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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辑:同事,邻居:乔迁新居

1984年3月初,我由北河县供电局下属单位,麒麟供电所,调到北河县糖果食品厂,余有龙厂长给我安排到糕点车间上班,从此,我由一名电工变成了糕点工。

那些年,供电所是清水衙门,就拿点固定工资,不像糖果食品厂,是肥水单位,一年中有三节:端午节,中秋节和春节。三节之前,职工们加班加点,有加班工资,逢年过节,糖果食品厂的职工们,不但有加班费,还能分到猪肉和糕点,因为糖果厂里有大量下脚料,譬如说:糖糟,过期的糕点等,正好养猪。最重要是,糖果食品厂可以解决职工家属就业问题,做糖果包装工,在糕点车间做小工,包饼干,包月饼……,妻子阮爽可以回到知青门市部待业!

我和妻子考虑清楚了,求人找关系,才调到北河县糖果食品厂,当年,我每月工资23块5角钱,我和妻子在外面租两间房子,租金是15块钱,所以,我和妻子最想厂领导解决住房问题。

妻子阮爽对我说:“如今,你已经有正式工作了,何不找找厂长,解決住房问题,给一间房都是好事,每月节省15块钱房租费,苦苦日子也能过。”我想想也是!

我听妻子阮爽的话,我多次找北河县糖果食品厂的余有龙厂长,希望余厂长能解决住房问题。余厂长每次答复我,宛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带着希望去,总是失望而归!

我小家庭经济,已到捉襟见衬地步,焦急的夜晚多漫长,失眠夜真难熬,还不能把忧愁传递给妻子。

1984年3月25日,中午,我下班后,找来三位同学,到余有龙厂长家去。离余厂长家有段距离,我对三位同学说:“如果我去厂长家,跟余厂长讲话不协调,无论是争吵还是打架,你们都要冲进厂长家,快速拉走我,你们知道不知道?”有一位同学压低嗓音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吓唬你们厂长,如果吓唬不成,相争无好言,一旦冲昏头脑,争吵起来,好有退路,对不对?”我点点头说:“你们一定在外面守着,我在屋里如果大声呼喊,你们随时冲进屋里,拉我走人,绝对不能耽搁!切记!”我见他们三人都点头,我这才装着胆量走进余厂长家。

我走进余厂长家的客厅,余厂长正在同副厂长聊天,我开门见山地说:“两位厂长好!我的情况你们知道,就那么一点学员工资,在外面实在租不起屋!我的情况特殊,求两位厂长想想办法,解决我住房问题。”

两位厂长坐在大桌旁的木椅子上,没有叫我坐,余厂长说:“厂里,真的没有空余宿舍房,就是有,也连不到你,你进厂才十多天,有的职工进厂六七年了,还没安排住房,就是排队也轮不上你!何况你现在还是学徒工,你就是跑一百趟也没有用!”

我愤怒地说:“余厂长,你饱肚子不知饿汉饥!你住公家大房子,我却在外面租房子,同样是国家单位的职工,只不过你是厂长有权,我是工人,为什么你能住公家三四间大房子,而我连一间小房子都没有呢?你能住,我也能住!今天下午,我就搬东西到你家住,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顿时,余厂长脸上黑云滚滚,铁青着脸站起来,拍着大桌子,大声喝叱道:“小小年纪太轻狂!不知道天高地厚,目无领导,还桌椅板凳一样高呢!你给我停职三天反省!”

我准备跟余厂长对着干,此时,副厂长见势不妙,把我拉出大门外,对我诚恳地说:“小陈,你要求解决住房问题,这是正确的!哪里有像你这样强卖强买的吗?你的情况确实和别的职工不同,下午,我到你车间听听大家的意见,如果职工没有意见,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解决一间住房,到时候,如果没有给你住房,你搬到我家住可好?”

我心中暗自窃喜,目的已达到,见好就收吧!我对副厂长说:“我听厂长的,我回去了。”

我离开余厂长家,走出十多米,我愣住了!不知三位同学躲到哪里去了?我走出老远,才看见三位同学,我问他们说:“你们怎么跑这么远呢?”有一位同学说:“你真是胆大包天!我们哪敢跟你一起打厂长呢?”

我好笑,三位同学也傻傻地笑。我心想:“我也不敢骂厂长,打人那是犯法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找厂长解决住房问题,只是生活所迫,怀孕的妻子要营养,没有办法啊,经济困难的人耗不起时间呐!”

下午,我走进单位糕点车间,眼前一幕,我惊呆了!我不知道车间里发生什么事情?我所在的糕点车间四十多名职工,围拢在一起,大家议论纷纷。我凑近一看,四十多位职工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余厂长和副厂长,许多同事都对两位厂长说:“想想办法解决小陈住房问题,他一人就那点工资养家糊囗,还有怀孕的妻子,每月要付房租费,怎么过日子呢?给他解决住房,我们没有意见……”

此时此景,可想而知,暖人心呐!真的太感动人了!四十多名职工,集体为我说情,预料不到,他们全是我的恩人!是我的益友!是我的好同事!是我今后做人榜样!

傍晚,下班回家,我把这件事告诉妻子阮爽,妻子激动地说:“希望你今后,像他们一样诚实为人!”

第二天,余厂长和副厂长分配一间住房给我,面积约十平方米左右,在糖果食品厂河边宿舍。

副厂长通知我休假搬家,人,激动万分!我搬家到厂河边宿舍,妻子阮爽怀孕有八九个月了,她挺着大肚子,逢人都是笑语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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