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倒是再遇到那个黄毛,一路也算平顺,没有遇上强大的变异兽。
经过老善措的指引,知道他们其实距离萨城不近。原先的位置基本是在高原边缘,加上地势变化,道路也不好走,速度也慢了不少。
开车走了一段路就只能骑车,还得躲避时不时出现的狂风暴雪。风大的时候,人都能吹的天上去。强大的龙卷风比刀剑枪炮都厉害,人一旦被卷进去,基本都等于丧命,十分凶险。
大自然的力量是人力不可承受的,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并不会因为异能有丝毫改变。
杨花儿浑身上下都裹的严严实实,眼睛上的防护镜十分好用,并不会起雾。手被简季紧紧握着,跟着他一步步,再在广袤的原野上缓慢前行。
这段路出了名的不好走,只能徒步。荒原上的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风沙中参杂着石子,打在树枝上,隐约还能听到树枝断裂的咔嚓声,格外响亮清脆,在风声中却传不远。
简季看看旁边裹成球的杨花儿,手上用力,握得更紧,生怕把她弄丢。这个地方每到入秋便狂风不断,一直到春天才会停下来,被称为风谷。现在风还不大,他们还能徒步穿越,等到冬天,风系异能者都不敢轻易尝试。偏偏,这里是进藏的必经之路。要是绕路,就必须经过几只高阶异兽的地盘,要是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可他不敢拿她冒险,宁愿慢点儿,吃点苦。
风声呼啸,风吹的巨石滚动,失去棱角,变得圆润,随风走远。有一只滚到杨花儿脚边,到小腿的石头骨碌碌滚过来,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压到杨花儿身上。简季大手用力,直接把人扯进自己怀里,躲开危险。
风太大,衣服太厚,说话也听不清。杨花儿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便被放开,继续前进。
好在不远处就是山口,进到山口就算走出了这段路。
走过了那段风大的路,两人把头上裹得厚帽子围巾脱掉,才算是松了口气。身体被冷风吹得通透,感觉骨头缝里现在都还有风留在里面。头脸又裹得太厚,透气都困难,此时才可以大口喘气。
“喝点热的吧!”简季取出一个热水壶,倒了杯热气蒸腾的奶茶递给杨花儿。看她哆哆嗦嗦伸手,指尖碰到自己的手,凉的像冰。把杯子收回,赶紧伸出大手,把她的手搓热,才又把热奶茶放进她手里。
“你也喝点儿吧!”杨花儿双手握着热热的奶茶,小心地泯了一口,开口说到。
简季见她不再哆嗦,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喝完又赶紧取出个护耳戴在杨花儿头上。粉色兔子造型的护耳戴在她头上,更衬得她皮肤雪白。加上一身淡粉色羽绒服,整个人粉雕玉琢,跟个小仙女一样。
杨花儿看着他满意笑笑,伸出大手便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不由得无奈。自从前天简季送给她一个粉色毛绒兔子之后,他便开始自己准备各种各样粉色的东西,粉色棉衣,粉色鞋子,粉色头绳……
好在他审美还算在线,搭配了白色毛衣白色手套,否则她就会被他打扮成芭比娃娃。真没想到这个一米八几的铁血硬汉喜欢这种换装打扮的事情,如果不是她不太在意穿着,早跟他急了。
“阿季,你听过奇迹凉凉吗?”杨花儿侧头看看身侧的山石,开口与简季闲谈。
简季回头,没有说话,摇头。又疑惑地看向她,像是在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觉得你肯定很喜欢那个,有空我找找,你应该会喜欢。”杨花儿也没有解释太多,随口答道。
沿着两座大山连接处的山口,向西走,身后风声呜呜地响,像是厉鬼啼血嚎哭,二人都没有在意。牵着手,一边走,一边注意两边山崖的动静。这是一个天然的门户,两边高山并不陡峭,山石突起,只零星长了几棵矮树,荒草也都枯萎,看起来有些荒凉。
山口并不深,走了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头。
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杨花儿不得不震惊。不是她见识少,只是眼前的景色实在是太令人震惊。
入目水汽氤氲,云雾缭绕,大大小小几十个或大或小的圆形水潭,都冒着热气。闻闻空气中的硫磺味,不用说,这里是天然的温泉。
也因为有温泉的存在,这里的气温也高了许多,身上裹着羽绒服的杨花儿不一会儿就落了汗,仿佛瞬间回到南方雨林。
温泉边上长了不少低矮的植物,有的还开了红色的花,星星点点的,充满生机。这一切都跟刚才走过都是风沙走石的风谷截然不同,仿佛两个世界。可彼此相隔不过半个小时的距离,实在有点儿匪夷所思。
简季倒是已经走过一回,熟练地脱了身上厚衣服,收起来。见身旁的杨花儿也脱了羽绒服,便取出个喷雾器,往她身上喷了几下,又往自己喷了喷,才收回去。
见杨花儿疑惑,他解释道:“高原的温泉里有蛇,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也不能没有防备,这是祛蛇的。”
听到简季的话,杨花儿忍不住嘟嘟嘴,有些遗憾,有温泉也不能泡,难免觉得可惜。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简季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笑到道:“往前还有个温泉,可以泡。”说完握住她的手,交代她小心。便绕着一个个温泉池子,走了过去。
杨花儿任他牵着,跟在他身后,走在温泉池缝隙的石头上,果然见池子里漂了不少黑色的细蛇。并不长,也不凶,只懒洋洋的漂在水里,只留下头在水面,眼睛缓慢地一睁一闭的,看着还有些呆萌。
石头上也爬了不少,彼此纠缠,大约是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纷纷避让开,滑进水里,难得的听话懂事。
这片温泉看着不小,其实横穿过去也不过十来分钟,是个南北长东西窄的长条。
走到对面,回头看看这温泉池,平静得仿佛没有人来过,就连因为他们走动分开的水雾都自动关闭,一切都那样平和。
“这个地方少见的平和。”杨花儿忍不住感叹,如果别的地方也跟这里一样平和就好了。
简季闻言,转头看她,见她满脸都是向往,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忍打破,索性闭嘴。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残酷的世界,讨厌弱肉强食的争斗。如果有选择,她更想找个地方,平平淡淡地种菜种花。
是他贪心,把她带出来,带进自己的世界,让她参与进这场旷久的战斗中。
“只是,这美好的平和,也需要人来守护吧!”杨花儿看看身旁娇艳的花,接着道。就在刚刚,她看到那花不堪重负,滴下一滴暗红的露珠,带着独特的淡淡腥味。那不是花的颜色,而是血液。看来守护这里的,不是看起来危险的蛇,而是这些低矮的花草。
“阿季,我们走吧!”
“好”
没有过多的话,彼此都明白那些未说的话。
两个人手牵着手,弯腰进了狭小的洞口。洞口很小,越往外走空间反而越大,光明就在眼前,苦难也总会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