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
太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棠梨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他太医也是不满的摇摇头,最多就是互相耳语几句。
谁让这女子救活了当今的国公大人呢……
皇帝打量着棠梨,嘴里说道:“你们进去看一下。”
这些太医一听皇帝让他们进去,顿时就像放了粮草的饿马,一溜烟儿似的跑进房里。
生怕一会儿晚了,看不到这女子的笑话。
棠梨脸上镇定自若,位津这时来到身边,她的表情才有些变化。
只见位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在看到棠梨看向自己时,他嗖的回头看向一旁站立的少年。
棠梨顺着位津的目光看去,与那人四目相对。
忽而眉头一皱的别开脸。
少年一愣,有些不满:“喂?!你这丫头用这个眼神看我做什么?”
棠梨没有看他。
少年扯着嗓子:“小侯爷我问你话呢?!”
皇帝和其他世家子弟,皆装作没有看见。
棠梨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对着少年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小侯爷。”
“哼!”少年冷哼一声。
皇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眼,怕他再做出什么有损颜面的事,于是说道:“望舒,你就不能安静些。”
名唤望舒的少年,乃是乾源候商远之的嫡子。其父深得先帝信任,可先帝崩逝后没多久,商远之便死于一场大病。
其子,便在守孝之后,承袭了侯位。
先有家族的荣宠,又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在这皇城世家子弟里,可谓是翘楚中的翘楚。
如此便养就了他,贪玩成性,不可一世,不学无术的性子。
天王老子见了,也要头疼上半刻。
商望舒瞪了一眼棠梨,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扒拉着算盘。
没多久,太医一个接一个,面色蜡黄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皇帝:“如何?”
几个先出来的太医,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说道:“回皇上,这,还是等张院判……”
只见之前的那个太医一脸铁青的从房里出来,看了棠梨一眼后,跪下道:“回皇上,国公大人脉象稳定,已无大碍。”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众太医,看向棠梨:“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皇帝说完,又转瞬说道:“你可有婚配?朕赐你一门婚事如何?”
这女子无外乎嫁的好最重要。而这嫁的好,便是权势地位,能让皇上赐婚的定不是寻常人家。
棠梨上前几步,轻提裙摆跪在地上:“回皇上,民女想要在宫中寻得一官半职。”
话音一落,诸人面面相斥,这女子为官可就与女子行医一般,从来没有过先例!
“大胆!”
皇帝身前的一个老公公,捻着兰花指指着棠梨。
棠梨接着说道:“若是皇上为难,民女便不受隆恩,自行离去即可。”
半晌。
皇帝方开口说道:“朕金口玉言,可有更改之理。你救了国公一命,理应如此。”
于是……
“你就去太医院当值吧。”
张院判和一众太医一怔,张院判跪着的腿向前挪了挪:“皇上?这”
没等他说完,皇帝便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说。
张院判顿时看棠梨的眼神,就像要把她生吞了一样。
棠梨自若的回道:“国公大人的病症,民女只是恰巧遇上,若说精于医道,民女自问比不得太医院的太医,更比不上张院判的分毫。”
刚刚还吹胡子瞪眼睛的张院判,一听棠梨恭维的话,顿时脸色稍有些好转。如蜜糖的话,尽数欣然接受。
这国公死而复生,皇帝是打心底里的高兴,对于棠梨的无礼,也全然没放在心上。
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静姝平常懒散惯了,你就留在她身边当一个女官吧,平日里正好引导引导他的心性。”
棠梨对此欣然应下。
事后,棠梨便被带去了一个院子,这院子的隔壁,就是静姝公主所居住的地方。
静姝公主乃是当今皇帝的同父同母的妹妹,对于失去双亲的皇帝来说,现在静姝公主是他唯一的血肉至亲。
位津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小姐,这在太医院当值不比在公主身边当值好多了吗?”
棠梨纤细白嫩的手拂过屋内的各种摆设:“怎么个好法?”
“我刚刚听那个嬷嬷的意思,名分上小姐是公主身边的女官,可做的事情,全都是丫鬟才做的事。”说着说着,竟有点替自家小姐委屈。
棠梨的手覆上一件瓷瓶,手指顺着上面花纹的纹路,一一抚过:“可是后悔跟着我了?”
位津赶紧说道:“我哪里委屈,要不是小姐救了我一命,我还不能活到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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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今儿个怎么了?”
回去的马车里,商望舒阴沉着一张脸。
与他一起长大的下人小潘子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不就是去了一趟皇宫吗?怎么还这般不高兴?
这除了皇上,给别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自家的主子啊。
商望舒拿起桌子上的甜点,一口咬掉一半,刚嚼了一口,眉头一皱:“呸呸呸!”全部吐了出来。
生气的将手里剩下的半个用力的扔在盘子上:“破东西!难吃死了!”
小潘子一愣:“主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啊……”
商望舒抬手用力的打了一下小潘子的头:“多嘴!”
小潘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那个臭丫头,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呵呵!”
小潘子当时在外面,主子没有让他跟进去,所以这皇宫里发生的事儿,一概不清楚。
“对了,主子,我看那国公夫人出来的时候,一脸喜色,国公大人醒来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商望舒更是没了好脸色,冷淡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小潘子今儿个是怎么了,一点儿也不会看脸色。
“真的?主子,到底是怎么治好的啊?”
商望舒咬牙切齿的回道:“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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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宫。
“公主,听说皇上给您找了个女官呢。”
婢女手拿木梳,一丝不苟的梳着身前人柔顺的秀发。
静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下意识的转头:“嘶!”
婢女看着木梳上的几个发丝,慌张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