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晚自习,林姝凉去舞蹈室拿东西,跑得急,在楼梯转角处,被一个男生绊了一下,随即摔倒在地上。
那男生长得很瘦很白,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尤其是他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头发有点长,几乎快遮住眼睛了。总体看过去,是个长得清秀的男生,偏又带着痞子气,与他本身的气质很不相符。
林姝凉忙着回家,马上站起来,豪气地说:“没事儿,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走了。”
她的手掌戳破皮了,疼得她倒吸冷气。
那男生转身看她离去,收起微笑,耸了耸肩说:“没劲,我明明就是故意的。”
幸好他这句话没说给林姝凉听到,不然林姝凉肯定当场炸毛,知道他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沈星河依旧站在一楼等她,手里还拿着一张小便签,不用想就知道是没做出来的题。
林姝凉对他这种和数学题较劲的精神,很是佩服。
她在二楼,喊一声沈星河就可以抬头了,她正想叫他名字,就有老师走过来了。
“星河,还不回家?”是他的数学老师。
“老师好。”他没有回答为什么不回家。
看到他手上拿的便签,数学老师会心一笑。没有老师不喜欢好学的学生,尤其还是沈星河这种优等生。
“肯定是从晚自习就开始纠结的吧?我看你都没有听课。”数学老师对他了如指掌,口气中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笑了笑,“嗯嗯。这是在一本练习题上看到的。”
老师把他的便签接过去,“我看看。”
林姝凉只得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也不打扰。
许久,老师才说:“难怪你想那么久,这道题很复杂。这样,我拍张照,回去把思路理出来,明天和你说。”
沈星河把题目递给老师,“那麻烦你了老师,你不用拍,我直接把这个给你。”
“好,我送你回去吧,晚上不安全。”
沈星河早就知道林姝凉跟在后面,所以特意放慢了脚步。
他婉拒了老师的好意,“没事,我有人来接的。”
他说话时不自觉往后面看,老师回头才发现有个女生,老师别有深意地看着沈星河,“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高考近在眼前,别掉链子。”
早恋在学生时代,被老师和家长视为洪水猛兽,堪比毒品。
沈星河笑了笑,“老师,你误会了。我和林姝凉是邻居,每天都是她妈妈来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生的家长都来接人,说明人家是很放心的。数学老师有点尴尬,“这样啊,我多想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林姝凉隔得近,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走上前,“为什么老师和同学都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百思不得其解。
沈星河看了她一眼,“什么误会?”
“都以为我们可能是情侣,或者我喜欢你,你喜欢之类的。”她说得坦荡,“真搞不懂他们。”
她是内心对沈星河没有一点想法,才会说得这么敞亮。
沈星河也明白,看了看手表,“清者自清,不用管别人怎么想。走吧,阿姨应该已经等很久了。”
林姝凉妈妈为了照顾她,特意把工作辞了,说是高三是关键时期,必须重视。
说是照顾她,实际上更像是照顾沈星河。
林妈妈每天雷打不动地起床做早餐,做宵夜,天天问沈星河要吃什么,林姝凉很是吃醋。
有时候她抱怨几句,她妈妈就会说:“你什么时候成绩像星河那么好,我就天天问你吃啥。”
啧……
不想做直说,她下辈子的成绩也赶不上沈星河!
想着这些,他们已经走到校门口了,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她妈妈还没来。
罗云看到他们,走过来和林姝凉说话:“姝凉,我看见你妈妈在下面,是开一辆白色的车过来的,你快过去吧。”
白色的车?应该是借的,她爸的车是黑色。
“好的,谢啦!”林姝凉说。
罗云在喜欢的人面前,很是娇羞,她轻轻捏了一下林姝凉的手,“明天见。”说完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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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捏到她戳破皮的手,林姝凉疼得大叫,“这个罗云还真会挑地方捏。”
沈星河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她甩着手说。
沈星河看到她的手上有血,就说:“等我两分钟。”
他快速去便利店买来创可贴,还有酒精棉布。
林姝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回来了。
“把手给我。”沈星河说。
她乖乖把手拿过去,沈星河用酒精棉布消毒。
酒精接触伤口,林姝凉愣是没吭一声。一是她本就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二是她从小学舞蹈,受的伤数不胜数,习惯了。
沈星河知道这些,但还是边擦伤口,边轻轻吹。夏天太热了,他吹的气也是热的,让林姝凉手心有些发烫。
“好了,走吧。”沈星河已经贴好创可贴了。
林姝凉按了一下,“谢啦。走吧,一会儿我妈又要说我慢。”
说着,又跑又跳地往前。
她头发还是中午的丸子头,五官因为笑,都变得生动起来,灯光落在她身后,星星点点,在夜里发亮。
沈星河轻笑,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