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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产

绿芜跟着李志一路走到太医院,李志本想着安排绿芜在偏房喝会茶等着他去准备安胎药。可奈何绿芜不放心,非得跟着李志进了药房。

刚进药房迎面袭来的便是一阵草药味,绿芜呛鼻的咳嗽了两声。原在药房里打理药材的太医齐齐看向她,绿芜尴尬的低下头。。

“绿芜姑娘,你跟我来。”

绿芜紧紧跟在李志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志抓的药。李志知道她是怕自己抓药的时候做手脚,也就任由她跟着。

称重的时候,有些药材只需要几两,手一抖药效可能重了或轻了。站在一旁的绿芜比李志还急,看着李志称药时紧张得屏住呼吸。

李志见她这样竟觉得有些可爱,打趣道:“绿芜姑娘怎么比在下还紧张?”

绿芜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好像在说“这是我家娘娘用的药我能不紧张吗?还不好好称药。”

“好好好,在下定会仔细些。”李志对上绿芜的眼神,不过一眼就能读懂她内心所想。

一番折腾安胎药终于包装好,李志把药递到绿芜手上,耐心的解释该怎么煎和服用。随即又亲自送绿芜到门口,远远的望着绿芜的背影李志心头涌上一股不明的情愫。

苏卿卿此时正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微微睁眼就见刚回宫的绿芜向她奔来。

“绿芜,你回来了。”苏卿卿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瓣剥好的橘子放在她嘴边,绿芜张嘴吃下用手指了指药又伸出三根手指。

苏卿卿示意绿芜坐下陪她一起晒太阳,煎药这件事让别人去做。绿芜连连摇头,表示煎药一事她必须亲自煎。苏卿卿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亲自煎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虽说她有孕一事并未公开,可这后宫难免有些好事之人早已知晓。这是慕修寒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又是出自皇后腹中,盯着这个孩子的大有人在。无论是取药煎药找个可信的人亲力亲为,才可保证万无一失。

绿芜一人来到凤仪殿的小厨房,选了个干净的陶瓷瓦罐来煎药,煎药用的水是天未亮绿芜亲自带人去收集的露水。依照李志所说,绿芜先把煮沸的水放凉,才加入药物,浸泡一阵子(约一刻),然后置于火上煎煮。这样才能使药物的有效成分充分煎出,从而使药物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火候也很有讲究,绿芜搬来个小板凳坐在火炉旁,用蒲扇轻轻的扇火。虽说在这一坐就是三个时辰绿芜却一点也不觉得枯燥,一想到这是苏卿卿要喝的药她就一刻也不敢松懈。

西边的天空逐渐灰暗,黄昏迈着轻盈的步子悄悄走来。?几个宫女带着个御膳房的厨子出现在绿芜眼前,领头的宫女对她说道:“绿芜姐姐,陛下派人来说今晚要来凤仪殿用膳,皇后娘娘派我们几个来准备陛下爱吃的菜。”

绿芜点了点头,随即仔细手上的活不再过问。那几个宫女排成一排,依次从绿芜身边走过,直到最后一个宫女走过后绿芜不过一会便微微有了睡意。她抬手拍了拍脸,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可眼皮越来越重,困意上头绿芜渐渐合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绿芜再次睁开眼,她一边埋怨自己怎么睡着了一边急急忙忙的检查正在煎的药。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人碰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算了算时辰,晚膳过后这药也刚刚好,绿芜心想着。

凤仪殿中,慕修寒和苏卿卿端坐在紫檀木桌前,一群宫人端着菜进进出出的,好一会菜上齐了众人才退下。

慕修寒见菜齐了,拿起勺子盛了碗玉米莲藕排骨汤放在苏卿卿面前,说道:“朕听说有身孕喝这个好。”

苏卿卿笑了笑点头称是,随即拿起汤勺舀了半勺放在嘴里,又用筷子夹起玉米咬了一小口。慕修寒见状拉了拉凳子更靠近苏卿卿,夹起块排骨放在她嘴边说道:“多吃肉。”苏卿卿无奈的张开嘴吃下,一大桌子菜全是慕修寒爱吃的,他没吃几口反倒一直在给苏卿卿布菜。

