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吊扇摇摇欲坠,窗外投来一缕阳光,像一束金灿灿的丝线,轻轻的,若有若无。
赵清梦睡眼朦胧,摸了摸枕边的手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日期:星期天。
很好,她又躺下了。
太阳慢慢爬上屋顶,再次醒来已经十点半了。
“阿嚏!”
刚下床,赵清梦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又着凉了。”她自言自语道,接着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包感冒药,直接打开,往嘴里倒,咕噜咕噜就喝下去了。这个女孩子做事还真是潦草到极致。
冰箱里的方便面已经没了,只有一碗发了霉的酸菜鱼残渣。
她果断关上了冰箱门。
赵清梦扫视了一下客厅,在可以看到的范围内只有一只鞋,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了。
放眼望去,家里乱七八糟的:床上的一角总有五、六件穿了又穿的衣服;床边总有堆了几天的、还没洗的袜子;厨房间的水槽里总有洗不完摞在那的碗;垃圾桶周围总有没扔进的零食包装袋和餐巾纸团……
如果用“懒”来形容她,可以说是:精辟!
她脸也不洗,穿着拖鞋,顶个鸡窝头,再带上口罩帽子,就出门了。大街上,又有谁能认出她呢?
“老板,来四个包子。”
这儿有小吃点心一条街,但唯有这家传统手艺的“老王包子”店是她的最爱。
包子是萝卜丝儿味的,说来也奇怪,好好放在餐桌上的萝卜她不爱吃,偏偏爱吃包在面粉皮里的。
回家的路上,一边吃一边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可就在这时,一条QQ消息打断了她的美好时光。
果不其然,是杨悦。
杨悦:集美,明天就要见到你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激动地到处拉屎/黑脸/
赵清梦:gun
杨悦:没爱了/伤心/
赵清梦:老娘吃饭呢,到一边ex去
杨悦:打扰了,告辞
……
赵清梦:你最近怎么样
杨悦:?
赵清梦:回答我
……
杨悦:没什么
赵清梦:你回消息用的时间比以前晚了十秒
杨悦:最近,,有点,,事
赵清梦:果然
杨悦:什么都瞒不住你,害
赵清梦: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
傍晚,最后一丝晚霞黯淡了色彩,湮没在西边的天。
夜幕降临,远处的荧光像天上的星星,揉碎了,然后撒在火树银花之中。湖面倒映着岸边五颜六色的灯光,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
湖边的公园里有个荒僻的亭子,与小城县的繁华显得格格不入,这周围长着零零星星的野草野花,即使城市到处灯红酒绿,但在这也只能照到微弱的光芒。这是一个连常常在公园跳舞的广场舞大妈都不知道的地方。
杨悦已经等在那了。
抬头看,赵清梦正朝她走来。
赵清梦扎着干练的马尾辫,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灰色的短袖上衣,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拿着鸡尾酒。
她把鸡尾酒递给了杨悦。
“谢了。”杨悦说道。
在赵清梦的记忆中,杨悦对鸡尾酒情有独钟,开心的时候喝,伤心的时候也喝。
赵清梦靠在亭子边上,用余光瞄了一眼杨悦。杨悦还是和往常一样: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对淡而弯曲的眉毛,如同用墨水描过一样,又白又嫩的皮肤仿佛掐的出水,唯独那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没有了以前的灵性。
杨悦深深叹了口气:“这学期你还没来上学过,B市有个转学生,抓阄抓到我们班来了。”
“她人怎么样?”
杨悦卷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臂。
赵清梦呆住了。眼前这个唯一的朋友被人欺负了:手臂上的抓痕像深刻在皮肤上,看得出来,是前些日子受伤的,伤痕还没有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