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大陆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各种问剑、御阵、修禅、炼体宗门外,还有大大小小的的世家,乐府就是其中一个,乐府原本也不怎么出名,也就是在几年前。乐府现任家主乐承天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本炼体秘法,其府内的家丁成了第一批实验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些家丁的身体素质至少是常人的十倍不止,而且据说这修习这秘法就算是先天失灵(出生时身体毫无灵力波动,称为失灵)也可以修炼,甚至修炼的更快。
而乐府也就凭借着这一本概不外传的乐府秘法,一时风头无两,甚至在各个都城中设了个乐兵营,美名其曰是让更多先天失灵的人找到修炼的法门,不让他们碌碌无为的度过漫长的一生。人心本就是贪婪的,特别是在绝对力量的诱惑下,乐府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各个都城蔓延,随处可见的乐兵营变成了乐府的象征。
一时之间荔都乐府的名头竟是可以与某些大宗门相提并论,对于这个后起之秀,有的世家想趁早斩草除根,有的世家只是隔岸观火。毕竟魔族还好好的关在镇魔渊,天下是太平了,人心就浮躁了。一闲下来就总想着给自己找找麻烦,顺便再给别人添添堵,这日子总归是不能让它太过无聊的。
接连两个震天响,硬是把稳如泰山的荔都也震得颤了颤,一向热闹非凡的荔都生养出来的荔都子民,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处变不惊,听到响声被吓了吓之后,就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有接着忙自己该干的事了,买东西的接着讲价,买菜的爷爷奶奶门还在吆喝,正挑着东西往回走的壮汉也扛起沙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而乐府的一众府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家大门就已经被入侵者踹的个七零八碎了,这样的,南乔有些无奈的想:就这警觉性,迟早得被人一锅端了。
看着天边一团黑色的物体,管家不禁眯了眯眼,除了看见那人一双漆黑如墨的深瞳外,完全辨认不出来此人是谁。加之刚才攻击的力度,此人的功力绝非常人可比,而且一番粗暴的攻击后,乐眀堂的院子已经有好几个都被轰的不成样子了。管家一看此事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冒着要被乐承天打死的危险颤颤巍巍的跑向了密室。
可当管家带着乐承天出来的时候,刚刚天上那个黑不溜秋还一身戾气夫人家伙早已没了影,只有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把普通的灵剑,袖口中溜出了两条血蛇,十分的晃眼。老管家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御辰的伤吸引了,不自觉地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少年力退黑疙瘩地一出好戏。但是现在场合明显不对,管家很识趣的收起了自己那个爆棚的脑补力,像个鹌鹑似的跟在了乐承天身后。
“乐壹,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自己富丽堂皇的院子一朝之间,恍然变成了一片废墟,黑烟从断壁残垣中不断升起,看着自己家变成这副损样,任谁也不可能高兴的起来,特别还是乐承天这种暴躁的人,连带这御辰一起在他的眼里都变得极不顺眼。
“你和那狂徒是什么关系?”乐承天二话不说就抡起自己的大斧头,指向了御辰。
“父亲,不要。”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御辰却并没有特别高兴,脑海里突然回荡起南乔的话,突然就想到了个缘分不浅,额头上又是一阵冷汗渗出,想着:这样的缘分还是不要了。这才将心思堪堪收回来,突然反应过来乐无怜刚才的称呼,好像是“父亲”。
“滚,别逼我动手。”
“当年的事,我已经有眉目了,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查明真相的机会。”
“真相?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你了?”
乐承天的斧头像是为了应和他的心情,在他的手上震了两下,散发的气势更加逼人。而离那斧子只差毫厘的乐无怜的感觉更加清晰,尽管站在刀刃下的是她,她相信这个人也能下的了手。
“画人皮,师父说画人皮来过这儿。”
“师父?”
“天秀老人收了我做徒弟,这些年我都在碧云宗里跟着师父修符文。”
“既然如此,还回来干什么?”
