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佩望着眼前的顾柳君喝得酩酊大醉,似乎感觉到她傲娇的身影有两个正歪歪扭扭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还没走到几步就跌在草地上。
感觉自己的世界也有点眩晕,突然很想抽支烟试试,望着草地上剩余的几瓶酒以及东倒西歪谈天说地的几人。
曾佩点起烟,想象着平日里顾柳君和朱小清吞云吐雾的日子。
从前曾佩也是厌恶烟味,哪里知道现身边的朋友都开始点起香烟。
也未想到自己也抽起烟来。
“咳咳”曾佩愣神之余被烟呛喉
“曾佩,你?”梁娴突然伸出头来看着曾佩,她疑惑的神情里带着满满的不相信。
她不相信自己会吸烟。
她们也该都不会相信。
也是,从前自己便是那个被父母送去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外语,知书达理的简单女孩。
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曾佩突然很喜欢这种抽烟的感觉。
梁娴见曾佩没有说话还在继续抽烟,起身激动的夺过烟,自己也吸了一口。
今夜醉的好像只有顾柳君一个人。
曾佩望望四周,风凌乱的刮着。
有几个男生坐在附近,一直向这里张望。
曾佩又点燃一支烟,不熟悉的抽着。
“哎,美女。”一个长得挺阳光的男生走过来。
顾柳君突然就爬起来了,警惕得像扬起头的小白鼠静静看着迎面走来的男生。
“给我们几瓶酒呗?下次还给你啊”
男生望着顾柳君说道,这让顾柳君身后的曾佩有些暗自不爽,但也没表露作态。
顾柳君看向朱小清。
这里就只有顾柳君和朱小清好喝酒。所以顾柳君想看看朱小清的态度。
朱小清立马跑过来,手里夹着烟,“凭什么?”
朱小清挺着胸问那个男生,一副天下是我的表情。
梁娴砸着眼又问道“你们要酒来干什么?”说完嘴巴微张着,表示出她的不理解。
男生一副你傻了的表情说道“喝啊傻啊”梁娴眨眨眼没有说话,但她望向朱小清。
眼神里细细暗示着,“要不要给他啊?”
朱小清看看那个男生又看看顾柳君
顾柳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下去了,摆摆手,“给他吧,下次记得还啊。”
然后她就处于一种,睡着的状态,瘫痪跌倒,一动不动。
曾佩拿出手机,试以朱小清一个无奈顾柳君的微笑,心暗想没劲。
又到了那天,爸爸醉醺醺的从钱包里慢慢翻出几张百元钞票,无比严肃的表情,成为一种悲哀。
他说,顾柳君,今天我要是死了,这个家,你来撑了。
不敢违抗爸爸的命令,是她一直以来做的最好的事。
小心翼翼接过爸爸所有财产,这个顾家所有积蓄,天旋地转的迷茫。
忍住,大力忍住漫无边际的遐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那天晚上坐在小巷口哭得昏天暗地,怀中搂着未懂事的柳言,想必,那个时候的顾柳君,也不够勇气面临世界的苍茫。
家门被打开,熟悉的身影远远拎起床下那把跟自己个头一般高的刀,蹑手蹑脚的,我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你跃过我的视线,平静得像往常,钻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柳言舞动着睫毛,一上一下,好童真,不过她被我吓坏了,毕竟我一直在掉眼泪,难以压制的落泪,稀里哗啦,不停歇,
我和柳言做过最痛楚的事,即是跟着载爸爸的面包车跑,每一步…都像与死神拉扯。
想去追赶,那个并不爱自己的父亲,想用力证明亲情的可贵。
你会看到瘦弱的顾柳君一直哭泣一路奔过车水马龙的大街,拉妹妹的手,或是背起她,气喘吁吁,不发音不呼喊的追去。
