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畏畏缩缩的老乞丐说道:“小的不知他是何许人也,也不知是从哪个地方逃难来的,就是数十天前吧,突然出现在安永坊的老巷子里,平日不乞讨不求人的,有个草垛就能睡上整天。”
“挑有用的说!”小黑呵了一声。
那乞丐似乎很怕小黑,退了半步又一时语塞,幸亏羽清清开口,“无妨,关于他的,你都可以说。”看来羽清清对那看了她身子的臭乞丐充满了好奇。
“都是讨饭吃的,看着他整日昏睡,也不吃喝,我们一起的乞丐们以为他是家道中落疯掉了,就每天将要来的饭分他一些,他呢也不吝啬直接就吃掉了,不过古怪的是,后来啊我们发现凡是欺负过我们这帮子乞丐的人,不论他是官是商还是江湖客,都莫名其妙挨被打了一顿。”
“那你们知道是小乞丐干的?”羽清清问。
“我们也这么认为的,可是问他他也不说,可是想想也不大可能,他面色发白浑身无力的我们一推他就倒了,怎么有力气报复别人。”乞丐借着说话的功夫偷偷抬眼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那位他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绝美姑娘,然后赶紧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哦,也就是雪国公主到长安城,过怀远长街时,那乞丐就在围观人群后面的草垛上睡觉。”
小莲再也忍不住了,因为这里刚好她也清楚,“对,我当时也发现他了。”
“当时他和两个江湖客打了个赌,说要揭下那公主的面纱,还要看光她的身子。”
“大胆!”小莲顿时发怒,腾的一下站起来手指乞丐,吓得中年乞丐连忙跪下不住的磕头求饶,虽然他都不知道他在求饶什么,“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这一幕惹的大堂中许多人都看了过来,小黑有些不爽,摇了摇脑袋,站了起来,“看什么看!”
众人吓得赶紧低头吃饭,小黑将乞丐扶起,让他继续说。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小兄弟和往常一样去安永坊看他,谁知他早就死透了。”
乞丐说到这里,小黑开了口,“其实半月以来我一直暗中调查那乞丐,他的确十分神秘,探查不知来去。但三天前他的坟从土里被挖开,我就觉得此事不简单了,这几天我全城撒了人去找,可是没有那乞丐半点踪迹。”
“真是奇怪啊。”羽清清皱起了眉,沉思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小黑拜托了官府的人帮忙全城搜查,以及那些遍及各个角落的乞丐也被他调用起来,总之按照他的意思,只要那个小乞丐还在长安城里,不出三日一定能寻到踪迹。羽清清对于小黑的行动是默许的,尽管抓到那臭乞丐后她也不会再施以重手。
又是夜里,按照羽清清的习惯,小莲早就将装满热水的浴桶放在了她的房间里,时值夏日,夜里洗个热水澡,然后披上轻纱,望着窗外梧桐,真是别有一番雅趣。羽清清其实是喜欢热闹的人,自小生活在雪国,到处冰天雪地很难畅快玩耍,长大之后又被母后教导女儿礼仪,吃穿行坐皆要拘束非常,原本她琢磨着到了长安可以放松些,和沈姐姐好好逛逛长安城,但是一沈珺琀不在,二呢刚来那一夜又遭臭乞丐调戏,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
抿了抿杯中新茶,羽清清半趴在桌子上,用手支棱着下巴。窗外的风吹进来,吹乱了床边的帘帐,也吹乱了她乌黑的长发,但她不为所动,好像在想着什么,也许是想着那个乞丐,虽然这毫无理由。可她的确在想着。
小莲轻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响应,便推门而入,看到自家小姐还在桌上趴着发呆,“小姐,再不洗水该凉了。”
说完后小莲自顾自走到床边,伸手想要去关上窗户,但被羽清清拦住了,“不用关,吹吹风蛮凉快的。”
“行吧,那我伺候您沐浴?”
