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公孙灵放下手中刺绣,激烈的咳了起来,脸色苍白,双眼疲惫不堪,强打着精神修着绣品。
“阿娘,您没事吧?”宋沅兮担忧的看着她,自入了冬以来,阿娘的咳症越发严重,刚开始还好,如今时时刻刻都停不下来。
“阿娘无事,许是这些日子事务繁多,有些累了。”公孙灵安慰着宋沅兮,公孙灵知道这是生这个小女儿时落下的毛病,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阿娘你骗人,府里掌家权都在二姨娘手里,哪需阿娘操心,阿娘就是病重了,我得去和爹爹说,让他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宋沅兮正要跑出去,却让公孙灵拉住了。
“别去,咳咳咳,你爹爹最近为了水患的事够烦心了,咳咳咳,我们不能给你爹爹添麻烦,咳咳咳…”公孙灵说不到两句就咳得不停,听着让人十分揪心。
“可是…”宋沅兮心疼的看着公孙灵,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委屈,病的多重,她从来都不会让宋逸恩担心过,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怕早就一心放在了樊氏身上。
“没有可是…咳咳咳,你兄长这会儿该回来了,去找他玩吧,阿娘想休息一会。”公孙灵虚弱的走到了床边,朝宋沅兮挥了挥手。
那日,宋沅兮正在小厨房给她熬药,府上忽然传来公孙灵逝世的,一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她出来煎药前公孙灵还对她有说有笑的,嘱咐她以后要找个一心护着自己的郎君,怎么好好的会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公孙灵屋里的,亲眼看着宋逸恩将白布遮住公孙灵,直到看不见她阿娘的一丝容颜。
“你胡说什么啊!!”宋沅兮惊呆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可是大不吉的事。
宋逸恩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公孙灵的遗体若有所思。
“妾身没有胡说,五小姐乃是中元前夕所生…中元乃鬼节,是大不吉利的!”见宋逸恩没有说话,樊氏越发大胆。
宋沅兮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古人最是相信神鬼之说,而她确实是在中元前夕诞生,中元之日,鬼门大开,古人都会在这日避之不及,对此,她实在是百口莫辩。
“你休要满口胡言。”宋鹤云辩解着。
“五小姐,您就认命吧,夫人可怜,确实被您给克了啊!”樊氏抽泣着,让人看了真真是伤心难抑。
“我没有,父亲,鬼怪之说不可信的。”
“如何不可信,夫人都已经离世了,难不成五小姐还想克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才满意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阿娘对你还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妾身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够了!此事不得再议,来人。将五小姐锁入房中抄写一百遍往生咒,不抄完不许放出来!”宋逸恩严肃道,周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正眼也不看宋沅兮。
“不,父亲,阿娘是我母亲,我得陪着她啊,父亲,你们放开我!”
“你们快放开我妹妹,放开!”宋鹤云想要阻止,却被拦住了。
宋沅兮想要挣脱那些婢女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在带走的那一刻,匆忙忙的看了公孙灵一眼…
公孙灵丧礼期间,宋沅兮一直被锁在屋子里,不停地抄写往生咒,泪眼婆娑,根本看不清楚写的好不好,也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心很痛,她很想去看公孙灵最后一面,很想去送送她,但她却无能为力,连门都出不去。
后来,她直接咬破了手指,以血为墨,手上的痛完全比不了心上的痛,她就这么一页一页的写着,直到两眼一黑,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