只有眼泪,只有无助,周而复始踏一条条路,从熟悉站牌至陌生街道,眼前一片雾气,再看不清周围人的喜怒哀乐。
剩下绝望在大脑充斥,密密麻麻,紧紧挨凑。
视线只有渐行渐远的车,背上的柳言也无声落泪,是源于无助,年幼的无助。
快要失去意识时候,嘴角终究是被最后的力度刺痛,深深的牙印。
牙齿离开嘴唇时候,带着猩红的血迹,干涩的,瞬间疼痛激起即将昏厥的每个器官。
好在,车停了,不过它终究会停,只在于,你能不能追随到最后,又掏空了什么去坚持。
没有过多可以思考打量周围环境的机会,车门被打开,远远的,像梦境,可怕至极。
蹿出几个身影,是爸爸…
黑暗里,那天没有月亮,定是没有,不然…也不会如此昏暗。
他们各自拿着利器,挥动幅度,刀枪入骨的声音…
并不像武侠片所演的攀墙跷壁,这场触目惊心的搏斗,比的是杀人夺命的勇气。
漆黑树丛里,钻出几个影子,然之是疯狂的厮杀,血腥味远远从视觉呛上鼻头。想不到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我所剩的第一反应,就是捂紧咧嘴大哭的妹妹。
春夜那么寂凉,我与她,都渗出紧密的汗珠。
眼睛不可思议的瞳孔放大,没骨气的两人哗啦啦落泪,却不敢上前。
风啊,又在起了,掀起绝望给我们巴掌。它暴躁的呼叫,萦绕我的耳根,我的眼角,我的发丝,像梦呓。
这里怎么一片黑…顾柳君意识还是存在的,感觉喉头有东西要涌出,我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她揉着人中细想。
慢慢起身缓缓睁开眼。
“你要吃吗?”奚静已经递过一包三五,嘴巴里还在嚼着。
“当然”顾柳君很快接过三五食品,就开封一边吃一边试着情醒。
“在你们眼里我爸妈都对我很好,可是我并不觉得,我觉得他们只爱我哥,从不关心我。”朱小清还在一边喝酒一边忧伤的说些什么。
乍一看几个女孩都是眼眉哀伤,曾佩和梁娴居然还抽着烟!!!
但是顾柳君并没有打断她们的对话。
“在我出生前,我爸杀了我的姐姐”梁娴喃喃,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娴仰着头闭着眼睛大口吸着烟,又说:“其实我害怕我爸的,虽然他看起来很温和。”
众人很有默契的心里各种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刨根问底。
“我现在的妈妈,也就是你们经常看到的那个年纪大的妈妈,她只是我的养母,我被亲生父母遗弃了。”顾柳君望向说话的奚静,她平静的说着,但细看还是可以发现她的难过。
她撩过脸庞发丝,毫无之前看来那般灵动可人,就在那倾诉的瞬间,看到她哀然的回首。
奚静说:“算了,都算了。”
对啊人生再世,每个人遇到苦痛,只会骗自己说算了,都过去了,可惜伤痛犹如开闸的水流,滴出一滴是痛,止不住的也是痛。
那些都不愿再提及的痛楚,都被世人称之:“过去了”,但这始终是欺骗自己的话语,疼不疼自己打心底里最清楚。
顾柳君有眼泪划过脸颊,依旧静静望着其它几个女生。
“我很幸运了,只是家里早早离异,多年少有爸爸的关切。”曾佩望了望天空,淡淡的说道。
赖丽没有说话,静静低着头望着零星枯萎的野草,肩头微微颤抖,隐隐还有抽泣的声音,大家都赶紧过去。
围着她,抱着她,抚上她的背。
梁娴把头凑近她耳朵,小声的说“不要哭啦,没事的。”
梁娴细细的安慰着赖黎,众人默默的相拥,陪伴,听着梁娴的声音,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以后我们大家永远不会分开的,赖黎你有我们。”梁娴还在说着。
假如你从未踏入我的世界,我不知道友情的温暖,也不知人和人最熟桶哪里最疼。
我多想回到从前。
你挨着我我拥着你,那时候,
我们谁都不了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