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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拜师

天下分九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扬州毗邻东海,有一海边小镇,镇上有一亭子,亭内有一说书人,此人身材高挑却骨瘦如柴,身上衣衫满是补丁,脚下草鞋几乎快要烂到不能穿了。在其身旁有一五岁孩童,此子目光清明,身上的衣服略微显小却异常干净整洁,只肩膀处有一个小小的补丁。

说书人讲到精彩处突然停顿,他身边孩童起身端着一个破锣到围观的人穷中挨个乞讨。那些听书之人虽有闲暇然而多半身上都无有半个铜子,即便是有,在这天下纷乱的饥荒年代谁会愿意施舍分毫。

说书人见状神情略沮丧,然而却依然继续开始书说天下大事。

“我大华国如今分崩离析,北境胡人肆虐,不知何时能出明主统一华夏再现辉煌……”说书人痛心疾首,流露出忧国忧民的思想节操。

“咣!”一锭十两的雪花白银突然丢入孩童手上空荡荡的破锣之中。孩童哪里见过如此巨大财富,神色不免有些慌乱,回头望着说书人。

说书人急忙上前向施舍银两之人施礼道:“大侠高义,如此厚礼晚生受之有愧。”

他这是要拒绝。

说书人姓陈名海,字汪洋。早年家境殷富奈何生逢乱世家道中落,原本是读书人不识农商,只得以说书乞讨为生。其妻子陈林氏本是富家千金,如何过得了这清苦日子,已于两年前因小小的风寒感冒却无钱抓药而病逝。

施赠银两之人一身侠士装扮,颧骨高瘦,两眼有神,手中握有一把玉柄金鞘的宝剑,剑穗殷红随风飘荡。

“吾乃三山剑客白云剑魏岚轻,欲收汝子为徒,不知先生肯否?这十两银子乃是吾给徒儿的见面礼。”这侠士声如洪钟,气势非凡。

“这……”陈海心中犹豫,一时不能定夺。要说自己穷困潦倒,儿子跟着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要是再像其母亲一样生个大病恐怕就是要夭折了,可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要说为了十两银子把儿子卖了,作为读书人他心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虽然对方说是收徒,在自己看来就是对方花银子买下了儿子。

魏岚轻似乎看出陈海的心事,又耐心说道:“汝子入我门中就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吾观此子骨骼清奇乃是练武奇才,故而动了收徒之念。吾虽为剑客却也小有名望,汝非我江湖中人故不识我也。”

陈海思虑再三,在亭子里来回踱步,最终他停住脚步,咬牙决定同意让儿子拜师。

“江亭,莫怪为父狠心,实乃收你为徒之人为父观其形貌果为侠客高人,吾儿拜其为师当能有所作为,切记为父今日之言,汝当尊师重道,勤学苦练,若他日学有所成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勿以为父为念。”陈海说罢向魏岚轻躬身一礼而后转身含泪离去。

陈江亭望着父亲落寞的背影,强忍眼泪,牙齿咬破了嘴唇不敢哭出声来,他知道父亲的难处,身为读书人本是不为斗米而折腰的高傲之辈,如今为了自己这个幼子的温饱而屈身于市井之中,名为说书实乃乞讨,这是读书人最大的耻辱了。若非父爱如山他如何愿意忍受这斯文扫地的屈辱。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陈江亭见父亲远去,干脆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当场行了拜师礼,他双膝跪地,咚咚咚的向魏岚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沾满了尘土。

“好!”围观人群中有人不禁喝彩。五岁孩童行事如此干脆果断实在让人惊奇不已。

魏岚轻手捻胡须,面露笑意,心中叹道:“吾观此子聪慧而且坚毅,果真是我辈中人啊!”

“起来吧,徒儿!”魏岚轻扶起陈江亭,像慈父般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刚入门的徒弟,他不住的点头微笑,心里也是越看越喜爱。

时值当下,国家外有胡人入侵,内有军阀割据,四处民怨沸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穷苦之人多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江湖中也是匪患四起,魏岚轻身为侠士常与盗匪厮杀颇有侠名。人称三山剑侠,自号白云剑客,每每对敌皆要唱一句诗号:“九州不清平,天下未安宁。白云剑出鞘,侠义天下行!”

扬州境内东海之滨有座以冶铁出名的靠海山城“东冶城”,城内有三山,一曰云山,二曰海山,三曰宇山,云山最高,海山最大,宇山最险。云山有一塔,塔高九层,乃灰白色石头磊成,故称白塔,海山又有一塔,塔高九层,乃青黑石头磊成,故称乌塔。此两塔塔顶灯火长明,乃是为航海而建的灯塔。

宇山之巅,松木葱郁,一处悬崖峭壁上有一洞穴,白云剑魏岚轻将剑背在后背,拦腰将陈江亭夹在肋下,他从一处险峰之上纵身一跃便准确跳入这崖壁的洞穴之中。

陈江亭心中激动,没想到自己的师傅武艺如此高强,刚才跳跃而下之地距离此洞穴足有十来丈之远,若是少有偏差就会坠落百丈的深渊摔个粉身碎骨。此刻他的心脏还在噗噗的急跳,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平静下来。

洞穴外风声呼呼,洞穴隔断内外两间石室,內室昏暗,外间明亮,每间居然有五尺见方。

“亭儿,为师现在传你上乘内功心法《圣魂诀》,此心法乃是我圣魂门历代口传心授的至高法门,若非聪颖之辈是无法心领神会的。”魏岚轻迫不及待的要将心法传给陈江亭。原来他身中奇毒,仅剩十年的寿命。要说此毒也并非完全无解,只是解毒之法太过残忍,要用十名刚出生的婴儿的心间血肉为药引服下一粒辟毒丹便可解毒还可延寿。但如此便要杀死十名婴儿岂是侠义之辈所为。

陈江亭自然不知道这些,师傅要教,徒弟自然要乖乖的好好学习了。

就这样魏岚轻说一句,陈江亭复述一句,再由魏岚轻讲解一句,每日一小段,足足学了半年,陈江亭才将《神魂诀》全部熟练背诵并且心领神会。

对于五岁的娃娃来讲半年是漫长的,而对于魏岚轻来讲半年实在是一晃即过。

“徒儿,你到内室好好修炼,为师下山办点事。”说罢魏岚轻出到洞口之外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陈江亭探头望了望洞外,崖壁高险陡峭,他看着都眼晕,眼睛一闭整个人往里一缩,生怕自己就掉下悬崖。

内室幽暗,陈江亭盘膝而坐,运气调息,依照圣魂诀的运行法门开始修炼内功。初时不得气,他只是枯坐,难免心中焦躁,依照师傅之前的特意叮嘱,收心敛性坚持打坐,不到两个时辰他便感受到了气机的运转。

渐渐面部麻痒,这是得气的表征,此时最忌讳抓挠或者停功,必须忍住而后渐渐适应最后气机得以顺畅运转算是过了第一道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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