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偷摸着听了一会儿的墙角,而后又光明正大的听了会儿这俩吵架,南乔总算是搞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道:虽然给你的戏少,你这样加也是不对的哈,你看按照原来的剧本走多好,现在老婆孩子都没了,看你咋办?南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向了乐承天。
五年前的荔都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都城,平时来荔都的也就是些水果商,多年来都是风平浪静的。那时的乐府还没有建乐明堂,也就是一个有宗祠传承的世家而已,虽然在这整篇大陆上像他们这样的世家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自然是不足为提的。但是在这儿荔都就不同了,他们是唯一的宗祠传承世家。
人多的地方就有纷争,乐府也不例外,只是乐承天怎么也不会想到问题竟然是出现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乐承天还算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又是家中的长子,行事颇为雷厉风行,一向没什么起色的乐府也在他的带领下慢慢的步入了正轨,开始有了些起色。家中的长辈自然是对乐承天赞不绝口,继任家主这事儿也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了,基本上就是乐承天的囊中之物了。
可乐承天这一辈除了他还有几个兄弟姐妹,虽然大家都认可他的能力,却总是想暗地里使些小手段。乐承天当然也不是傻子,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许许多多的新面孔开始在主府中出现,各种各样的丫鬟小厮从各家中送过来,成了他们监视乐承天的眼睛,乐承天表面上自是不能弗了他们的面子,不管送什么礼,一概全收,然后再给他们送去差不多的东西,你送我丫鬟我送你小厮,有来有往,这叫礼尚往来。
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那这些小手段来对付乐承天简直是在自取其辱,便停止了那一系列荒诞的招数,他们不在折腾了,乐承天也是送了一口气,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有着落了,一闲下来就往张可卿那里跑,逗逗女儿,陪陪娘子,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天公也是为了应景,那天下了特别大的雨,将前往别府的乐承天留在了柳镇。没被雷声吓到的乐承天倒是被屋外那颗劈断了柳树给吓到了,心脏简直在胸腔中快要按捺不住了,没来由的心慌让乐承天本就沟壑弥漫的眉心又深了几分。
张可卿看着眼前握着刀的女儿,没来由的紧张,她的女儿不可能会拿刀指向她的啊,她的女儿那么乖,嘴里不停的劝着:“怜儿,乖,把刀放下,听娘的,那东西很危险的。”
“不危险,这把刀可是父亲送给我的生辰礼呢,怎么会危险呢,母亲莫不是病糊涂了。”
眼前的女儿让张可卿感觉非常的陌生,特别是那个阴狠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她只出了一声,便以没了气息,暗红的鲜血从张可卿雪白的脖颈上流出。她已没了生命,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大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意思。身后的门板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响动,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手中的匕首还在缓缓的滴着血,察觉到动静的乐无怜不但没有追上去,还低声说了句:“如此一来,倒也省事。”
说来也奇怪,这大雨足足下了两天一夜,湖水和路融为一体,因为心里的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雨一停乐承天就坐不住了,将随行的人都扔在了柳镇,自己一个人策马离去,而心里的空虚感也越来越强烈,而在看到府门前的灵幡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抽了一下,那里生疼生疼的。
乐承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灵堂的,更不记得自己在看到那牌位上的名字时是怎样的心情,而更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他强压主心头的悲痛,一言不发的听着乐壹的汇报。
“夫人是被人谋杀的,脖颈之上有利刃的刀口,那刀口的形状很像......很像您送给大小姐的那把。”乐承天送给乐无怜的刀是特制的,所以刀口也与普通匕首有一丝区别,但是这区别还只有管家和他才知道,乐承天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许是有人偷了她的匕首,可是却又冒出来个人证。
