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走开。明天璟哥哥就要来我家看我了,我不允许你出现在他面前,更不允许你站在他身边。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像你这样的下等人,根本就不配站在璟哥哥的身边。你最好别出现,免得脏了璟哥哥的眼睛——”
薛普雅上下打量着苜蓿。眼神里的鄙夷如同锋利的刀剑深深浅浅的捅着苜蓿的脊背。
不配?……
“你听见了没啊?我和你说话呢,你看着我,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对着对方的眼睛吗?你给我抬起头来啊!”薛普雅晶莹的脸蛋上因愤怒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猛地推了一下苜蓿。
“嘶——”
苜蓿因重心不稳狠狠的磕在了茶几上。
“哟,二小姐,你这是在干嘛啊?”应姨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赶了过来。
“哼,应姨,没人教过你要叫我大小姐么,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你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诶……这,二小……哦不,大小姐……”应姨为难的搓着手里的围裙。
“没事,应姨,扶我起来吧……”苜蓿揉了揉额头上的伤口。
“嘶——”她触及了额头上的粘稠,顿时又扯开了一道新鲜的疤痕。鲜活的血液覆盖在丑陋的疤痕上。粘稠而淋漓。
“苜蓿小姐……”
她颔首,没事,应姨,真的,没事。
薛普雅不服气的撇撇嘴,颦眉。
“薛苜蓿大小姐,你真是会装可怜!”
“你……”苜蓿咋舌,却竟不知要反驳什么。
“诺,这是送给你的。”不由分说,薛普雅把一团秽物一股脑儿的倒在了薛苜蓿身上。
“大小姐,这是……口香糖……?”应姨吃惊的望着薛普雅。
“怎么,应姨,心疼?那就替她弄干净吧,别忘了,她也是这个家里的小姐!”带着盈盈的笑声。薛普雅慢慢的走上楼梯。
苜蓿嘴角僵硬的上扬。这是发生在8岁女生与一个6岁的傲慢女孩之间的斗争。竟然如此的硝烟四起。
应姨立刻上前,蹲下身,她的手很粗糙,碰触到了苜蓿的头发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就像沙漏预示着时间的飞快旋转。
“嘶——”
口香糖顽强的依附着苜蓿垂在胸前的黑发。怎么也扯不下来。一丝丝火辣辣的刺痛随着头皮的扯痛渐渐晕渗了开来。
苜蓿伸出指骨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扯着缠绕的发丝。
她的嘴角渗开了苦涩。
应姨起身,替她拿来了梳子。
苜蓿一把抓过,拼命的扯着头皮。
梳子上细密的木头上顿时缠满了乌黑的发丝,一团一团。
苜蓿强忍着疼痛,眼神里流转着一种叫做屈辱的流光。
她扯下梳子上的一团发丝,犹如饱含剧毒的黑色残莲,猝血即死。
“这……苜蓿小姐……”应姨盯着梳子上星星点点的血丝发愣。
那一刻,苜蓿,她想恨。
“苜蓿,你要乖,薛家毕竟是你的家。”
“应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倔强反叛的抬头,对上应姨复杂的瞳孔。
“瞧,蛋糕店就在前面,为了奖励苜蓿,应姨打算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应姨用着柔和的声音对苜蓿说。粗糙的手拂过她柔软的发丝。
应姨……她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小孩子了……是啊,8岁的孩子,仅此而已。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巧克力,她的慕斯蛋糕。那是……温柔,那个女人的最爱。
走出了蛋糕但。一股闷热的夏风又扑面而来。瞬间的凉爽湮没在了灰尘之中。
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大团大团的白云,如同一团团妖娆绽放的白菊花,浓郁,丰盛。
她颦眉。
为什么,白云可以那么自由?
低首,面对着马路。
一辆红色跑车迅速的从身边奔驰而过。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微风卷起她的发丝,缭绕着她精致的脸庞。
身边的风竟变得格外凉爽。
车子里的人……
他的眼眸,是好看的琥珀色。
单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那个小男孩。
她的心“咯噔”一声,似乎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