“陛下,臣妾吃不下了。”苏卿卿见慕修寒一直往她碗里夹菜,连忙制止到。慕修寒看了眼她的碗,好像确实有点多这才停下筷子说道:“嗯...把碗里的吃完。”

饭后,宫人们撤下饭菜。慕修寒牵着苏卿卿走到软榻上坐下,他瞧见苏卿卿微微隆起的小腹欣慰的说了声:“朕见皇后这肚子不过一月就这般大,不是龙凤胎就是双胞胎。”

苏卿卿偏过头翻了翻白眼,心想“你一下子吃那么多看你肚子大不大!”。

二人正坐着,准备下盘棋来打发打发时间。这时绿芜端着药从外面进来,绿芜本打算像以前一样服侍苏卿卿喝药,一旁的慕修寒抢先拿起,准备亲自喂药。

苏卿卿见绿芜还在推辞道:“陛下,臣妾这有手有脚的,自己喝就好了。”

慕修寒没有理会苏卿卿,自顾自地吹了吹碗里的药,舀起一小勺递到她嘴边。苏卿卿一口一口的喝下这人喂的药,一时忘了这药的味道苦得堪比黄连汤。

“退下吧。”慕修寒刚把药碗放下,一旁的苏卿卿连忙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慕修寒关切的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苏卿卿缓了好一会才回道:“苦...”

慕修寒思量一番说了声:“来人。”一个宫人应声进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准备些蜜馅来。”

宫人刚准备答应,苏卿卿开口制止道:“不用了,晚膳吃得有些撑现下吃不下东西,喝点水就行。”

慕修寒看了她一眼,随即改口道:“那下去准备些热水。”

“是。”宫人接令下去。一时殿中只剩慕修寒和苏卿卿二人,“天色不早了,皇后早些休息。”慕修寒起身准备离开,苏卿卿没有起身送他只小声的问道:“陛下这是要回清心阁吗?”

慕修寒愣了愣解释道:“朕还有奏折...”还没等他说完,苏卿卿忽然喊疼,随即身下慢慢涌出一滩血,鲜红的血液顺着软榻流到地上,一时间吓得慕修寒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不过一会,几个太医院名望高医术精湛的太医赶到凤仪殿。此时的苏卿卿已昏睡过去,几个太医又是扎针又是灌药,才保住苏卿卿的性命。忙活了半个多时辰,几个太医纷纷跪倒在慕修寒面前,慕修寒见状心已经凉了半截。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的命是保住了,可腹中的皇子...”

慕修寒见太医欲言又止的样子,早已心知肚明。此时的慕修寒不由得握紧拳头,双眉紧皱,眼里像蕴藏着火一般,似乎下一秒就会喷发出来。

“给朕查!严查!”说罢慕修寒向苏卿卿走去,半跪在床边紧握住她的手,双手微微颤抖。

不过一会,慕修寒的贴身侍卫夜影来报:“陛下,属下已经将有关的人全都带来了,请陛下亲自审问。”

慕修寒从屏风内缓缓出来,撇了撇一尘不染的地面转看向众人,扫视一番后才开口道:“谁给皇后开的药?”

李志连忙凑上前,不紧不慢的回道:“回陛下,是微臣给皇后娘娘开的药,皇后娘娘贴身侍女取的药。陛下,这是药方,太医院备了案的。”说着李志递了张字条给夜影,他看了看正欲转交给慕修寒。

慕修寒抬手示意拿给在场的太医检查,一番讨论后,太医院院长张仲良说道:“回陛下,臣等反复查看,李太医开的药方确有安胎之效。”

“...”