那个丫鬟把自己那天晚上的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虽然说的结结巴巴,但也将大致情形描述的八九不离十。可乐承天看到了人证物证还不够,一心只想听听乐无怜怎么说,只要她说一句不是他就相信,可是现在却是连她的人都找不到了。乐承天许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死活都不肯让张可卿下葬,非要等乐无怜回来,给个交代,他才肯下葬。
等到身处冰窖的尸体也开始出现了腐烂的迹象,他也没有找到他曾经的宝贝女儿,也没有等到她回来,反而等到了那些出自乐无怜手中一封封怨毒的书信。乐承天反反复复的将那两三张信纸来回的看,那上面的字迹多么的熟悉,是他曾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啊,可是这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对他而言又是多么的可笑。
乐承天在看完那些信后,将它们撕了个粉碎,把自己关了几天后,终于决定让张可卿入土为安,“对不起,可卿。”
南乔好不容易才将乐承天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觉得这实在是一场年度狗血大戏,确实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乐无怜杀的人,一个疑惑又在南乔的心里升起,那些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呢?而乐无怜现在的表现也实在是有些奇怪,当年不能辩解,现在依旧不能辩解吗,乐承天说了一大通,这姑娘硬是没点表示。
“如果当年真的是我的话,如今我又何必回来。”
只留下这么一句,乐无怜就离开了,刚才一直上赶着要见乐承天的人仿佛不是她一样,留下了一脸茫然的众人。
“师尊,驱魔珠好像是在那个佟生身上,而且他的身体有些奇怪。”
刚才的南乔一心都放在听故事上了,压根没兴趣一个个的观察他们,倒是御辰心思,围着他们转了两三圈,左看看右看看。
“他在两仪门中的时候长相好像和出来时有些差别,而且在进入两仪门一刹那,他的身上似乎有魔气溢出,当我走进一看的时候那股魔气又消失了,感觉又和常人无异。”
“先留意着他,他身上的不是驱魔珠,是有别的东西在帮他。”
这个佟生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就连开了金手指的南乔也表示这个人她真心不认识,而且这剧情现在她看的都有些懵,果然她还是比较适合呆在苍穹顶上当宅女。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找乐无怜谈谈。”
“乐姑娘刚才就发现了我但是她未曾点破,想来应该是猜到我们来此的目的并不单纯,想同我们合作,各取所需,是不是啊师尊。”
“对。”
“既然师尊早就猜到了这点,那为什么不一开始乐姑娘合作,反而要演那一处蹩脚的戏呢?”
南乔要是早猜到了,用的着这样吗?虽然南乔对这个乐无怜看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至少是可以肯定的,她利用南乔和御辰成功的见到了乐承天,她才得以进入这府中,而且她似乎并不想展露自己的实力。
南乔想着既然乐无怜的经历的某些事情提前了,现在的她会不会和原设定也有了一丝出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她很不简单,别掉以轻心。”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乐无怜和乐承天的关系并不好,如果没有今天这场事故,不只是我们,她也没办法进来。”
“可她不是乐承天的女儿吗,而且乐承天也找了她很久,现在乐无怜回来不是正好顺了他的意?”
“乐承天现在真的还想把乐无怜找回来吗?”
南乔的一句反问让本来就不怎么明朗的事情变得更加迷茫了,至少现在御辰是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明白南乔是什么意思南乔就已经走远了,御辰却还是没怎么想明白。
“师尊,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乐承天不想让乐无怜回来?”
“这个不重要,眼前的事最重要。”
南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扇子,敲了一下御辰的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来人。
书房内的两人自师徒二人走后便离开了,,既没有去那个所谓的密室,也没有去大厅,反而去了那荒芜一人的后山,黑黢黢的山洞不知隐藏着什么危险,两人却相视而笑一脸高盛莫测的走了进去。
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窸窸窣窣的动静从深处传来,山壁上的寒霜也越来越厚,那动静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开,在原地不断的摸索爬行,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这种动静马上就变成了“嘭”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物体撞击在山壁上一般。
而那两个缓缓踱步的身影终于走到尽头,轰隆一声山壁开了,光线迅速弥漫了整个溶洞,如果仔细看那个发出声音的怪物,可以发现他好像是没有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