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好大的风,它怒号着,要卷走一切。这是庚申年正月二十,严寒笼罩了整个清平城,但这并没有阻挡节日气氛,街上的人依旧很多,他们宁可顶着严寒也不可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各种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糖麻花、盐麻花、馓子枯麻花、金牛酥麻花……”富家小孩们在街上嬉戏打闹,手里握着木剑,他们模仿古代的英雄人物,三五成群的挥舞着刀枪玩着两军交战,攻城掠地的游戏;穷家的孩子就只有羡慕的份了。大人们即便是春节临头也很忙,他们没有过多的时间休息,车夫们这时便是好日子,可谓是到了自己日子的旺头,车体面的,往集市口一放,自然就有有钱的主顾上车。卖相稍微差的,就只有拉他们剩下的了,即便是拉车的好日子,一天下来也赚不了半块大洋。即便是这时,思想的烈火也没有停止,反而愈来愈旺盛……
下午四点,天渐渐黑了下来,人们结束了一天的采购工作,匆匆的往家赶。天上此时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时是全部拉车的好头,体面的车此时已经奔波在路上,一些来的晚的主顾只能把自己“降格”为普通人群,坐上稍微破一点的车,至少那个时候是这样的。
一个青年人,从楼中匆匆走出,他身着一身灰色中山装,带着金丝边眼镜,一头短发直直的立着,微微凹陷的眼窝看起来颇具沧桑,皮鞋擦的珵亮。他环顾一周又折回楼上,15分钟后又下来了此时他手里多了一把油纸伞,他开始快步向街上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而又坚定,走了一段时间后,他穿过了一个巨大的牌坊,牌坊上赫然写着“十四胡同”。在牌坊的周围,有许多车夫在等候着他们的主顾,也有许多小贩匆忙的收摊回家。
天越来越黑了,风越刮越猛了,雪越下越大了,这样的天气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颤。那个青年人走进了一个大院,刚进门,就正好撞见了等候多时的良诚:“你这小子,又跑哪去了,是不是又跟你那帮狐朋狗友搞什么所谓的思想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插手了!”青年人大声说到“你要气死我吗,现在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了跟你的狐朋狗友不能学点好的吗?”此时,从里屋慢慢的走出了一位老者:“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孙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你插手了他已经是大人了,有他想干的事”良诚疑惑又愤怒的说:“爸!你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啥?你如果要是知道,你绝不会这样说!”“我说你不能管,你就不能管!翔义,你先回你屋去吧。”“嗯”良翔义朝着大院后走去。“爸!你这……”“我觉得我做的没错,你还想说什么?快回屋去!”良应新轻声说道,说罢他拄着自己的拐棍向屋里走去,只留下良诚一个人独自在雪中凌乱。
良翔义推开门,把已经落满雪的伞抵在门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良诚如此反对他的工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有几次,父子俩差点大打出手。良家算是当时很特殊的家庭了,人虽然很多,但佣人却很少,这或多或少跟良应新所教导的“为人平等”有关联,但是这些品质似乎并没有在良诚的身上体现出来,良诚身上体现出来的更多的只是良应新反对的品质,这也是良应新不喜他大儿子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