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并没有蹲很长时间的墙角,午夜的时候就回来了。
这半夜,南乔几乎被乐无怜磨得没了脾气,大概去了三家蹲了会儿墙角,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准备同乐无怜一起回去,谁知人家压根没准备走。
“等等再看看呗,这一趟什么都没发现,你不觉得可惜吗?”
听她说这话,南乔第一反应就是,看什么看人家睡觉吗?既然她不愿走,南乔也懒得再说。
刚准备走,又被她给拉住了,“你干什么啊,这周围说不定有什么,你呆在我身边,我好保护你。”
南乔把手抽了回来,淡然道:“回去。”
“再看看嘛,等回到镇上我给你买糖吃。”
可能是思维方式不同,南乔不觉得现在还会有人不睡觉,在家里聊天玩儿,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南乔并不想陪乐无怜一起。
“最后一遍,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拧呢,好了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吧。”
南乔的一言不发,并没有影响乐无怜的倾诉欲,一路上她的嘴就没停过,南乔有时候想告诉她,她跑偏了,都找不到机会插进去。
尝试了几次无果后,南乔直接放弃了,南乔就这么听她分析了一路,不得不说,她的想法真的很清奇,不去当编剧都是屈才了。
除了能从第一户的人家得到些信息之外,其他两户的人家基本没怎么说话,所以得到的信息并不多。而乐无怜居然就凭着这些信息,脑补出了前因后果,虽然逻辑缜密,但是确定说的是这里的人能干出的事儿。
整个村子没一个修真者,南乔真是搞不懂乐无怜是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那些话的。
听着乐无怜一路的巴拉巴拉,南乔感觉现在脑瓜子都是嗡嗡的,看到御辰简直是看到了救星。
而南乔一靠近御辰,御辰就很自然的把人抱起来了,还顺带揉了揉南乔的脑袋。
御辰抱着南乔随便找了棵树就坐下了,乐无怜看御辰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也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了。
而季羽他们早就睡的不省人事了,就连南乔他们回来都没有感觉,这要是没有御辰守夜,这三人都得被野兽叼走。
南乔休息了一会儿,就把自己在村子里所见所闻都和御辰说了一遍。
“师尊,有什么想法吗?”避免吵到他们,南乔随手就开了个结界,把声音隔断在空间里。
“这个村子里大多数人得的应该就是你说的怨气引,只是我尚未想到他们为何感觉不到疼痛,又为什么没有得怨气引的人要装作病发的样子?”
御辰看着南乔这一副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小大人一样,心里不由的想:师尊好可爱,想,粉嘟嘟的小脸好想咬一口。
看着御辰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南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玉骨,对着御辰的脑袋就是一下,“认真点。”
御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师尊都想不到的事,我怎么想的到,而且师尊下手这么重,万一敲傻了,师尊不就亏了。直接敲没了一个这么乖的徒弟,师尊不会心痛的嘛!”
御辰把南乔说的一愣一愣的,倒不是真信了他的邪。而是好好的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五年都教了啥,为什么好好的孩子就这么养废了。
“这些都谁教你的,正常点。”
南乔又握紧了手中的玉骨,眼神晦暗不明,御辰一看南乔这个样子立马就服软了。
“师尊,我错了,错了,真错了,看我真诚的眼神。”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御辰把南乔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抽出了南乔手中的玉骨,才正色道:“师尊,去碧云宗的人既然是那人放过去的,必然就是想引人过来,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过去不就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谁在明,谁在暗?”
御辰没说话,南乔转过头顺着御辰的视线望去,回头时发现自己的乖崽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南乔心中暗道:这个崽崽还能要吗?
次日清晨的时候,乐无怜可算没有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了,居然安安静静的在那里等他们一起。
按照昨晚的计划,几人分头行动,三人一组,南乔、御辰乐无怜三人从村口进去,糊涂带着季羽慧空二人从密林后面绕过去,尽量别让人发现。
走在路上的时候,乐无怜好奇的问南乔她是怎么认出哪些人的,还记住了人家住的地方。
“假的人身上的脓包不会破。”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们住的地方的?”
