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目瞪狗呆，陈海轩则尴尬掩面。
“咳咳，仁哥，意外，意外。”
陈吞吞偷袭成功，将金属小苹果收入腹中，化作一缕黑白相间的烟，又飞回了陈海轩头顶，两只短粗的前爪努力的背到身后，左右轻轻晃动着肩膀，腼腆地低下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陈海轩倒吸一口娘气，这厮也太不要脸了吧？
郝仁直接看的两眼发直，一双银眸带来的冰冷气质不由得被冲淡了些。
郝仁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上下打量着陈吞吞，“轩子，这猫，怎么回事？”
陈海轩绘声绘色的和郝仁分享起自己的奇妙夜。
郝仁听着听着，惊呼道：“画活了过来？而且还会说话？”
暗中观察了一阵的陈吞吞，确定了郝仁没有生气或者发怒的迹象，才敢奶声奶气的出声，“仁哥你好，我是陈海轩的也耶。”
郝仁笑了笑，“恭喜轩子喜提爷爷一枚。”
陈海轩靓仔无语，抬手就想给陈吞吞一个暴栗，想了想终究忍住了，继续给郝仁讲述昨晚梦幻一般的经历。
“从画里跑出来？”
“也耶族？”
“装死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还能进别的画里？还能吃掉里面的内容？”
郝仁听着陈海轩的叙述，极为配合的时不时发出惊叹。
而陈吞吞听着陈郝二人相互讨论分享关于自己的事情，像是自己有了了不得的丰功伟绩正在被人歌功颂德似的，骄傲的抬起头颅，两爪叉腰，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叉会儿腰，可把我牛逼坏了。
当听到陈吞吞吃沙发茶几和画板的时候，郝仁笑道：“这哪里是也耶，这就是一只哈士奇嘛。”
陈吞吞像一个好奇宝宝，“什么系哈系奇呀？”
陈海轩笑着解释：“哈士奇乃兽中之王，耻与其他兽族为伍，自立门户，它们一族外形威武，不怒自威，哈士奇中又以纯种皇室血统为最，可谓人尽皆知，神鬼避退。”
陈吞吞两眼放光，这什么哈士奇听起来好厉害的亚子，于是悄悄在心里给拿它和哈系奇做比较的陈海轩竖起一个大拇指，真有眼光。
只是不知道哈系奇一族和也耶一族，谁要更谁一筹？陈吞吞对哈系奇充满了期待。
陈海轩说道画簿画笔的事情的时候，郝仁来了极大的兴趣，“这画笔说过了，那画簿和橡皮擦又有什么讲究？”
陈海轩摇了摇头，“现在我对它们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
“不过我将画笔命名为安宁，橡皮擦打算叫清尘，只是画薄的名字，还有些举棋不定。”
郝仁揉了揉自己头发，道：“画簿...既然是画簿，不如叫山海？”
陈海轩眼前一亮，细细咀嚼着山海这个名字，山一程，水一程，不错，不错。
陈海轩道：“那以后画簿就叫山海，画笔就叫安宁，橡皮擦就叫清尘。”
给画簿取了名字，陈海轩有些兴奋，道：“仁哥你还没说你的机械之心，都有些什么能力啊？”
郝仁又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推了推眼镜，“目前只知道它能帮助我随心所欲控制各种机械，其它用图还在探索中。”
陈海轩惊叹道：“那不就是万磁王吗？”
郝仁摇摇头，“不一样的，不是单纯的控制金属，我能感觉到，它是另外一种层面的东西。”
郝仁犹豫半晌，犹豫道：“这种能力现在虽然有很多限制，但我觉得它还可以继续提升。”
陈海轩眼前一亮：“哦？何出此言？”说完陈海轩拿起咖啡杯，准备小饮一口，哪知道他只是用手轻轻握住咖啡杯，它就咔嚓一下应声而碎，咖啡洒了一桌。
陈海轩：？？？
他并没有用很大力，只是和往常一样轻轻一握而已，从桌上的碎片能判断出咖啡杯是瓷质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陈海轩的力气变大了很多，以至于一时间控制不住，才有了这种情况。
陈海轩和郝仁面面相觑，静谧溢满了包间，却是陈吞吞打破了沉默，它惊叹出声：“这应该是我对你的反哺。”
“我原以为我们签订的是平等契约，没有想居然到是最古老最神秘的双生契约。”
陈海轩一头雾水，“什么反哺？”
“反哺，就是我吃下带有灵能的东西，就会给你带来各种好处，诸如肉身变强，耳聪目明等等。”
陈海轩惊叹之余，更为好奇了：“什么是灵？”
郝仁也在机械之心被激活时听到过灵源等字眼，此也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陈吞吞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们竟然不知道？”
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嫌弃。
“上到日月星辰，下至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万物皆有灵。”
“这里的灵既是虚指，也是实指。你们可以把灵理解为规则，万物皆在规则之内，却又内孕规则，是不同规则的体现，即一切的事物都蕴含着奇妙的规律与真理。”
“你也可以把这里的灵理解为本质，以人族来举例，灵就是一个人的心镜映照，是一个人的本质，是事物与生俱来的伪隐性属性。”
郝仁挠了挠头发，敏锐的捕捉到了伪隐性三个字，陈海轩脑海回荡的则全是人类的三大本质。
真香，鸽子，复读机？
陈吞吞似乎说累了，嘴巴带动身体飞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咖啡杯碎片和桌上的咖啡消灭。
它仰躺在桌上，双爪枕着头，右脚掌踩着桌面，左腿努力搭在右腿膝盖上，尾巴在空气中左右甩动。
“在合适的条件下，灵可以被具现化或者从灵源映射到现实世界，从而对现实产生影响。”
陈海轩喃喃自语：“所谓的心灵影响现实？”
陈吞吞摇晃着小尾巴，歪着脑袋思索片刻道：“不全对。”
“所谓心灵，和灵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陈海轩道：“心镜，就是潜意识海？灵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超我的集合或者具现化，本质上还是我自己？”
陈吞吞眼睛大亮，“很有意思的理解，其实关于灵这一方面的争论从古至今就从未停止，我所说的只是主流说法，事实上各种理论和观点百花齐放不一而足，至今没有盖棺定论。”
陈海轩福至心灵：“那山海，安宁，清尘就是我的灵？是我的本质？或者说是灵的具现化？”
陈吞吞仿佛被触及了伤心的往事，甩动的尾巴僵硬在半空中，道：“是吧。”
陈海轩发出了必杀一击：“那....”