“您还不明白吗?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乐无怜吼完这句话后,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御辰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变化,好像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形的将他们包围住,将他们和外界分离开来。
可当那股熟悉气息出现在他周围时,所有的压迫感都消失了,嘈杂的声音瞬间回来了,仿佛从一个方外之境落入凡尘,感觉即真实又安心。
“心召咒,对不对,师尊,她用了心召咒!”心召咒下起来比较复杂,能根据下咒人情绪的变化建立起一个独立的空间,情绪起伏越大结界的强度越大,但是这种结界的基础是以心血为引,十分耗费心血。
“是。”没错,刚刚的黑衣人就是南乔扮演的,师徒二人在客栈里讨论了半天,也没能讨论出一个能掩人耳目的手段,最后只能拿了个“英雄救美”的剧本,虽然英雄不是英雄,美人不是美人的,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南乔进行她的“英雄救美”计划。原本的计划就是让乐壹看到她这个入侵者有多强,然后御辰是怎样救他们于水火的。就算不对御辰敬若上宾,但以御辰死皮赖脸的程度赖在乐府里面住几天总还是可以的。
关键是人算不如天算,生活总是充满曲折的,各种各样的意外总会不期而遇,就比如这个乐壹怎么就这么怂呢?乐承天怎么就这么暴躁呢?乐无怜怎么就这么弱呢?随便一点事情就激起了心召咒,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吗?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南乔终于是忍不住了,在空间结界还没有形成之前就把它给破了。
两人的声音放的极低,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除了乐无怜,估计她这次也是急了,不惜把乐承天用心召咒锁在空间结界里,也要找出当年的真相。本来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寻驱魔珠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让南乔不得不重视其背后的原因。
南乔在破开结界后就一直站在御辰背后,本来就有心留下来一查究竟的南乔由于够不到御辰耳朵,只能抓住他那只被她砍伤的手,用纤细的手指在御辰的掌心轻轻写了个“留”字。
御辰因为长年练剑的缘故,手变得不那么光滑,甚至略有些粗糙,而南乔的手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依旧那么光滑细腻,在御辰手心写字时就像挠痒痒一般,另一只抓着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握着,御辰突然有种想将那手抓住紧紧握在手心的冲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诞之后一向厚脸皮的御辰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红晕。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失神,但御辰是谁,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主,还是很快明白了南乔的意思,这是不管怎样都得留在这儿了,看了眼刚才还炒的不可开交的两人突然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相对无言。
画人皮如果真的出现过,那五年前他是否真的做错了?
乐承天也顾不得什么被烧焦的庭院,被炸毁的屋瓦了,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的朝密室走去。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之前明明还对乐无怜不理不睬的乐壹大管家在看懂乐承天的意思之后,对乐无怜那是一个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她当自己女儿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任谁见了都是要佩服三分的。被晾在一旁的师徒二人突然觉得自己在看一场认亲打戏,相对于管家的热络而言,乐无怜显得十分冷淡,还隐隐有些不耐烦,脸色血色尽失,苍白如纸。
“乐壹你不用如此,我这次回来只是为寻一个真相,别无它意,若是你还当我是大小姐,就把我那两位朋友请进去吧。”
乐壹听到乐无怜的称呼,略有些无奈,以前不都是喊叔叔的吗,过了几年,怎就变得如此生疏。但还是顺着乐无怜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御辰身后似乎好像还多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人看起来有些小,站在御辰身后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朋友,小姐是说那位白衣公子和他身后的小家伙吗?”
听到小家伙这个称呼南乔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而御辰则是一脸惊喜的转过身对南乔说:“所以说,师尊,我叫你小妹妹还是情有可原的,大家可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想当本尊的徒弟就滚。”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极低,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两人在说悄悄话一般。而乐壹也为了重拾自己的形象,对于乐无怜的吩咐,办的那叫一个利索,立马就把两人迎进了府,而乐无怜也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到了密室。
却不想被一个不速之客截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