于家庭地位约瑟夫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默默的怂了。
而得知会出人命,原本沉默的人群开始躁动,最开始只是窃窃私语,到最后声音汇集成一片。越来越多的声音在鼓动,越来越多的声音在支持,这一刻公子哥仿佛众望所归,民心所向。这让马维都开始摇头,这哥们看来得罪人不少啊,这么多人盼着他死。不过公子哥死不死马维不想管,但学校不能因为一个垃圾受到影响。
“赌斗什么都算了吧,伤和气也不好。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如何。”
公子哥虽然蠢,但并不是蠢得要死,在刚刚被逼上绝路后,格外珍惜活命的机会,忙不迭的点头赞同,表示一切都按马维意见来。马维虽然不想他死但也不想轻易放过他。
“虽然我个人比较反对教育太过功利,但正如这位朋友说的,语文和历史确实不太容易让人在这个世道生存。可是这只是常识,我们灰骑士训练营要做的就是打破常识,所以就由我对这位朋友先进行教学,然后再由他和在场武力最高者进行对决。教学时间不用太久10分钟就可以。如果这位朋友侥幸得胜就能最直观的体现灰骑士的强大。”
“如果输了那?”事态一系列的快速发展让老人也觉得有趣,也亲自下场参与进来。
“如果输了,我就亲自带队进行一次远征,目标你们来指定。”
这个提议又在大厅里掀起一阵热议,而公子哥却有一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马维不清楚,他却知道在场武力最高的是平安集团安保部主管。这人以前是荒野上的赏金猎人,且不说能在混乱的荒野活到退休,就是退休后被平安聘用所教导的弟子都不是他这种人可以力敌的。因此,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二叔,可是老人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祈求,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随手就把他当作弃子丢弃。
事已至此公子哥面色晦暗的走向马维,而马维则胸有成竹。跟随侍者去安排好的房间。一进门马维就问了公子哥三个问题:
“你家很有钱吗?”
“有。”
“愿意出钱吗?”
“愿意。”
“敢玩命吗?”
“不敢也不行吧!”
“好这波稳了。”
得到了满意答案马维夹住公子哥的脖子开始面授机宜。十分钟很快就流逝一空,公子哥不情不愿的再马维的推搡下,再次走进了大厅。人群种无数幸灾乐祸的笑声,无数窃窃私语,无数包藏祸心,只是公子哥害怕的没有注意,而马维则不屑关注。
舞池中间侍者早已清理好场地,而对手也早已准备就绪,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虽然此时他套上了制服,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不断舔着嘴唇的舌头,都仿佛告诉公子哥,他已经做好将猎物生吞活剥的准备。
公子哥颤抖着迈进舞池,而保安主管依旧一脸和煦的笑着。老人见双方就位随意的招了招手,示意战斗开始。见此公子哥立马高呼:
“徐北海,你想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让有点徐北海有点茫然,他目光投向老人,却看到了老人没有任何动作。于是就准备动手先收拾一顿公子哥,然而公子哥不待他动手就再次高呼:
“你不想杀我,但你今天如果敢动我任何一根汗毛,我一定玩死你。你毕竟只是我平安集团养的一条狗,玩死你甚至都不需要我出面,只要我放出风声无数人就会扑向你,撕碎你。你的家人会背叛你,你的徒弟会出卖你,你的上司会陷害你,你的下属会反抗你,这些都只需要我一句话。而为了让这句话更有效我再出100万的花红,各位机会不多,懂的都懂。”
这段话公子哥说的异常平静,既不歇斯底里也不残忍怨毒,反而仅仅向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就是这种将你视作尘埃,视作走狗的态度却让徐北海一时陷入纠结。不过好歹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物,不会仅仅被毛头小子几句话吓到。然而公子哥又对老人开口了:
“二叔,你要记住这条狗,他咬主人。今天可以咬我明天就可以咬你了。而且你身边如果还留着这只沾染血亲鲜血的恶狗,在场的各位会怎么看?华云,企鹅,有为这些集团会怎么看。他今天动了手,那他每存在一天都会成为平安不和的明证。哦!我懂了。”说着就转过头,再次面相徐北海,带着戏虐与自嘲激动的说:
“原来你也是弃子,徐北海你跟我一样都是弃子。”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徐北海真的慌了,如果只是纨绔子弟的威胁,他完全可以不在意。但那位老人徐北海非常了解,自己帮他干了太多脏活,借这机会让自己彻底得罪公子哥,打击他背后的势力,再借公子哥背后的势力清除自己。这种双重借刀杀人老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玩了。
看着徐北海真的开始思考,公子哥心中大定,继续按马维传授丢出杀招:
“同为弃子,何必自相残杀。我有钱有势,你敢打敢拼,合作吧。我知道你有个女儿,我愿意娶她为妻,这样你就也算是平安的半个主人。而我也能收获强有力的臂助。”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大步走向徐北海。站在他面前将匕首递出,用期待又释然的语气说:
“选吧,是用匕首杀死我。还是,将它交给你女儿做定情信物。”
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秀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不少人都开始怀疑公子哥是不是平时在藏拙,其实另有所图。而站在公子哥对面得徐北海就更不堪了。眼眶发红,呼吸急促,利益与风险在他脑内不断纠缠,手里虽然拿着匕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只能悬在那边。
而老人眼见自己得头号红棍马上就要被人带着过档,再也不能沉默:
“够了,丢人现眼的东西,都滚下去。”
舞池种的两人同时如释重负,各自走向了舞池两边。只是徐北海手中依然握着匕首,而公子哥也未曾开口讨要。而躲过一劫走向马维的公子哥却只迎来马维的一记老拳,将公子哥打的鼻血横流后。马维才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你刚才太贱了,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