羽清清无精打采,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衣架旁边,任由小莲褪去身上衣物……
星辰漫天,晚风清凉,夜来的如此惬意悠然,让人忍不住想要就此入了梦乡,羽清清单单披了一层白色轻纱,便沉沉睡了去。贴心的小莲托几个女婢帮忙将浴桶搬到外边处置,然后拉上床边帷帐,关上房门就自行离开。
那扇透风的窗户只是被轻轻掩上,未曾关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走上百步,喊上一遍,饶是过了三更,除了天上星星,大地万物仿佛都睡得安稳。
在拈花楼侧墙根下,一个犹如幽灵一般的黑影缓缓走来,高瘦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极长。他的衣服看不出来是如何穿上去的,好像是一块完整的黑布包裹着。
左右看了一看,他稳定心神,纵身一跃,入了拈花楼。
站在屋顶,他看到几乎每隔十步便有一个护卫,这还是后院,由此可想那二楼三楼必定有专人把守,想要进去是难上加难。但他这时发现似乎有扇窗户并未关紧,而且好像正是雪国公主羽清清的闺房。
一道黑影从楼顶飘进那扇窗户,像风一样,院中看守的护卫眨了眨眼,什么也没看见,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你看见了吗,好像什么飞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了。”
三楼最里,羽清清闺房窗边,站着那个裹着黑布的男人,从一进来他便望着帷帐里躺在床上熟睡的羽清清,呆了许久,他才转悠开来。
“听说你从清凉山上夺了本十四秘书,要不先借我瞧瞧,反正谁看不是看呢,你说是不。”那黑衣人一边小声自顾自的嘀咕着,一边在房里四处寻摸。先是衣柜,
好家伙,这刚一打开,一股女儿清香溢入鼻尖,令他神清气爽,禁不住打了个颤儿,他饶是想不到原来女儿家脱下的衣物也会这般令人沉醉。
一件件衣服后什么也藏不住,柜子也没暗格之类,看样子是没有。他又转身站在屋子中间,打量了一下所有陈设,然后跳过梳妆台,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床榻,“哼哼,我赌你一定藏在枕头下边。”
黑衣人走向床边,轻轻掀起帷帐,他居然坐了下去,坐在了床边,就那样大胆的看着这位他朝思暮想的睡美人。只是经过短短一瞬他脑中却历经山河!
岁月更迭多少年来他风餐露宿,千里奔袭多少日是饮血而活,何曾,何曾这样以男儿心肠欣赏过一位女子。
“得此佳人,此生长欢!”心中默默许下心愿,他接下来却是做了个令女儿含羞男儿暴怒的举止行径。
他伸手挠了挠羽清清的脚心,而似乎羽清清也正如他想的那般没有醒来,只是转身过去。
黑衣人如愿抬起半边枕头,看到了一本秘籍,那秘籍上只有两个字:十四。
拿到秘籍,他并没有选择离开,他找到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了三个字,那是他的名字。
春风总把温柔藏在草的芽儿里,花的苞里,以及少女的心事里;等到炎炎夏日,万物温暖,草长成了高的样子,花儿有了迷人的样子,弯弯的月亮下,私会情郎的少女这时大概到了她最美好的样子。
想起来也不过如此,万物总有爱意,像日月轮转难得重逢,像海浪拍击沙滩,莺燕渴望故乡,你有你爱的人间值得,我也有我等的岁月山河。
((⊙o⊙)…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大概就是强行转折一下。)
天微微亮时,小黑就着急忙慌的大步奔上楼,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羽清清,“公主姐姐,今天楼主就回来了,你吃早饭吗,我去给你备上。”
也不等羽清清回答,小黑又窜下了楼。羽清清坐起,靠在床边,嘴角微微扬起不知不觉的露出醉人微笑。
她昨夜睡得香甜,以至于做了个十分完整的梦,梦中四方贼人来袭,正当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时,从天而降一位潇洒刀客,护在她的身旁,一刀斩喽啰,一刀慑天地,转身挪步自有风流,可是她看向那刀客的脸,却发现刀客不是别人,正是窥她隐私的小乞丐。
“小姐,起了吗?”
门外小莲的声音打断了羽清清的回忆,羽清清应了一声,小莲进来为她准备洗漱用的清水和今天要穿的干净衣服。
羽清清一般都是自己洗漱,小莲再帮不到什么,就在房间转悠,也是这个时候,小莲看见了桌上的纸。
“……小姐,昨夜你桌上可没有这张纸啊。”小莲颇为疑惑。
“什么?”羽清清忙不迭擦擦脸,看向这边,并踱步过来。
小莲双手执着纸张,上边的三个大字清晰可见,羽清清先是十分震惊,因为她竟然又一次在毫无知情的睡梦中让别人溜进了闺房,那人更大胆的是还留下了一个名字。
陌西风!
“陌西风,是昨晚偷跑进来的那个人?”小莲看向羽清清。
羽清清恢复镇定,但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身大步走向床边,然后一把拽起枕头,果然,它不见了。
随后过来的小莲也看到枕头下空空如也,张大了嘴巴,“小姐,十四秘书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