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钱乐没两步,便看见了方若婷。
她回头看了三个孩子一眼,微笑道:“方师妹,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会儿,你能否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方若婷点头。
“谢谢。”
薛钱乐路过方若婷身边时向她微笑点头。
她想用与东方镜之间的联系直接去他身边,却发现联系被临时中断了。
薛钱乐快步往东方紫苏指的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久,她便看见双目无神的东方镜手持长剑四处挥舞。
在他上空靠后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没见过的下仙缓缓地跟着东方镜。
那老者灰白色长衫上绣着的‘白’字让薛钱乐不自觉回想起了白宗。
“破镜子!”
薛钱乐跑到东方镜跟前。
看到薛钱乐的刹那,东方镜双眼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丢下手中的长剑张开双臂。
老者发现东方镜突然不受他控制,连忙念动咒语想要彻底控制东方镜的行为。
东方镜双手捂着脑袋痛不欲生。
“没想到白宗居然还有余孽,更没想到你居然会用咒术这样的禁术。”
薛钱乐瞬移到老者身边一拳轰向老者。
老者肋骨寸断,抬手隔空向薛钱乐一掌拍出:“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灭我白宗的小丫头。”
“我那混进了昆仑山的徒弟,想必也是你杀的吧!?”
“区区一个凡人,还命来!”
薛钱乐再次瞬移躲过老者的攻击。
她出现在老者左侧挥出一拳,又出现在老者右侧踢出一脚。
最后出现在老者跟前全力一掌拍向老者头顶。
对于像白宗、老者这样的伤害到她的家人和朋友的人,薛钱乐不觉得有留手的必要。
老者脑部粉碎,瞬间陨落消散。
薛钱乐回到东方镜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她替东方镜把脉却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可东方镜一直抱着头。
薛钱乐仔细查看他的头部,发现头顶有三支完全没入脑部的针状物质。
普通的针状物质没入脑中并不能控制人的行为。
薛钱乐猜测这三支针状物质应该是被特殊处理过,利用他身上的血脉咒力来控制东方镜的。
为了安全起见,她咬破手指催动一滴心头血点在东方镜胸口,让心头血的血脉之力护住东方镜的心脉。
每一次动用心头血薛钱乐都会都是寿元,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仅余的15年寿元瞬间化为0。
薛钱乐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一边祭出光系白花治愈术一边隔空将三支针状物质快速御出。
那三支针状物质竟然是三支三寸长针。
薛钱乐连忙查看东方镜的情况,快速为他治愈伤口,以免受风感染。
方若婷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东方镜的情况,关心道:“黄师兄他怎么样了?”
薛钱乐微微一笑:“放心,他已无碍。”
突然
方若婷一脸害怕地抬头看着薛钱乐后方:“小心!”
薛钱乐回头,双眼微缩。
她缓缓低头,只见一把黑色沾满了蛊毒和诅咒之力的匕首已然没入自己的胸口。
“东方乐,我恨你!”
“我恨你抢走了我的黄师兄!”
方若婷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句话。
“我抢走?”
“那你可知,我与东方镜是何时定的亲?”
“是我半岁第一次出门的时候,是东方镜五岁半的时候。”
薛钱乐艰难开口。
她身上虽然有龙珠可以加速愈合伤口。
她的血脉香气虽然有解毒的功效,不惧蛊毒。
但咒术入体,她却无能为力。
咒术,之所以被正道门派视为禁术,是因为它的不可解性。
在寿元耗尽后又让咒术入体的情况下,薛钱乐知道自己为什么渡不过这生死劫了。
这是哪怕还有一口气便能救活的药神医天羽都束手无策的情况。
方若婷摇头。
她不相信,不相信这女人的鬼话。
“你知道么?”
“我与东方镜是共生关系。”
“我转世,他因我而转世;我若是死了,那很遗憾,他的结果亦如此。”
薛钱乐面色苍白,缓缓倒下:“孩子是无辜的,看在我们三是同门的份上,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她发髻上的紫色发带,腰间的清音铃瞬间变成一柄小木槌和一个楼阁模型。
小木槌与楼阁模型失去光泽在人族消失,出现在灵界中部的石像上空。
雪姬送给薛钱乐的万年沉雪珠出现,将她的躯体冰封起来。
薛钱乐被杀的一幕刚被紫乐大陆上的所有生灵感知,天空便传来一阵巨响:
“卡啦——咧——”
天幕撕裂、破碎、消散。
大量妖族从地上、空中入侵人族。
“撤!快撤!”
诸仙用真气传音大吼。
雨国、北国、西国、疆国各处纷纷鸣金示警,百姓拎起包袱往距离最近的传送阵跑去。
人族大陆内,无数传送阵亮起,百姓一批接一批被送往凌国、云国、南国各地。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被黑暗笼罩,方若婷诧异抬头。
只见万米高空中挤满了奇形怪状、满身黑气的兽类,各种冲锋声、扑打翅膀的吱吱声让她浑身寒毛竖起。
方若婷心中无比害怕,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此刻的她似乎无论走哪个方向都无法躲避这些天外来客。
手背传来阵阵刺痛感,方若婷抬手一看,发现自己方才拿匕首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印记——叛逆者之章。
看到印记的刹那,‘叛逆者之章’这个词语自动在她脑中浮现,各种与这个印记有关的信息涌入脑中。
她知道这个印记是一个无解的咒术,它的存在代表着:加害大地一族、背叛了这片大地。这个印记会慢慢剥夺她的生命,大地上的一切生灵也将会容不下她、追杀她。
“怎么会……这样?”
方若婷有点失神。
她只不过是想杀一个情敌而已,可如今却成了千古罪人。
此时的她突然不知该何去何从,更不知到哪里才能躲避所有生灵的追杀。