“我的灵怎么会从你的体内拉出来？”
陈海轩的发问像是一柄巨锤，重击在陈吞吞身上，把它锤的昏头转向，一颗幼小的心灵碎的稀里哗啦。
陈吞吞眼圈泛红，眸子内开始泛起水雾，咸猫翻身一般，从A面朝上换成了B面朝上，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几秒钟的功夫，陈吞吞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唔....”
“我...我还这么小...呜呜呜”
“呜呜呜呜....为什么...”
陈吞吞的小肚子随着它悲愤的情绪上下起伏。
“我都还没有成年...呜呜呜”
陈吞吞越说越伤心，最后号啕大哭起来，
“生活，为什么生活就向我伸出了毒手，哇呜......”
说完陈吞吞从桌上站起来，两只小爪子够到身后，摸了摸屁股，像是在检查自己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陈海轩没想到陈吞吞的反应这么大，觉得陈吞吞反射弧有点太长了，同时又忽然有些心疼。
他想安慰陈吞吞，却没有经验，忽然灵机一动，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同样发懵的郝仁递了个眼神，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郝仁会意，打了一个响指，陈海轩的手机就慢慢蠕动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娃娃头雪糕的模样。
雪糕随着郝仁的操控，慢慢的漂浮到嚎啕大哭的陈吞吞眼前。
陈吞吞看到可爱的娃娃头，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陈海轩见真的有效果，又给郝仁使了个眼神，郝仁便操控着雪糕，慢慢朝陈吞吞的头顶的天花板飞去。
陈吞吞视线跟随着雪糕慢慢上移，仰着脑袋，嘴角挂着一串晶莹的液体，轻盈的跳起，双爪握住了雪糕的柄，小口小口的品尝起来。
一边吃，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哽咽，时不时还咂巴咂巴嘴。
啊nia nia nia 真好吃
算是把陈吞吞哄好，陈海轩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道：“吞吞，能不能解释下，我的灵是怎么回事？”
陈吞吞正吃着金属雪糕，听到陈海轩的话，圆圆的身体就被陈海轩按下暂停键一般突然定格，随后哇呜一声又大哭出声，
“呜呜呜...”
“不要问吞吞，吞吞不知道。”
陈吞吞看了看陈海轩，又转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雪糕，忽然觉得手里的雪糕它不香了，陈海轩哭笑不得，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吞吞不哭，我再不问这个了。”
陈吞吞大眼睛里包着泪珠在打转，委屈巴巴的盯着陈海轩，“真的喔？”
陈海轩疯狂点头：“真的真的，骗你是小狗。”，陈吞吞得到诺言，郁闷的心情十去其七，又开始专心对付手里的雪糕。
习惯了狼吞虎咽，偶尔也要细细品尝嘛。
郝仁看着陈吞吞的一系列表现，只觉得心上被丘比特射了一箭，不对，无数箭。
他埋怨的看了陈海轩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三番两次把陈吞吞逗哭，柔声细语道：“吞吞，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吞吞听着郝仁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陈海轩之前想跟它交配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话的？
陈吞吞朝陈海轩靠了一步，狐疑的盯着郝仁，怯生生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听见你们交谈，这些知识自己就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陈海轩惊奇道：“这样也行？”
郝仁摸了摸自己的自然卷，今天从陈吞吞这里了解到了闻所未闻的知识，但存在即合理，这些东西想必不是陈吞吞现场编造出来的。
他思略半晌，问道：“那这个机械之心，就是我的灵吗？”
陈吞吞吃掉最后一口雪糕，意犹未尽的舔着雪糕棒，忽然想起雪糕棒也能吃，就把它囫囵丢进嘴里，之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道：“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灵以载道，听说过吧？”
“机械之心相当于沟通你的灵和现实世界的载体，这里的道，就是指规则。”
陈海轩似懂非懂，自己的灵好像是直接具现化，没有用到所谓机械之心这样的载体，这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陈海轩目光一闪，看了一眼陈吞吞。
莫非......
陈吞吞就是他陈海轩‘灵’的那个‘载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