“一间间的找。”
乐无怜被南乔的效率给惊到了,同样都是一下午,人家干了什么,自己又干了什么,回想起自己东躲西藏的一下午,乐无怜就想哭。
没办法,她也想高效率,可惜实力不允许啊。
再次来到清溪村,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南乔拉着御辰直接去了她昨天蹲墙角的那家人那里。
一路上,周围的村民都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那眼神好像在问,你为什么没有脓包?
南乔拉着御辰的样子就像是小学生拉着家长去镇场子一样,走到那家人门口,毫不意外的这两人又去当群演了,家里压根没人。
“御公子,御姑娘,我们就这样问,你确定他们会把情况告诉我们吗?”
“不是说是他们跑去碧云宗求助的吗?既然想让你帮他们,总是要说些东西的。”御辰懒懒的说道,靠在门框上等那两人回来。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不说实话?”
“那我们也判断不了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师尊是让你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提出问题的。”
“提出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啊,我们要将问题扼杀在摇篮里,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想法很美好,那你有没有什么具体能实施的想法吗,比如说,怎么判断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暂时还没有。”
“那不就结了,既然没用,不如等着。”
南乔当然知道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她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让自己无功而返。
天边渐渐泛起红霞,空气中的燥热也褪去了些许,泛起了丝丝凉意。
夫妇俩看见自己门口站着三个人的时候,南乔竟从那狰狞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惊喜,夫妇俩静默了一下,就朝他们走去。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把三人请进了屋内,一进屋就很自然的把身上的假皮剥落,丢在一旁。
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确定了他们就是仙门中人以后,就开始讲述村子的情况。
妇人名叫杜春梅,男人名为杨海,两人原本是靠种些瓜果,运到城里贩卖为生。不料这怪病发的太凶猛,弄得整个村内人心惶惶。
后来发病的人越来越多,夫妇二人便有了离开的心思,可是哪成想就这么犹豫了几天,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在那之后,村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陌生人,个个披着黑色的袍子,也不伤人,就是不让他们出去,非要让他们呆在村子里。
没有发病的人会被这些人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的时候可能是两个或者三个,但回来的时候往往会少人,回来的那些人,就像是说好了一般,前前后后的都开始发病。
夫妇二人也害怕啊,就想出了装病的这个法子,想逃过一劫。
想到昨晚这两人的对话,南乔知道杨海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御辰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李柱是谁?”
“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屠夫,就是他出去找的你们。”杜春梅抢先一步答了这个问题,看得出她真的很害怕,想要快点结束这种生活,反观这个杨海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让你们出去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杨海说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一直不曾说话的南乔开口了。
“说谎。”
“我没有,我干嘛要说谎,现在村子这样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当然是全心全意的配合你们啊。”
杨海一长串的话劈里啪啦摔了一地,南乔根本不为所动。只是觉得他这灵巧的嘴和他这憨厚的相貌还真是不怎么相配,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人不可貌相”吧。
嘴硬是基本上是人类的特质,但是这种特质在南乔面前不值一提,她这里有很多办法让你没法嘴硬。第一步,晓之以理,“刚刚陈述故事的时候你的心跳是每分钟五十到六十之间,但你刚刚说话的时候超过了六十,在我反驳之后更快,而且下意识地逃避我的目光。这么怕我吗?可我只是个三岁多的小孩子,那你在怕些什么呢?”
御辰看着南乔面无表情的说完这段话,那场面是相当的诡异。
杨海看着眼前说话的小不点,望着她的眼睛的时候竟萌生了一丝恐惧,那双眼睛就像是无尽的深渊,能轻而易举把拽入万劫不复之地。
“小姑娘,我是真的没说谎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啊,这种日子我是真的不想过下去,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杨海突然抓住乐无怜,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抓着乐无怜的衣摆是声泪俱下。
看到杨海这般行事,杜春梅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般,也想去抓御辰,御辰早在看到杨海有动作的时候就抱着南乔后退了好几步,看着还没抓到他的杜春梅,连五官都在表示着对这两人的抗拒。
杜春梅见扑到御辰无望,干脆就和杨海一样,抓着乐无怜,那嚎的是一声赛过一声,南乔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
想着既然晓之以理不行,那咱们就只能动之以情了。
南乔没有多言,周身散发出从未有过的气场,那股威压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
脱离了御辰的怀抱后,南乔慢慢的走向了哭的正欢的两人。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顿时松了手,停了嚎叫,两个人齐齐的转向了南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