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一袭红衣在忘川河畔边徘徊近三百年,只因一句话,“阿言,等我。”
在外人看来,她是被抛弃的待嫁女子,为了等待她的痴情人,不肯饮汤轮回。可谁料到她每天撕着彼岸花瓣,朝忘川里面丢石头,嘴里一念一叨骂着,还不带重样。
“阿言,我刚从天宫得到消息,神主下凡历劫去了。”一小巧女子从奈何桥上朝她走来,手腕上挎着竹篮,里面放着几个小瓦罐。
时言扔掉被自己揉捏的彼岸花,像瞧见救星般朝女子扑去,“喻清!我只有你了。”
女子摇摇头,将时言青丝上沾到的花瓣拾去,“你呀。”她靠近时言,低声在耳畔说道,“施汤处似有天宫的人来往,你近几日别去找我,他们可能是来监视你的。”
时言摆出一副不在意的笑容,“我在这好好的,你不必担心我,你快回去施汤吧,不然被鬼使抓住了,可没有人陪我了。”说罢,推着孟喻清往桥上走。
盯着她身影消失在另一边才转过身去,盘坐在地上,口中念了一道诀,“彼岸,帮我去天宫瞧瞧,苏琉在做什么,小心些。”小小的彼岸花化作一团红光,悠悠朝外面飘去。
三百年前的账,我们可是要好好算算,你的神识是否看得穿我的意识。
更何况是假的呢。
四日前。
“阿言,生死簿上并没有苏琉这个人。”
“这不可能!”
“生死簿不存在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天宫的神,二是地府的鬼。但还有一种例外,被删去的。”
时言陷入了沉思,当年在星命仙师那的档案中,她翻到过这么一段,“人间启明十六年,天帝下凡渡劫,与苏氏成亲,并诞下一女,名为苏琉。”世间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巧合,且苏琉对天宫的熟悉以及可以预言的神识,并不像是出生在人间。
“阿言?阿言!”
“嗯?对了。”时言突然问了一句,“酆都又被入侵过吗?”
“上任孟婆期间,魔族来过,但记载只是小规模,并没有任何伤亡和丢失。”
“档案室的白无常什么时候换人?”
“七日后由黑无常接班。”
“喻清,你替我留意一下,我需要去趟档案室。”
“好。那日的施汤我会让小烛代一个时辰。”
时言揉了揉太阳穴,着实令人头痛,也不知道随奕这个时候下凡做什么?说好的来接我,反而搞得自己像个怨妇。该死的臭男人。
她确实经常怀念起在天书阁的日子,毕竟读书能充实自己,酆都啥都没有,最多和路过的鬼魂聊几句人间事,阶下囚果然不是一般神能当的。
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是容易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爹没有,娘跑路,憋屈的活了几千年,好不容易翻了身,还被人摆了一道,天命不公啊!
月朔宫
“主上,您下凡渡劫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人间已经安排妥当。”
“照顾好阿言。”清冽的男声逐渐消失,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