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桃花万古断,玉翠峰巅人未还,天地铸就昆仑山,淘尽英雄无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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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间,光阴似飞箭,
山中无岁月,世间万万年。
如今的昆仑距人皇离开,已过了数万年,山上的众神,也只剩传说在世间。
天和五万年桃月时节,林间草木也开始染上淡淡的青葱色,但山高气冷,还是会显出萧瑟之意。
偶尔会听见几声林间清脆的鸟鸣,会碰见几枝早春先发的野花。
但比起夏日那山中虫兽禽鸟的喧闹,姹紫嫣红的颜色,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还不时吹起阵阵山风,即便是晴朗的午后,也会让人感觉到凉凉的寒意。
此刻在昆仑山东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上。
一老一少,步履缓慢,正沿着蜿蜒盘曲的小山道,向前攀爬。
只见老人家背着一个浅黑色的小包袱,里面是一些吃食和祭奠用的纸钱。
一手拄着老松木的歪头拐杖,一手牵着少年吃力的向上爬,小孩子顽皮,走路蹦蹦跳跳的。
只听老人边走边对少年说:“海娃儿,小心点看着脚底下,别踩到碎石,滑倒了危险!”
“知道了,爷爷,我会小心的!”少年一边回答一边放慢了脚步。
又走了一会,少年转过头问:“爷爷,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那个神仙住的地方,我有点渴了。”
老人听到海娃儿说渴了,便停了下来,一边把装水的皮袋子取下来递给海娃儿。
“喏,海娃儿,你先喝口水,我们歇会儿脚再走,你看到前面山道旁,那棵很粗的老松树没?我们从它旁边转过弯去,就可以看到神仙住的地方了。”
海娃儿听到爷爷说很快就到了,兴奋的站了起来。
“爷爷,那我们快走吧,我想早一点看到那个神仙,看看他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爷爷不是说还要给我讲神仙的故事吗?”海娃儿一边说,一边拉着老人往前面走。
老人看孙子这么兴奋好奇,面容和蔼的笑起来,便跟着孙子也把脚步放快了些,但因为年纪大没几步就有点气喘吁吁了。
便嗔怪道:“哎呀,海娃儿你慢点,爷爷老了,都追不上你了!等会到了神仙住的地方,爷爷就把神仙的故事讲给你听。”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大松树的跟前,只见旁边山体嶙峋,俏壁陡立,青竹掩映,远方山涧飞瀑流水,群山层峦叠嶂,更衬托出老松树苍劲有力。
看不出生长了多少岁月,只见它树径粗壮,树冠如伞,姿态雄美,枝条坚韧如虬龙,站在树下竟然还有种安静祥和、超然度外的感觉。
转过弯就看见前面一座黑黝黝的小山包,山包上面除了有几株顽强的瘦草外,别无他物,小山包前面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碑牌。
此碑奇形怪状,顶足宽窄不一,厚薄不均,间有凸凹,伤痕之纹。
外观如枯皮老木,纹理如旧门虫蠹,暗红幽深,斑驳点点,间或黄、粉、绿、乌诸色;
近观暗纹,隐约浮现如一幅水墨山河画卷: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状若天地陷,形似巨龙吼,滔滔无边际,连海浪不休。
碑牌背面什么都没有,正面只有几行苍色诗文:
重回洪荒英雄梦,执念仙途随波行;
万古征伐道无情?六界归一度众生。
九霄峰巅寂寞笑,回首难觅故人踪;
轮回海里化修行,世间再无此人名。
海娃儿围着这黑黝黝的小山包,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然后盯着黑色的墓碑,看着上面的文字不解其意,便疑惑的问老人:“爷爷,神仙在哪里?我怎么没找到哦,还有这个黑色的山包是什么?
这个黑色的碑上面的字是长上去的吗?之前爹爹教我在龟甲上面刻字,都是凹进去的,为什么这碑上的字是凸出来的,还没有一点划痕?”
老人听到海娃儿像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留心看了一下碑文,发现那字就如自生自长的一般,还真和现在的篆刻碑文不一样。
以前自己还真没注意这个细节,老人回想了过往来祭拜的情景,好像这黑色墓碑几十年如一日,风吹日晒却丝毫没有变化。
不过老人也没再多深想,毕竟是上古时期的先祖,哪里弄得明白为什么。
只是庄重的对海娃儿说:“这就是神仙住的地方,过来先给神仙磕三个头,以后如果爷爷走不动了,海娃儿要和你爹爹在每年桃月十五和中元节的时候一起来祭奠,知道吗?”
“哦,知道了,爷爷”海娃儿虽然不懂,但看到爷爷严肃的表情,不自觉的答道!
“爷爷,你快给我讲讲神仙的故事”
老人看着海娃儿好奇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孙子的头,一脸宠溺的说道:
“好,爷爷就给你讲一下神仙的传说,他是我们的先祖。
但他叫什么,爷爷也不知道,但我们汶家世代,都传承着祭拜这位先祖的规矩,所以你也要牢记传承下去。”
海娃儿似懂非懂,心里却是牢记爷爷的话。
老人接着讲道:“我们家族知道神仙始祖的秘密,还是在千年以前的某个桃月十五。
当时六界暴乱,族人面临劫难,在万分危急之时,当时的族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段神谕:
“吾自追随师尊后,扫荡混沌,征战八荒,但从未照拂过生身亲族,如今思来,甚感惭愧,
如今天地初定,吾仍有一事未了,离去之前留一神识,给吾族一脉传承,若后人有灭族之危,可依神识所引前往避难。”
族长便带着族人,按着神识所指引的方向,找到了这个小山包,保全了整个家族。
也是从那时候起,咱们家族在这个小山沟里繁衍生息,自给自足,直到暴乱结束,才有子弟重新外出闯荡。
而这个小山包,从此被族人视为始祖的英雄冢,每年桃月十五都会前来祭拜。
之后家族开始到处搜集,有关始祖的碎片信息,结合洪荒时期的神话传说,猜测始祖应该是开天辟地时期的一位大英雄。
这里也就成为了我们家族最大的秘密,每一代族人都必须保守。
虽然之后也有不屑子孙,在外面为谋私利,向一些有心之人泄露过,所幸并未酿成大祸,隐患也都被家族及时抹除,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老人讲到这里,望着海娃儿道:“海娃儿,这个秘密你也要牢牢的守着,不可对外人讲,知道吗?”
海娃儿正听的入迷,突然听爷爷叫他,才晃过神来道:“知道了,爷爷!可是爷爷,神仙真的住在这里么,他不是说离开了吗?”
老人宠溺的笑道:“我们海娃儿说的对,始祖现在不住这里,也许在天上某一个地方看着海娃儿呢!”
此时突然一阵山风吹来,拂面凉意阵阵。
老人打了一个冷颤,看了一下时辰,不觉间已到了傍晚时分。
便就拉着海娃儿说:“我们把祭品和纸钱烧给始祖,你再磕三个响头,咱们就下山回家了。”
老人也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就牵着孙子的手沿着山路返回。
海娃儿今日兴趣盎然,下山路上还不停的追问,与神仙始祖有关的故事。
这一老一少,一问一答,一路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山道上老少的身影渐渐模糊,昆仑也悄悄被黑暗吞没。
只有阵阵山风偶尔吹动树枝,惊起几只栖息的雀鸟,那一座静谧的小山包在黑暗里已看不出轮廓。
墓碑上的字却突然动了一下,苍色字体竟似染了一层桃色,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