一阵沉默,慕修寒微微合上眼。一旁的夜影见状,连忙道:“来人,去验验今晚皇后娘娘食用的饭菜。”

一炷香后,有宫人来报:“回大人,没有问题。”

“谁煎的药?煎药的过程中有没有可疑的人碰过?”慕修寒冷不防冒出句话,而人此时双眼紧闭,用手支撑着托住额头。

众人闻言皆看向绿芜,绿芜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一时间急得直摇头。李志见状替她答到:“绿芜姑娘的意思是她煎的药,途中没有人碰过。”

“来人,把今晚皇后娘娘喝的药呈上来。”

没过多久,宫人们把被倒在后花园的药渣收集着带到殿内给几位太医检查,“回陛下,药渣没有问题,只是皇后娘娘喝剩的汤药里隐约有藏红花的气味。微臣猜想,那人定是将藏红花研磨成粉状偷偷放入快煎好或已经煎好的药中。所以药渣没有问题,而藏红花全融化在汤药中。”

“绿芜姑娘可要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别的人碰过药?”夜影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绿芜面前。

一个和绿芜交好的宫人上前说道:“回大人,今天除了绿芜姐姐在小厨房煎药以外,傍晚的时候还有几位姐姐带着御膳房的厨子到小厨房准备菜肴。”

“噢?这个我知道,并无不妥之处。”

角落里一宫女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今天做菜的时候小翠离开过,说是她跟未婚夫的定情信物弄丢了,要去找找。我们几个说要帮忙,她还不愿意。”

夜影皱了皱眉毛,“小翠是哪位?”

只见人群中一个长相普通,身体孱弱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夜影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可有此事?”

夜影本无意吓她,却不成想话一出这丫头害怕得顿时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只是去找我丢的东西。”

“丢的是什么东西,找到了吗?”

那宫女支支吾吾回道:“是...是绣着鸳鸯的手帕,还没有找到。”

夜影转过身看向慕修寒,慕修寒听一时没了动静猜到夜影是在询问自己,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看着办。

“来人,把这几人的住处都搜一遍,另外再派人去殿外找找这宫女所说的手帕和别的可疑物。”

一炷香后,派出去的人纷纷来报。

“回大人,搜查完毕,并无可疑之物。”

“回大人,这是我们找到的。”说着领头的把一张对折的粉色手帕交到夜影手上,夜影打开一看确实绣得有对鸳鸯,“张院长,劳烦一看。”

张仲良接过帕子,与其他几位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表示并无任何带有让女子流产的药味。

就在此事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宫人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夜影身边俯身贴耳道:“大人,小的在绿芜姑娘房中搜到一个小药包。”

夜影从那宫人手上拿过药包转手递给张仲良,“没错!这正是藏红花。”张仲良刚拿起药包用手轻轻扇风闻了闻气味,斩钉截铁的说到。

“陛下...这...”

夜影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慕修寒猛的起身一脚把绿芜踹到三米开外,大吼道:“你就是这样对你家主子的?!”

绿芜一时顾不得疼痛,泪流满面的爬到慕修寒脚下直摇头。

“陛下!陛下,绿芜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慕修寒低眸瞪了眼李志,眼神中尽显犀利,“再多嘴,朕连你一块罚。”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半晌,慕修寒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杖毙!”

话刚落,屏风内传来:“皇后娘娘醒了,皇后娘娘醒了!”

慕修寒收了收情绪,面带微笑着大步流星向屏风后走去。

“陛下...”苏卿卿见他进来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瞪大眼睛张着嘴问道:“我们的...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慕修寒俯身吻了吻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柔声说道:“没事没事,以后还会有的。”

好一会苏卿卿才回过神,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右手捂住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她的眼角滑过,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

慕修寒见状,将她从床上抱起紧紧抱在怀里,轻轻用指腹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嘴里低声安慰道:“朕已经查到是谁害了我们的皇儿,朕向皇后保证,朕定杀了此人给皇儿陪葬。”

听到这,苏卿卿隐约听到殿外传来绿芜的惨叫声。四顾望去,没有看到绿芜的身影,苏卿卿忽的心慌起来,伸手抓着慕修寒的衣服问道:“陛下说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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