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打人了!”
“二师兄又打人了!”
“小谭峰王良打人啦!”
长瀑轰鸣,奇花秀木,瑞鹤盘桓的修仙地,苍夔山,主峰巨苍峰。
一少年狠狠的踹了躺在地上两个少年的屁股,一手抓住一个脚踝,抡起胳膊,原地转了三圈,将二人扔进了十丈外的水湖。
“噗通”两声,溅起大片浪花。
少年拍拍手,斜飞的眉毛挑了挑,道了句:“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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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从口出!我让你祸从口出!”
小谭峰上,一位锦袍老者卷着袖子,怒目圆睁,呲牙咧嘴,拿一条黑黝黝的棒子,抽着弟子的屁股。
方才打人的少年痛的嗷嗷直叫:“师傅,手下留情啊,屁股要开花了!”
“打烂了才好!让你给我惹是生非!你这个兔崽子!净是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脾气也这般差劲!”
少年将头埋在胳膊里,呜呜直哭。
“师傅,你不要再打二师兄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一个绯衣少女满脸焦急心疼,大声劝道。
“哎,二师兄总是给我们小谭峰惹祸,现在我都交不到朋友了。”
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叹气道:“二师兄也真是的,最近怎么总是惹事!”
少女蹬了雀斑少年一眼:“你闭嘴呗。”
锦袍老者打的累了,刚想停手歇会,瞥见远处一条金色身影急速御剑而来,立即来了精神。
打了鸡血一般,手中黑棒翻飞,仿佛将少年的屁股当成了饺子馅儿!
来人落在跟前,飞剑还鞘,是一位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的翩翩美男子。
“周师兄。”
绯衣姑娘和雀斑少年向男子致礼。
男子冲二人笑笑,如春风和煦。见老者风火轮一般甩着胳膊揍徒弟,徒弟嗷嗷直叫的画面,抬手抚额,叹道:“白云师叔,莫做样子了。”
锦袍老者狠狠的打了几棒子,收了拳脚,气呼呼的骂了句不长记性。
然后笑呵呵的看着金衣男子:“怀瑾,来小谭峰可有事?”
金衣男指了指趴在地上不时痛叫的少年:“师尊有令,小谭峰王良三番滋事,丢入寒泉洞禁闭半月。”
“寒泉洞?!”
锦袍老者大惊失色:“那里可是要人命的地方啊,我这个二徒弟,虽顽劣不堪,也不至于投入寒泉啊。”
金衣男子摇摇头:“师尊说了,白云师叔若是有异议,自可以去找他老人家,但王良,必须带走。”
锦袍老者一愣,扭头望着最高峰,嘟囔道:“不就是门内弟子打架么?掌门师兄至于么?”
金衣男子伸出一根在眼前,晃了晃,说道:“白云师叔,首先,这不是第一次,这是半月第二次,本年第五次,若主峰再不管,会坏我仓夔山风气。”
“第二。”
周怀瑾上前小声说道:“方才挨揍的两个少年里,有一个,是摇光宗宗主的儿子。”
锦袍老者睁大眼睛,比方才抽徒弟棒子时候还要大:“摇光。。。宗?”
“嗯,就是你想的的那个摇光宗。”
锦袍老者抹下袖子,整理了衣装,双手负后,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怀瑾啊,白云师叔向来公私分明、讲理不护短,这孽徒,你带走。”
“师傅!你怎么这样啊?”绯衣少女皱眉跺脚急道。
“是啊,师傅,教训一下二师兄就好了,那寒泉,可怎么得了?”雀斑少年同样着急道。
锦袍老者摆了摆手,看着一立一横远去的两个身影,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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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夔山,位于东海玉州大陆西南。
大陆上,能在名山立派的山门,都算叫得上号的宗派,这仓夔山上的青阳门,就是东海玉州上一个中等门派。
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大陆上的豪门巨派,不叫什么派,不叫什么门,而叫做什么宗,比如,摇光宗。
此刻,正在仓夔山后山一处幽深洞穴中瑟瑟发抖,手脸发抖的王良,是青阳门的一位练气士,师承小谭峰白云仙师,排行老二。
“这寒泉可真特么冷啊。”
王良催动真气护住身体,心里暗叹:“要那张破纸记载之事是唬人的,这罪可就白遭了。”
寒泉在一处地下深洞内,作为青阳门面壁思过的最难捱场所,待在这洞中寒泉边数日,就已经很折磨人。
玉树临风的主峰大师兄周怀瑾恢复了洞口结界后离开。
王良挑了挑斜眉,嗖得蹿了起来,哪里有半点挨过毒打死鱼一条的样子?
在身上施了个避水咒,王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探入古镜般沉寂的寒泉,冻得呲牙咧嘴。
“大道天尊,要不要这么冷啊?”
王良嘟囔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挂坠,念念有词。
挂坠发出一道透明气晕,包住少年周身。
几息间,少年肤色青白变幻,筋肉错乱,眼底涌起一片幽绿,眼生竖瞳。
自己是妖这件事,白云仙师是知道的!
在他这个年纪,也只有妖族身躯,才可抵抗如此要命的寒泉。
饶是妖族之躯,潜入寒泉中,也是头皮发麻,全身刺痛!
我去!这可比前世在俄罗斯旅游时,第一次冰泳要痛苦上许多许多倍!
这洞也太深了吧?
一片漆黑中,下潜了两三百丈,胸腔已被挤压的生疼。王良眼中幽绿更盛,手臂和脖颈生出大片鳞片,才抵御得住,继续潜了下去。
再下百丈后,双脚终于接触到了洞底,软软的一层。
王良掏出一颗珠子,注入内气,一团白茫茫的光亮起,照亮三丈之内。
按照那张纸上所写,是角落处的一个石堆,王良转悠了许久,才发现这个人高石堆。
拔出背后短刀,王良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
等短刀“叮”的一声,碰到一块金属物件的时候,王良叹了口气:“至于藏这么深么?”
从自己挖的坑里爬上来,王良手里多了个一尺见方的暗金色金属盒子。
浮出寒泉,用内气烘干衣服,王良端详起这个盒子。
很重,四四方方,光光滑滑,没有一丝缝隙。
按照破纸上所写,王良咧着嘴割破了自己的左掌,覆在铁盒上。
“咦?为何没反应?”
正当疑惑时,铁盒突然软塌了下去,如水银般流淌了起来,变成一条小蛇般,爬到王良的手腕之上,盘踞起来,又变成了一条小指粗细的暗金色手环。
一个手掌大小,古色古香的木质盒子露出在地上。
王良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中充满渴望,这就是留给自己的宝贝么?
有些手颤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件东西。
一个青玉戒指,和一封信。
王良缓缓的打开软皮信,第一句是:
儿啊,我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